“我先回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自己的外套，然后去开门。

秦非易还是站在他身后的位置，只是在他手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开口。

“老师，真的谢谢你。”

“也真的很抱歉。”

周羽燃不知道他在抱歉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秦非易已经转头回卧室了。

真是熟悉了之后就不讲礼貌了，周羽燃在心里哼了一声，也不送一下，再见也不肯说。

秦非易听见了关门声，然后重新打开卧室的门，看着自己刚刚被门把手勾下来的一根头发思索。

周羽燃在回到自己家中的时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摸摸自己被他亲过的下巴有点出神。

他感觉到自己的动摇，他因为这种感觉而感到担忧。

明天有一个新的学员来签约，自己得提前到健身房那边等，明天上午还得给鹿言做一个阶段性的小测验，将这些事情全部填满脑子之后，他起身去洗澡。

出来之后还没来得及吹头发，就看见自己的手机震动个不停，上面显示了自己刚刚从黑名单拉出来的备注。

“爸。”

确实带句号，周羽燃在看见这个备注的时候并不是很想接，用脚趾头想都能想的出来他会在电话里面说什么。

但最后还是接了。

这一次，电话里面没有像之前那样一接通就是大吼大叫，两人分别沉默了一会，然后那边才响起周毅的声音。

“我跟你妈离婚了。”

周羽燃哦了一声，“你有外遇了是吧。”

“……是。”

周毅的声音里没有多少内疚和自责，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她已经有了孩子，今年冬天的时候就会生。”

周羽燃并不算意外，“我知道，妈妈应该也知道吧。”

“她一直都知道。”

“你也好意思说。”周羽燃忽然说了一句，“把自己当成什么人啊。”

周毅难得在自己的亲生儿子面前表现出一个父亲应该有的沉着，“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应该出轨？”

“那是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你以后也会的。”周毅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用自己过来人的目光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作为你的儿子，我以前就很恶心。”周羽燃将话筒远离自己的耳朵，开成免提之后将音量稍微降低，“没想到你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周毅像是要被再次激怒，“你以为你妈妈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还没结婚的时候，她就在外面勾三搭四。”

“这么多年了，你也只能揪住我妈这么一个事来说，她那个时候也没有和你确定关系吧，跟别的人认识怎么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以前，周羽燃是真心觉得自己的妈妈可怜，为了能照顾他，将自己原本很不错的工作辞掉，虽然过了一年又被自己劝回去了，但在这一年当中，也算是见识到了周毅的恶心。

他因为上学，看到的很是有限，但是一直在家的孙悦，却能察觉到很多东西。

所以后来自己劝她接着工作的时候，孙悦也没有太多的犹豫。

再后来，周羽燃就上了高中，减少了和家里的联系。

除了孙悦每个星期会来学校看他，给他送钱送东西之外，完全没有见过周毅，家长会每次也是孙悦来，

“我没什么和你好说的，就是来告诉你一声。”周毅那边大概是有人在叫他，声音娇滴滴的，周羽燃嗯了一声，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孙悦的电话一直没有等到，应该是怕自己担心吧。

周羽燃在沙发上坐了一会，起身换了衣服又出门了。

“我在外婆家呢。”孙悦接电话的时候声音和往常一样，“你爸爸这几天也不在家，我就正好回来看看外婆。”

“那我现在也过去，好久没见外婆了。”周羽燃说。

孙悦在那边拒绝，“你不是还要上班吗，跑来跑去的不如多睡一会。等你放假的时候再来吧。”

周羽燃没有答应，“那你这几天来看我吗，我还挺忙的，有时候都顾不上吃饭，只能点外卖。”

孙悦果然着急了，“怎么能吃外卖呢，这多不健康，等着啊，妈妈明天就从外婆家带点吃的给你。”

“好。”

放下电话之后，周羽燃感觉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累，是心情。

其实也没什么自己需要操心的事情，但是只要听到孙悦的声音，再想到那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就觉得心里膈应的不行。

那个女生，应该也就是二十几岁的样子。

秦非易接到周羽燃电话的时候还是有点吃惊，但是喜悦下一秒就将惊讶压下去了。

“怎么了哥？”

“没什么事，打错了。”周羽燃在听见秦非易的声音时转瞬间又改了口，“你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