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易嗯了一声，用几片肉把里面的蘸料都尝了一遍，“都挺好吃的，我还是第一次在外面吃烤肉，以前和爸爸妈妈在家里吃过一次，不过也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

他看起来人情依旧平静，但碟子里的最后一块肉被他放进了右上角的那个格子里，把肉在里面来回翻了两番，全部沾满了之后才送进嘴里。

依旧是还算温和的表情，但脸逐渐的变红，和之前不好意思的那种脸红不一样，周羽燃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手叫服务员拿酸梅汤来。

秦非易就是摇了摇头，酸梅汤倒在杯子里，他也没有去喝，只是很缓慢的嚼嘴里的肉，自虐一般的品尝这种辣味。

周羽燃自认为还是比较能吃辣的人，他都不太能接受的辣秦非易这种平时基本不吃辣的人根本接受不了，过了一会儿就看见他的眼眶潮湿了，鼻尖也通红。

“真的不喝酸梅汤吗？”周羽燃将杯子推到他的跟前，盯着他看，“如果不开心，你可以直接说出来，你这样对待自己我会不放心。”

秦非易嗯了一声，“我就是有一点冷。”

周羽燃见他还是没有要动杯子的动静，干脆和他一样，把肉浸在了蘸料里滚了一圈，然后塞进口中。

他甚至想借着这个时机把表格的事情提一下，但看着对方红了眼眶，他自己也被辣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秦非易忽然笑出了声，骂了他一句，“怎么比我还幼稚。”

周羽燃摇头，“这不叫幼稚，我就是想有和你一样的感受。”

两人闷头把其他几片肉也都吃掉，放上了新的肉开始烤。两个人都各自忍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一起笑出了声，秦非易眼角还带着泪。

“我又不是一去就不回了，你这样弄得我心里也很不安。”周羽燃说，“其实是打算出去开发一下市场，然后开一家连锁店，顺便去看一下我妈妈，没有什么危险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说如果你不回来就得我去找你。”秦非易问。

“因为有可能被那边的朋友缠住了，脱不开身。”

两份肉吃下去嘴里的辣味也还没有消退，周羽燃忍不住将那一杯酸梅汤全部喝完，就是没有问对面的秦非易，“别自己硬扛着了。”

秦非易却还是不肯，“现在已经没有刚才那么辣了，是我可以接受的范围。”

周羽燃有些意外，仔细的看了一眼他蘸料边上写着的字，“是一样的味道啊，我不怎么见你吃辣，以为你不能吃。”

“我确实不太吃辣。”秦非易垂下眼睫，让之前悬在睫毛上的眼泪掉落，在裤子上留下一点深色的痕迹。

周羽燃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又用一片肉蘸了放进嘴里，刚舒展开的眉下一秒就重新拧在一起，然后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对面。

“你真的觉得现在还好吗？”

秦非易点头，“还可以。”

周羽燃又喝了整整一杯酸梅汤，才将辣意压下去一点，他张口呼气，然后把香菇放在上面烤。

秦非易眼眶周围的红还没有完全消退，他也没有再尝那个格子里的蘸料。

“我得半个月之后才走，只是想提前告诉你，给你一段时间适应。”

“怕我又发疯吗？”秦非易问。

周羽燃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一下子愣住了。

秦非易则是学着他的动作，将蔬菜在烤架上翻了两番，然后腾出一些地方给肉放上去。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周羽燃将自己碗里剩下的肉全部吃完，把烤架上的蔬菜夹到了对方的盘中。“我并没有认为你那次是在发疯，只是在做你想做的事情，并且方式有些过激。”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是在解决食物。

“那我可以知道你去了哪儿住在哪里吗？”秦非易忽然问，“我不会偷偷过去找你，只是知道你在哪儿会放心一点。”

周羽燃则说，“如果你还想再对我做之前那样的事情，我也不会责怪你。”

两人又默契地陷入了沉默，直到秦非易将杯子里的酸梅汤喝掉半杯。

“哥哥的意思是，你愿意被那样对待吗？”秦非易的语气变得有点危险，眼神也多了些和平时不一样的情绪。

周羽燃觉得自己摸到了他的什么开关，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回答，“只要你不是抱着伤害我的心思来做这些，我便能接受在我底线之上的那部分。”

“如果想要更多，我也不会给。”

旁边路过的服务员觉得他们俩之间的氛围很怪，经过的时候忍不住绕着走，视线却忍不住往他们那个方向看。

秦非易点头，将之前流露出来的情绪收了回去，重新认真的对待桌上的美食。周羽燃觉得也说的差不多了，便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