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双(98)
对方误解了他的意思,客气地将碟子推到他面前:“试试,可香了。”
“我不,”余让摇头,“不试。”
“真的好吃,又辣又解腻。”这种被盛桥椿称之为粗俗的吃法盛燃从初中开始就学会了,记得是在某次班级聚会,他的同桌就像现在这样劝他。
“就不试。”攻略的对象比他坚定,有理有据地拒绝,“吃完一嘴味儿。”
“一嘴味儿怎么了。”盛燃嚼得更香了,“你又不干嘛。”
余让不知道是饿傻了,还是刚才喝的两口啤酒掺了工业酒精,没过脑子地来了一句:“影响接吻。”
盛燃抽抽嘴角,佯装镇定地反问他:“你想跟谁接吻?”
唰!余让的脸红了!
“接个屁,”他埋头往嘴里塞肉,蚊子声似的,“我初吻还在呢……”
盛燃眯起眼:“你确定?”
有什么不确定的。
啊不对!
“人工呼吸不算接吻!”余让勇敢抬头,誓死捍卫自己的清白。
盛燃气笑了,放下手中的烤串:“你再好好想想。”
两人的对话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上,盛燃心说你他妈都亲老子两回了,还搁这装小白兔呢!余让想着,操?难道余行交女朋友了!
“我靠!”他一拍桌子,把盛燃吓了一跳,“余行谈恋爱啦?!”
盛燃:“???”
余让蛋都碎了:“他要是谈恋爱我就不干净了!”
盛燃听着不对味,阅读理解后发问:“那你谈恋爱呢?”
“我?”余让吞了吞口水,没底气,“我跟谁谈啊……”
盛燃没说话,也没移开停在他身上的目光。
吃饱喝足回家,余让早困得灵魂出窍,把洗发水当成了沐浴露,躺上床的时候还在担心会不会一觉醒来身上的毛发变得无比旺盛,他这一张俊脸,千万不能变成山顶洞人,半分钟后,庄周先战胜了他。
一夜无梦,醒过来的时间正值中午,余让还想再赖一会儿,想起来昨晚盛燃说今天要一起去看电影。他腾地从床上跳起来,莫名其妙地开始紧张。
这是……约会吗?
他又重新看了眼时间,大概率盛燃没醒。
不过等他穿着裤衩拉开门,正对的餐桌上已经摆开了一个餐盘,餐盘之上是一块绿油油的……吐司?
盛燃闻声从厨房里探出脑袋,穿一件简单的白T,半湿的头发尚未吹干,像极了他们第一次见面。
“你喜欢吃煮面条还是炒面?”
余让想说我今天不是很想吃面条。
“煮面吧,”他理所当然地吩咐,“多放点青菜,昨晚吃太油腻了。”
“好,”盛燃说,“你先把桌上的吐司吃了。”
余让认真研究了半天,正方形的吐司上抹了一层绿色的颜料似的东西,底边一线蓝色,中央分布着四朵白色黄心的小花,还撒着五颜六色的糖粉,远远看着,就是一副潦草的油画。
这玩意……能吃?
他实在无从下口,端着盘子钻进热烘烘的厨房,认真问盛燃:“这是什么新型毒药吗?”
盛燃切着上海青斜了他一眼:“这叫油画吐司,上面那一层是酸奶。”
“酸奶?”余让龇着牙,“酸奶是这个颜色的???”
“加了果蔬粉调色。”锅中的水开了,盛燃把蔬菜倒进去,“我第一次做,效果还行。”
余让:“你从哪学的?”
“同事,叫楼晶,”盛燃说,“她就喜欢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材料也是她给我的。”他说着把余让赶出去,厨房本来就小,大热天两个男人挤在里头,肉贴肉汗贴汗,真是要命。
盛燃这些天基本也就面条饺子换着来,家里连米都还没买,他对自己的手艺还算有信心,要实在不好吃,就点老干妈,怎么都能咽下去。
等他端着两碗青菜肉丝面出去的时候,余让托腮等在桌边,吐司一口都没动。
“不喜欢吃?”
“不是,”余让说,“太好看了,舍不得。”
盛燃又转身去拿筷子,笑道:“材料还有呢,吃完了再做呗。”
“唉,”余让长长叹一口气,“不一样,第一次总是特别美好。”
他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最后还是没下手,打算等晚一点再解决它。
“盛燃,”余让迟疑着开口,“你在那里开心吗?我说酒吧。”
成年人的世界说开心不开心挺不着边际。
“同事好相处吗?”余让固执地追问,“会不会被灌酒?”
盛燃咽下一口面条,认认真真回答他:“大部分时候是开心的,偶尔也会碰到无礼的客人,但还不至于是困扰。同事们都很有个性,不过不难相处,这一周也帮了我很多。灌酒的事没有发生过,就是同事之间会偶尔碰几杯,绝不过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