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白(65)
很难说,江然是不是有泄私愤的意思,但他揪着宋晨磊的衣领,话都说不全了也还要教明白这节课。
“2ab,那,那是,完全平方,念过,念过书没有?”
何谓站在中间拉架:“好好好,你说是什么公式就是什么公式,咱上楼,回房间,我给你们讲好不好?”
他不当警察,绝对是读幼师的料。
宋晨磊冲着江然打了一个响嗝儿,酒气熏天让江然直犯恶心,眼看他捂着嘴又要吐,何谓激动地看到了救星。
“傅教官!”何谓喊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傅邺,“能帮个忙吗!”
傅邺明早打算离开,今晚去免税店买了些东西要带回去。看着三个人在门口撕扯着,他走了过来。
何谓一手扶着江然,一手搭着宋晨磊,他把江然推过去:“您帮帮忙,把他送回屋去,俩人打了一路了,根本都进不了电梯。”
傅邺接过江然,喝醉的他比平时沉,他用了点力揽着对方的腰,和何谓说:“我先送他上去,要需要帮忙,我再下来。”
“不用不用,我和磊子的房间挨着,我来就好。”
傅邺点点头,扶着醉鬼上楼,进了电梯里,江然从佛学转到数学,又转到了英语,但他有限的英语都是来自电影,他大着舌头说:“Is life always this hard, or is it just when you're a kid?”
傅邺看着怀里人笑了笑:“Always.”
“嗯,满分答案。这位同学比刚刚那位同学听的认真!”江然闭着眼睛,两只手抱着傅邺的胳膊,头靠着对方肩膀,满意地评价。
傅邺说:“谢谢夸奖。”
第25章 我有感觉了
刚出电梯,江然胃里开始不停地翻涌,傅邺看出不对,把人直接领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江然抱着马桶开始呕吐起来,傅邺站在身后替他顺着后背,他喝了很多,傅邺知道。
现在的江然,心像滚过了岩浆,烧得有些疼。傅邺把他扶坐在床上,自己又去卫生间湿了毛巾,要替江然擦脸。
江然直接瘫在床上,嘴里一直念着:“Always……”
傅邺出来,把他拉起身来,让他坐好,开始替他擦脸:“为什么喝这么多?”声音又低沉又好听,问得江然心里发痒,他抬手挠着胸口。
“散伙饭嘛!当然要喝很多了。”江然吐完之后,话语基本能连贯起来了。
傅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回去之后,江然要面临实习,而他们很可能被分在不同的地市,再见面不知何时何地。警校生的毕业往往从大三就开始了。
傅邺擦完脸,对方白皙的皮肤上泛着红晕,眼里朦胧透着薄纱,认真地看着傅邺。
对方笑着问:“看我干什么?不认识了?”
江然点点头,随后又摇头:“邺哥,爹妈!”
傅邺笑出声来,江然也笑了起来,露出那两颗虎牙。这种温暖的感觉不太真实,傅邺的心被泡的酥酥麻麻的,从内到外的喜悦。
傅邺问他:“昨晚,是不是生气了?”
江然忽然把头抵靠在他的肩膀上,上下点头:“嗯,有点儿。”
“你还记得昨晚什么事吗?”傅邺不确定他现在还记不记得,这个人走路都像踩着棉花。傅邺问,只是想听他说实话。
“记得,邺哥逗我。”江然闷声说。
说完猛地抬起头来,傅邺没招架住,下巴直接被撞了一下。他紧皱眉头看对方,忽然发现江然的眼里含着泪,看向自己的瞬间,滑落下来。
傅邺替他擦干净问:“怎么了?”
江然嘴角下弯,哽咽着说:“他们笑话笑话我!”
“笑话你什么?”傅邺眼里含笑,温柔地问。
“经历少。”江然喝醉了,说话带着尾音,真的化身为幼儿园学语的孩子。他忽然搂住傅邺的脖子,把对方拉到自己面前,俩人对坐在床边,江然说,“我什么没经历过,刚出生,满月酒还没喝,爷爷死了,幼儿园还没上,奶奶没啦。到了初中,爸妈消失了。什么都被我遇上了,他们笑话我,没亲过嘴!”
傅邺笑着,这个时候的江然可爱地让他心生欢喜。但他不确定这句话真假,上次在餐厅,他在一楼门口的时候,江然应该是和女朋友接过吻。
江然的眼睛比平时更亮了,湿漉漉地看着傅邺,看得对方心里越来越痒,俩人离得很近,傅邺呼吸之间都是江然的酒味儿。
“他们说,接吻的时候,身上会有过电的感觉,心跳加速,但我就是没有想亲的冲动,没有就是没有,不能逼着我有啊!”
傅邺拉扯着他的胳膊,顺着他的话说:“好,没人逼你有,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吗?”
“不能。”江然离得更近了,他的鼻尖已经碰到了傅邺的鼻尖,他低声说,“因为我现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