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白(51)
“等等,肠粉?磊子给我点的是,虾仁肠粉?”江然一拍脑门儿,悔字写了满脸。今天出来玩,早就忘了自己不能吃海鲜。
身上越来越痒,他皮肤白,此刻红点已经布了满脸,他控制着自己不去抓挠,飞快地翻着行李箱看看自己有没有带治过敏的药膏。
旅行第一天就这样,开门不利。江然因为这种难耐的痒开始心烦气躁。他索性把手用鞋带绑了起来,不去挠那些的红斑。
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觉。之前这种轻微过敏,用不了多久就会自行消退。江然对自己绝对算得上狠,他痒得在床上打滚翻到地上,又在地上接着翻,还是忍不了这股痒劲儿。
就这样,一直捱到凌晨,江然终于放弃了。他整个人和自己搏斗了两小时,浑身被汗浸湿,已经累得没了力气,好在身上的汗流进手掌和手背的伤口里,瞬间的刺痛让他身上的痒缓解了不少。
他爬起来,目光难以聚焦。磨蹭地走到门口,准备求助工作人员。他对这里不熟,买药都找不到地方。
酒店走廊里十分安静,他的手解开了,手腕处被绑过的红痕格外显眼,整个人像掉了了粉色的染缸里。
他撑着墙慢慢挪到了电梯口。
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江然这样安抚自己。
电梯正在从一楼上来,江然虚脱地靠在门口等着到达的提示音响起。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江然转身正要进电梯,看到门口的人,瞬间惊得忘了疼,忘了痒。
他的耳畔像炸裂了炮仗,噼里啪啦地让他手足无措,他忽然想逃,但又觉得是梦吧!对方身上熟悉的味道让他慌神,江然不敢相信,真的是傅邺。
他每天要想很多遍的人。
傅邺也有些意外地喊他的名字:“江然?”
他走出来,和对方站得更近了,这才看清江然的脸上,脖子上都是斑点。联想到军训时他想恶搞自己的过期药膏,就是治过敏的。傅邺扶着他:“你过敏了?”
江然还没回过神来,他觉得自己是出现幻觉了,他狠狠地掐着掌心的伤口:“嘶~”
从痛觉里清醒,他喃喃地说:“教官,有没有,有没有治过敏的药,我实在……”
傅邺知道他的过敏不严重,但他没想到他居然没用药生抗。他拉着他走:“我房里有。”
江然像遇到了救星,但这个救星降临的时候又让他有些鼻酸,来了澳门一整天,刚到的那种激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慌张和茫然,今晚回来的路上,走错了两次,何谓脾气急,和江然又拌了几句嘴。
没有安全感的滋味儿,江然受够了,再加上身上过敏,他想明天就回沁华。
舒适区就是这样,会让你厌烦,会逼着人去渴望新鲜和刺激,但是舒适区能给人的安稳,却是无可替代的。
而他最无助的时候,居然又遇到了傅邺。
江然被拉着这个人拉着手腕,走在这条长廊里,看着傅邺的背影,他心想,如果这是梦,那就别醒。
傅邺把人领进了房间,江然乖乖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傅邺找药膏。
傅邺到哪里出差都带着药箱,他的药箱可以算是聚宝盆,就算是受了刀伤,短时间内也能靠他的“手艺”止血。他懂很多急救技能,这是血的教训,也是能给他带来安全感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傅邺拿着药坐在他身边问:“除了脸上和脖子上,还有哪里起了红疹?”
江然低了低头:“全身。”
傅邺站了起来,指了指卧室:“到里面脱了衣服躺好。”
江然顿时抗拒道:“不用,我自己就能抹,把药膏给我就行。”
傅邺拉起他满是伤痕的手:“你是说用这只手吗?”
江然撇撇嘴,不说话了。
“进去躺着,手的事,待会儿再说。”
江然磨蹭进卧室,心想:之前也不是没光着身子一起睡过,现在有什么好别扭的,都是男人。
他一边在心里积极地暗示自己,一边脱了衣服。等他躺到床上时,满鼻都是傅邺身上的气息,是那种熟悉又独特的野百合和药香,他一直想问他到底用的是什么香水,这个味道令他思绪放松,江然没那么紧张了。
傅邺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前胸和腿上的红斑,皱了皱眉。随后清凉的药膏涂在了这些地方。
在他的指腹接触对方皮肤的瞬间,明显感觉到了江然身体紧绷起来,傅邺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腰:“放松!”他的声音很慢,也很温柔。
江然也想放松,但他控制不了自己本能的反应。他又提议:“教官,要不,要不我来吧!”
傅邺的手指在他身上慢慢地打圈,他滑过的地方,都会泛起红晕,像活色生香的朵朵的桃花,他心底也点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