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正困扰时,便见到沈峤青拿出了随身携带的alpha抑制剂,比omega用的要小巧很多,可以放在掌心。
沈峤青二话不说,拆开简包装,为起效快,直接一侧头,扎在了自己的腺体上。
周念看了不由地心一颤。
感觉自己的腺体也隐隐作痛起来,腺体那一小块皮肤上的末梢神经特别多,是以才格外敏感,这扎上去得多疼啊。
沈峤青飞快地给自己注射完,晃了晃头,像是一只野兽在适应药物,说:“对不起,我刚才没发现。我不是故意要散发出alpha信息素的。”
周念问:“你还带了药啊?”
沈峤青点头:“现在不敢再忘了。”
他这么一说,让周念也觉得心有余悸。
两年前,他们才刚分化,对自己的第二性别认知很模糊,都觉得不好意思。
现在周念都会随身携带抑制药物,以防不备之需。
多少是有点ptsd了。
他估计沈峤青也是。
沈峤青不放心地说:“你也吃点药吧。”
周念:“嗯……你不是已经吃了吗?”
沈峤青见周念不动作,一幅可吃可不吃的样子,主动伸出手,不紧不慢地到周念的颈侧。
周念全程看着沈峤青的动作,陷入了怔忡,因为他发现,他完全不排斥沈峤青的接近,甚至觉得很安心。
大抵是因为沈峤青消失的小半年来,学校里的其他alpha无时无刻不给他压力。
又或许是因为沈峤青在他面前足够卑微小心,才使他没有被威胁的感觉。
沈峤青的手指离他的腺体只有咫尺距离,明明没有碰到,周念却有一种微微发痒的幻觉。
然后,他勾着挂在周念脖子上的红线,把藏在衣服里面的小金核桃钓出来。
沈峤青说:“好好吃药。不要有时候觉得无所谓就不吃,不舒服就吃药。不要冒一点风险。”
“你不准我跟在你身边,我没办法时时刻刻地看着你。”
周念可有可无地“唔”了一声。
吃了药。
沈峤青终于放心:“好了,你该回家了。今天不是你生日吗?你爸爸妈妈都在家里等你回家给你过生日吧。”
“周念,祝你生日快乐。”
“要是被他们发现你来法院这边,他们一准又要生气。”
周念握着被体温焐热的小金核桃,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仍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沈峤青被他这骄纵任性的样子折磨得精神难受,他就是注视了十年周念,知道周念的一切喜好,知道要怎么伺候周念,但偶尔还是会因为周念的反复无常而头疼,太捉摸不透了。
周念到底在想什么呢?
究竟是喜欢他,还是憎恶他?
他不知道。
沈峤青只好说:“我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了。”
委婉地暗示周念该走了。
周念说:“还早呢。没事的,我跟爸妈说了我去聂巍家拼乐高。”
沈峤青板起脸说:“刚才都被媒体拍到了,就算你戴了帽子和口罩,也保不准你家人看到照片不会认出来。到时候他们又要对你生气,我不想再因为我给你添麻烦,影响你和你家人的感情。他们对你很好。”
说到这里,沈峤青想到了什么,简直像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发言一样,絮絮叨叨地一口气说:“还是你爷爷。”
“我是说秦箴秦老先生,我已经打听过了。他人其实不坏,且是真心想找你回去,自从知道你妈妈去世以后这十几年间一直在找你。”
“他在贫民区出身,你奶奶是位女性omega,从小吃了很多苦,她就切除了腺体,导致不容易怀孕,本来他们好像都不打算要孩子了。后来,他们在年近三十时好不容易才生下你妈妈,没有别的孩子。你爷爷在外没有任何花边新闻,除了出远门找你的时候,他都在妻子身边就近照顾。”
“我觉得,他不是个坏人。”
“再者说,你爸爸是你妈妈的家庭教师,他身为老师却和学生恋爱,实在是不道德。要是换作是我,我绝对不会拐骗你离家。”
“假如我是你爷爷我也会很生气的,所以……”
周念打断他:“行了行了,别在这跟人比谁更会舔了。”
“我是觉得,人都已经死了,没必要那么得理不饶人吧,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我爸爸。”他顿了下,“我也觉得师生恋不好,但是,我生都被生出来的。”
沈峤青又说:“你爸爸的事我也已经做过一番调查了。”
周念抬眸,问:“说来听听。”
沈峤青说:“他给你妈妈做家教的时候还是大学生,K大的,成绩很好,比你妈妈大两岁,之前应当没有谈过恋爱,至少我没打听到有。”
“他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他上大学就是你爷爷资助的,我怀疑之前他和你妈妈就结识了。认识他的人都说他为人很好,是个踏实稳重的人。总的来说,应该也不是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