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我想和你负距离+番外(105)
这种想法有点危险,他赶紧摇摇头跟上了秦延的脚步。
无论什么时候来东洲博物馆的人都很多,现在正逢暑假,人流量就更大了,一两个旅行团就能够把排队处挤得水泄不通。唐礼和秦延来的不算是早,门口早就排了许多人,但安检、扫码登记的速度很快,不到半小时他们就进了大门 。进入眼帘的建筑不说有多少卓越的美感,却一定能够感受到它的大气、雄伟、庄严。
作为城市建设之初就一起诞生的老建筑,它有着与那时代一致的审美,与温情脉脉的柔美没有半点干系,前庭花园就像是任何一个八九十年代人心中的机关花园一样,简单、利落、规划整齐,也就花草更多一点、树木更高大一点,毕竟生长了这么多年。
“有多久没来了?”秦延问。
唐礼说:“上次来还是上次。”
“找打啊。”
“哈哈,上次好像是四年前,我大学就在这儿上的,大一的时候到这边来过不知道多少次了,闭着眼睛就知道一些特定展馆的位置。”
“我有七八年没来过了,一些展厅的布置竟然还是老样子。”
两个人不是过来纯看展览的,也不是真的来品味这些古物背后的故事,他们有目的性地浏览了一圈之后就到了本次的重点——汉代玉屏风。
位于玻璃展柜里的汉代玉屏风不是脑子里蹦出来的那种落地大屏风,它不是用来作为室内隔断使用的,而是一扇装饰用的桌屏,紫檀木的框架上一共有六面青玉,以阳刻的手法描绘出钓鱼翁披蓑衣钓鱼的画面,以阴刻的手法雕琢了湖中流水、山间流云,哪怕走马观花看一眼,都能被其精湛的技艺和悠远空灵的场景所折服。
意境之美。
唐礼的胳臂被碰了碰,他侧头听到秦延轻声说:“看那边。”
他顺势看过去,看到了陈涟站在站台旁边如痴如醉地看着汉代玉屏风。
唐礼,“咦,陈哥没说请假啊。”
“和我说家里有事,晚点到。”
唐礼犹豫,“要不要打招呼,我们现在还有点别扭。”
“好了啦,同事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弄那么僵,你们只是意见相左,没有大的仇怨。”
唐礼哦了一下,那就去打招呼了,手臂被拉住。
秦延拉着唐礼往相反的方向走,“虽然这么说,但心里面别扭那就别见了,没必要那么大度,不过是同事。”
“我的领导,话都让你说去了。”
秦延挑眉,他真的很在意这个“领导”,每次从唐礼口中说出来都觉得意味不同。
离开了汉代玉屏风独霸一方的展厅,他们又在其它地方观看了一番,最后去了博物馆A楼东侧的茶室,在这儿能够看工夫茶的表演、可以听曲儿、也可以品茶吃茶点。表演的是个穿旗袍的二十多岁小姑娘,翘着兰花指抹着茶盖,随后衔接“凤凰三点头”行云流水,茶是龙井、茶点是龙井酥,五十一泡的龙井喝起来有点苦、二十一个的龙井酥吃起来太过甜。
坐于角落的秦延和唐礼心有灵犀地看了一眼外面的文创店,待会儿去那边弄一根冰棍吃吃,今天的主题可是抹茶牛奶味的“汉代玉屏风”。
“镇馆之宝还得数荷花缂丝锦缎,汉代玉屏风没什么看头,那么多镇馆之宝就它出来的次数最多,早就看腻了。”
“缂丝锦缎?东洲博物馆还有这个?”
旁边坐着几个六十岁出头的男人,看样子像什么单位的退休老干部,有这个精气神来博物馆喝茶。
不是唐礼和秦延有意要听,而是这桌人声音没有控制,附近几桌都能够听得见。
唐礼和秦延对视一眼,因为要做新馆项目,了解博物馆肯定是他们的必修课,把藏品融入到设计中、体现在建筑之上是大家一致认可的,想必其它公司也会这么做。因为了解,所以他们知道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有哪些,汉代玉屏风、猪鼻龙纹石、唐代仕女图等等,不用回忆张口就能来,但缂丝锦缎从来没听说过啊。
秦延摇摇头,无声地说:“不知道。”
他是本地人,还参与过博物馆建设的最初立项,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了吧。”卖关子的老头儿头发全白,室内还戴着墨镜,他砸吧了一口茶水后说:“我快八十了知道的肯定比你们这些小年轻多。”
唐礼差点笑出声,但想想也对,快八十的老爷爷和刚六十出头小老头一比的确多了许多年龄上的资历。
老爷爷摸着无须的下巴说:“这馆刚开的时候哪里有现在这么多设备,有一些东西就直接大咧咧放在博古架上的,伸伸手就能够够着,许多稀世珍品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展出,汉代青玉屏我一个叔叔上手摸过你们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