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感激地说:“之前没有办法,现在可以养了,谢谢你照顾它这么久。”
抱着猫,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时,温时久违地感觉到宁静和幸福。
抱着这只皮毛柔软的猫的时候,心中软成一片的温时在不算明亮的楼道郑重地许下诺言:“我不会抛下你的,无论发生了什么事。”
黑猫抬着脑袋,翠绿的圆瞳看着温时,也喵了一声,像是对他的回应。
温时从楼道中出来,单元楼下停了一辆迈巴赫,他在想接下来的打算,养猫的花费和注意事项,所以没留心,从旁边经过,走到车尾灯的位置,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温时。”
他怔了怔,怀疑自己听错了,陆惊蛰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别回头。”
温时骤然停下转身的动作,眼角余光瞥到一片深灰的衣角,是陆惊蛰穿着的风衣的颜色。
陆惊蛰闭着眼,戴着纯黑色的口罩,靠在另一边的车窗边,看起来有点漫不经心,不知道等了多久。
他对温时的信息素太熟悉了,也能分清温时脚步声的轻重缓急,所以才能把握得恰到好处,适时叫住从车前经过的温时。
温时听到他说:“后车窗开着,挂了个口罩。”
温时怀里抱着猫,有些艰难地带好口罩,又无条件听从陆惊蛰的指示,闭上了眼。
出门的时候太过着急,温时没有换厚外套,在外面稍待了一小会儿,鼻头就被冻红了。
陆惊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逐渐向温时靠近,没有任何犹豫或试探,很难想象他此时失去了视力。
十几秒钟后,陆惊蛰停下脚步,脱掉大衣,为温时披上。在信息素的作用,陆惊蛰的体温永远很高,连穿过的大衣都非常暖和,将温时整个人罩在里面。
他平静地拨开温时耳边的碎发:“温时,不是说了别着急吗?”
但也没有追究到底的意思,伸手打开了车门。
猫喵了好几声,似乎对眼前的场景很疑惑,两个眼睛好好的人类,为什么要闭上眼。
温时很顺从进了车,躺在后座上,特意找了一个内后视镜不太看到的位置。
陆惊蛰绕回另一边,打开了驾驶座的门,启动汽车。
回国之后,陆惊蛰几乎没有再开过车,少有的几次意外情况,也没有载人,温时是他的第一位乘客。
陆惊蛰想要和这位乘客独处,也想要保护他的安全。
温时的脸贴在黑色的皮质座椅上,他闭着眼,什么也看不到,很小声的问:“你怎么……为什么来这?”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不确定,还是想问。
“没什么,”陆惊蛰停顿了一下,“不太放心你。”
陆惊蛰没有说那些拙劣的谎言,比如突然有事,来这座城市出差,他很直白地说出了真正的理由。
可能有人会觉得温时对这件事太过小题大做,但陆惊蛰知道他不是,那只猫是温时过去人生中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是他拯救了的生命。
汽车平稳地驶离小区,路上不算很安静,偶尔能听到鸣笛声。
陆惊蛰开着车,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温时聊天,问他累不累,有没有晕机,猫怎么样了。
很平常似的。
温时回答得很慢,他有些眩晕,就像是乘坐飞机时攀升到顶点,看着窗外云层的那种感觉。
黑猫压在温时的胸口,他觉得很沉,又热烘烘的。陆惊蛰的出现,让这个对温时而言很圆满的一天多了些梦幻的色彩,他忽然也有了想说的话,讲给这个人听。
温时慢吞吞地说着自己的计划:“我准备,给它找个地方先寄养一段时间。”
温时打算把猫暂时寄养在宠物店中,要很贵、照顾得很妥帖的那种,可以实时查看摄像头,然后每天都去看它,和它待几个小时。他没想过把猫养在陆宅,那里不是他的家,连暂时的住所都算不上,只是容纳辅助治疗工具的隔离场所。也许是小的时候一直在等,被拒绝过太多次,温时不会再给被人拒绝自己的机会,他宁愿从一开始就不去试,什么都不要。
陆惊蛰听完后笑了笑,第一句话说的是:“温时,我对猫毛不过敏。”
意思是不用那么麻烦,无须担心,可以养在宅子里。
他想让温时改变想法,但用的不是利益交换,三言两语就打动了温时的心:“周围没有能寄养猫的地方,开到市区得一个半小时,每天来回,你能和猫待多长时间?听说猫很需要主人的关爱。”
温时没来得及想这么多,但想法已经慢慢往另一个方向偏移。
陆惊蛰适时地提出建议:“我让罗姨把你隔壁房间收拾出来了,可以布置它的窝,还有玩具,或者你想挑一间别的。花园里有草坪,中午太阳好的时候,会很暖和,你可以陪它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