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货车行驶了七八十米，要拐弯的时候，戚闵突然看到晃动的车灯照到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黑衣服，黑裤子，站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整个人融在了黑夜里。

要不是货车的灯光，戚闵根本发现不了那边的马路牙子上还站了一个人。

车灯一晃而过，拐个弯消失在路口，只剩下一个黢黑的影子。

虽然时间很短，但良好的视力还是让戚闵注意到，那个人是面朝这边站着。

而且正在看着他。

正在晃神的功夫，肩膀上突然被拍了一下。

组长孔朋飞凑过来：“看什么呢？”

戚闵这一回头的功夫，再转过头，那边的黑影就不见了。

只剩下道路两旁的灌木，在昏暗的灯光下，鬼魅地晃动。

戚闵皱了皱眉，随后语气轻松地笑道：“没什么，吹吹风……对了，组长，之前听黄欣芮说，你是本地人啊？”

“对啊！我家就在附近……抽根烟，你不介意吧？”

凌晨三点多，基本没人来，孔朋飞让苗立军在前台盯会儿，自己也出来放松放松。

“这么近？那你肯定知道富民公寓吧？”

“知道啊！我们这片的老公寓了，都好几十年了吧！”

“本来是个公司造起来专门用来租给上班族的……但是后期资金不够，大半栋都打散卖给个人了，买的人也都是用来出租的……”

“哎，可惜我爸妈没有趁当年便宜的时候，买下几间，不然现在我收收租金，偶尔干点零活，都够花用了，哪里来这么累……”

“那你有没有听到过什么关于富民公寓的传闻？”

叼着烟，孔朋飞的精神极度放松，这会儿喷出一口烟：“传闻？没有什么传闻啊？后面的烂尾楼倒是挺出名的……”

“当年吹得那是一个天花乱坠，什么‘和谐人居，水景园林，市内第一的花园式住宅’！”

“又是在市中心，预售的时候大家抢破头……”

“结果楼没造完，开发商直接跑路了……其他人倒还好，最惨的是那些拆迁户，之后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叹了一口气，孔朋飞回过神来：“你打听这么多做什么，是想要租房子吗？”

“那这公寓还是挺划算的……据我所知，之前店里也有员工是租在那边的，说环境还可以，叫什么冯小芸的。”

一边抽着烟，孔朋飞一边斜着眼睛打量着他。

心说，小样，昨晚一顿操作猛如虎，第二天还是怂了吧！想要换个地方住。

不过换个地方也好，在外租房的人什么样的都有，邻居要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人，那确实是挺闹心的。

“冯小芸？”戚闵眯起眼睛，反问道。

“啊、就你来之前的总配，突然辞职了，这才招的你。”

“之前聊天的时候她说起过，自己住在这个公寓里，说虽然旧了点，但租金便宜，房东人也特别好什么的……”

“干的好好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辞职……好几天不来，电话也打不通……呿！临时招人都来不及！”

戚闵是4月16号开始在店里工作了，那么冯小芸是在这之前辞职的，然后自己放暑假之后7月15号搬到了富民公寓。

中间隔了三个月。

根据房间里的灰尘，在他之前，203估计有好几个月没有人住了。

会不会在这之前，租住在203房间的就是开封菜前服务员，冯小芸呢？

而衣柜的衣物就是她留下的。

照组长说，这冯小芸辞职得很突然。

完全符合前任租客匆忙离开，连衣服都没带走的情况。

所以，冯小芸到底是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呢？

戚闵的脑海里出现209房门前那个鬼祟的身影。

“那个冯小芸，是住在富民公寓203室吗？”

“那我哪知道啊！……我跟她也没有很熟，人家哪会跟我说这么细啊！”

“……你问这干什么？”

孔朋飞挑着眉，好奇地看着若有所思的戚闵。

之前孔朋飞就发现了，这个戚闵，关注点跟别人特别不一样！

“哦，是这样，其实我现在也住在富民公寓，就在203号房……但是搬进去之后，看到衣柜里留下了很多前任租客的衣服，都是女装，看着还都是好的……”

“感觉挺奇怪的，一般人搬家会连衣服都不要吗？”

“再加上你说的，那个冯小芸，是匆忙离职的吧，时间倒也对得上……就想着这会不会是她的衣服……”

孔朋飞“嘶”了一声：“这、这确实是挺奇怪的哈！那个冯小芸本来是外省人，干我们这一行的本身人员流动性也大，我们以为她突然不来是回家去了！”

“大家每天都挺忙的，当时也没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