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受伤到死亡，再到戚闵苏醒，应该没有超过十秒钟……鼻血怎么就干了呢？

接过路倩文递来的湿巾，戚闵一边起身一边回想了一下潜世界里的经历。

确实是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擦着鼻子的手顿了一下，戚闵把湿巾揉成一团又展开：“所里的海马最近是不是升级了？……比如……”

他吞吞吐吐：“……不需要介质就可以进入他人意识之类的？”

戚闵的调试员任飞星、海马项目组的小组长，半年前曾经跟他说过，他们小组正在研发无需介质的自我意识增幅装置。如果成功了，就可以实现短程无线连接，替代掉使用寿命短却造假高昂的那敏丝。

但是说完这话不久任飞星就加入了测试组，之后二人只有在休息室的时候会偶尔碰面，一个星期前任飞星请了病假，然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了。

路倩文眯起眼：“你是指无线远程连接？……之前确实有听杨所长提到过，大概是半年前吧……但这个项目很快就被毙掉了。”

“……”

在深蓝工作了这么久，戚闵大概能猜到研发中止的原因，果然，接下来就听路倩文说道：“不是因为研发成本高，而是不符合规范……就算后期技术达到了，也不会进行这种改良……起码不是我们这种私人企业可以进行的。”

“……不过到了下个月，这个项目也许就会重启了。”

说到这里，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戚闵以为路倩文说的是深蓝即将被国家收编的事情。

其实在海马A3研发出来的时候就有风声了，这半年来上面陆陆续续有派人下来评估。

现在路倩文这么说，应该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估计一个月后，深蓝就要归为国有的研究所，属于事业单位了。

戚闵皱紧的眉头不由得一松。

戚闵路上经过休息室。

已经是下午4点43分了，郝鹏正背对着他坐在桌子旁吃着盒饭，对面坐着那个人高马大的护工，两个人边吃饭边聊天。

戚闵经过的时候那护工还看了他一眼。

说实话，这么大个子窝在小椅子上看着真有点滑稽，看了眼好像下一秒就要裂开的椅子，戚闵移开视线。

没有打扰二人吃饭，他走向走廊深处的医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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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静水：说话说一半，吃面没有蒜。

七命：……

第74章 蝉鸣体验会

所长依旧躺在床上，不过输液架子上的吊瓶换了一个。

隔着观察窗，他仔细地打量了下对方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异常。

拿出手机拉开联系人列表，戚闵开始拨打电话，打过去之后却是关机的提示音。

皱着眉挂断电话，他一边琢磨，一边往食堂走。

这两次潜入都很不对劲。

首先是商静水和自己的意识化身产生你死我活的意志对立，然后是戚闵的意识化身开始攻击患者，后面还捅了主体戚闵一刀。

如果说之前戚闵还觉得这是因为商静水精神异常导致的，但是这次他自己创造的人物也出了问题。

而短时间内他和商静水双双精神失常，概率实在是太低了，不如说是潜入过程受到其他的意识的污染，更有可能。

对，污染。

潜世界里的经历并不都是真实的，一些反复出现的细节、建筑是现实存在的，但是总体的故事情节可能跟现实大相径庭，甚至相反。

就像是做菜，要素完全相同，但是因为制作手法不同，导致出来的成品跟菜谱上的没有任何关系。

尤其是潜世界受到多种意识的干扰时，这种扭曲就会更加严重，甚至导致一次测试下来，测试员提取不到什么有效的信息，耽误患者的治疗。

所以一般而言，每次潜入都是单对单，一个测试员跟踪一个患者，这样生成的世界会相对纯粹，尤其是测试员不额外施加影响的时候。

比如第二次潜入，商静水完全处于旁观状态，世界就基本接近戚闵所在的现实世界，没有太大的改动。

在这种情况下，那敏丝也进行了改良，只用于承载两人的意识信息。

如果这时候加入第三者，那就不仅仅是扭曲的问题，过量的意识信息会在计算中直接溢出，导致潜世界产生畸变，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bug。

比如测试员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从世界边缘掉下去；或者是你从高处丢下一颗石头，却出现石头往天上飞等等不合常理的情况。

而这往往导向意料之外的危险，对于测试员在潜意识世界的伪装和观察都是非常不利的，有时候你觉得自己还在患者的潜意识中，但实际上已经不知不觉进入了潜意识之外的未知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