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境野那边果然没吱声，只是眼底带着笑瞧着他。

唐峥脸上一副为难模样，下一秒却语出惊人：“那……我不能让你们‘夫夫同心，其利断金’不是？”

柯幼凡登时闹了个脸红，简直想一头装晕在护栏上。

“好了，”瞧着再逗下去人怕是要跑了，霍境野开口做了决定，“那就我们俩分别带一组，你们剩下的人随机分。”

剩下四个人简单地手心手背分了一下组，最后是唐峥、管萩跟柯幼凡，周擎还有一个柯幼凡第一次见的姓陶的男生跟霍境野。

“先说好，输了的人要有惩罚。”谷屿先开始加码。

柯幼凡：“惩罚什么？”

谷屿先想了想道：“输的人要被赢的人抱着绕场滑五圈，并且发朋友圈，怎么样？”

管萩不解：“怎么赢了的还反倒还要费劲了？”

谷屿先往旁边瞥了一眼，笑着道：“为了防止有人放水。”

大家顿时一副了然的神情。

柯幼凡比了个“OK”的手势，红着耳朵率先走上了冰场，嘴巴上不甘示弱：“你们等着被我公主抱吧。”

周擎头摇得像是拨浪鼓，“别抱我……我怕死，你抱老霍去。”

柯幼凡装没听见的，扭头便开始热身了。

他一边热身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对这个组合还是满意的。

霍境野技术高大家都是知道的，除了霍境野，这里还不错的就是唐峥，要是唐峥不跟自己一组，柯幼凡倒还真是没有一点赢的把握呢。

“嘿嘿……老谷牛逼……”唐峥狗腿地跟上去，在冰面上转了个圈，开始冲着霍境野耍嘴皮子，“有人要进退两难喽，又想抱人又想让人家赢，伤脑筋呐伤脑筋……”

柯幼凡从旁边飘过去，用球棍轻敲了一下唐峥的腿，“好好打，我才不要输。”

唐峥立刻做了个“我闭嘴”的手势。

……

此刻，空旷的冰场上，霍境野和柯幼凡分立在中线两侧，专注地盯着谷屿先手里的球。

谷屿先将冰球轻轻抛起，比赛开始了。

站在冰球场上的柯幼凡跟平日里看上去完全不同，唐峥和管萩都知道霍境野的水平，开球原本是没抱着什么期望的，直到柯幼凡的身影飞驰而过，击打冰球传递过来，两个人才恍然回过神。

——柯幼凡抢到了球！

唐峥愣了一下身体立刻做出反应，明显没想到柯幼凡是这样的节奏。

其实傻眼的不只是唐峥一个。

所有人看到柯幼凡的表现皆是愣住了。

虽然知道人家是冰球世家，有个厉害的妈妈和哥哥，从小耳濡目染定然是差不了，但是在场的大多没亲眼见过柯幼凡打球，何况柯幼凡站在一群冰球队员里，实在是显得太过小只，仿佛轻轻撞就能撞出冰场，实在不足畏惧……大家便也基本上是存着陪玩儿的心态来的。

谁曾想，柯幼凡竟然这样厉害。

在场的都是内行，单看柯幼凡那抢球姿势便知道他不是个花架子，登时也都绷紧了神经认真了起来。

霍境野似乎对柯幼凡能抢到球并没什么意外，谷屿先这个裁判在旁边滑得悠闲，看了眼柯幼凡的背影，在旁边故作夸张地调侃：“靠……小学长打起球来这么辣！这亏得不常打……”

霍境野回敬他一记眼刀，谷屿先笑着不说话了。

霍境野收回视线，将目光缓缓落在柯幼凡身上。

穿着红白球服的少年身形挺拔，手里握着球杆，跟队友打着手势，整个人看上去鲜活灵动。

霍境野有点无奈地勾勾嘴角，还真是……有点后悔带他来打球了。

-

五年前那个夏天，霍宇寰和宋裴裴的婚姻矛盾已到了不可调和的状态。

两人脾气都硬，也都背靠着大家族，光是财产分割就是一笔头疼又冗长的账，更别提里面还夹杂着这些年来深深浅浅的夫妻感情。

霍境野早就已经不是需要妈爸呵护的小孩子，在他们这圈子里也对这种事情不陌生，但仍免不了被家里的低气压烦扰，整一个暑假几乎不着家，就跟费尧、谷屿先一起在外面乱晃。

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霍境野不喜欢那些黑洞洞环境里无聊的“精神消耗”，一群人便也被迫跟着把旺盛的精力浪费在爬山、划船、攀岩这类事情上。

费尧是他们这伙人里最不爱户外运动的一个，跟着霍境野爬了个山下来躺在一块大石头上要断了气：“我是犯了什么病不去跟着他们泡吧喝酒享受生活，跟你在这拉练……再不济我去网吧开黑也比这强啊……”

霍境野当时瞥他一眼没说话，费尧一溜烟爬起来，忍不住凑到霍境野跟前盯着他，“老霍……你别是真有啥不好意思跟兄弟们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