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沐摸了摸被大手揉过的头发，呆呆的点头，耳朵有点发热。

“哦，好……”

“你怎么回去？自己走路？”

“是的，我家不是很远。”

“我送你。”

鹿沐惊讶，“你要送我吗？”

韩清越以前也送过他回家，但那都是为了送林画眠，所以会和林画眠一起先送他。

韩清越拍了拍身边酷炫的机车，“上车。”

鹿沐看着那辆崭新的机车，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跟韩清越独处，而韩清越要送他回家。

不是顺路。

韩清越把头盔塞进他手里，是一个粉色的。

鹿沐看了看，韩清越头上的是一个黑色的，这两个是情侣头盔。

“会带么？”

鹿沐点点头，但是摆弄了半天头盔，解不开扣子。

韩清越把自己的书包挂在了车把上，然后伸手过来，亲自给他戴上了头盔，敲了敲头顶。

鹿沐被敲得脑袋懵懵的。

“上来吧。”

韩清越长腿一迈，先上了车子。

鹿沐也跟着坐了上去，礼貌的跟韩清越保持着距离，不会触碰到他的身体。

韩清越道，“这车今天第一次骑，小眠没机会第一个坐了，你才是第一个。”

说完，韩清越拉了一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上衣的口袋里。

“抱紧，别掉下去。”

两只小手便隔着布料，紧紧的抓紧了。

韩清越低头，看见自己两个口袋都鼓起来小小的包，特别可爱，便笑了笑。

“走了。”

机车发出震耳的轰鸣声，引起来周围无数的学生侧目。

随后车身便敏捷的绕开了周围的学生们，向着夜色中驶去。

鹿沐全程心脏跳的都快要飞出来了。

韩清越骑车的速度很快，鹿沐只觉得有风呼啸着从身边吹过去，但是大部分的寒风都被面前的人挡住了。

路上有雪，但是优越的机车性能并没有怎么受到阻碍。

韩清越把鹿沐送到了家门口。

鹿沐下了车，摘下来头盔还给他，乖乖道，“谢谢你送我回来，清越哥，你回去要小心一点，雪下的好像有点大了。”

韩清越没摘头盔，在书包里找了找。

鹿沐眼睛紧紧盯着他在书包里翻找的手，想知道他会不会拿出来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礼物。

但是，韩清越只是拿出来了一块糖，放到了他掌心里。

然后两指并拢放在头盔上一挑，对他示意了一下，就骑着机车又离开了。

鹿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攥紧了自己手心里的糖。

*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是鹿沐一直清楚的记得。

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受，只是回想起来那段辛苦的暗恋，心里就会酸酸涩涩的。

平安夜的这一天，鹿沐在外面忙画展的事情，一直忙到了很晚。

韩清越开车去接他回家，快要进玄关的时候，忽然捂住了他的眼睛。

鹿沐不解，刚要把他的手拿下来，耳边的人温柔道，“鹿鹿，先别动，有一个惊喜要送给你。”

鹿沐已经忙到忘记了今天是平安夜，笑着问道，“什么惊喜呀？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韩清越带着他，穿过玄关，来到了客厅。

然后松开手。

鹿沐睁开眼睛，顿时，眼眶就变得湿润了。

客厅里放着一颗小巧的圣诞树，上面挂满了七彩的装饰，还有些很稚嫩的笔迹写出来的祝福的话语，一看就是出自两个小崽子的手笔。

而围绕着那颗圣诞树，周围摆满了一个个精致的小盒子。

这样的包装方式，鹿沐看了就觉得十分熟悉。

他这才猛然记起来几天是个什么日子，也记起来了许多年前那一个让他难忘的平安夜。

韩清越俯身，拿起来他们脚边的一个小盒子，直接递给了鹿沐。

“鹿鹿，打开看看。”

鹿沐打开了盒子，里面果然放着一个漂亮的蛇果。

跟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平安夜的时候，要互相送平安果，以祝福对方平平安安。

但是不同的是，这个蛇果底下还放了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字——

“2010年4月3日，鹿鹿参加美术比赛得了一等奖，很棒。”

鹿沐也回想起来，那时候他确实得过这么一个奖项。

他又拆开一个盒子，蛇果底下的卡片写着——

“2008年12月18日，下雪了，第一次跟鹿鹿打雪仗。”

“2016年6月30日，鹿鹿高中毕业了，要出国念美术学院。”

“……”

每一个盒子里都有一个蛇果，一张卡片。

每一张卡片上都记录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更多的是鹿沐的事情。

“宝宝，别哭。”

韩清越心疼的捧起来他的脸，吻掉他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