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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是被攻略的万人嫌(103)

那是一个穿着羽绒服、卷发及肩的女生,年纪很轻,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有点害羞地来到大家面前。

众人都愣了一下。唯有站在后面的周司羿,脸色极轻微地一变。

“这是我好友的爱女韩筠,回B市探望她姥姥,我正好和她一趟航班,就捎了她一程。”周学谦微微一笑:“司羿应该有印象吧,你们两个年轻人在港城的宴会上也见过一面的。”

这番话,乍听下来没什么问题,却隐隐透露出一丝长辈所独有的古怪的暧昧——你总能在那些想撮合年轻人的长辈身上嗅到同样的古怪感。

韩筠有点羞涩,看了眼周司羿,声音很软:“大家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小筠人生地不熟的,司羿,你带她进去取暖吧。”

周司羿没动,还是苏雅茉心细如发,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僵持,主动上前,缓和气氛:“爸爸,这么冷的天,我看韩小姐衣服都湿了,不如我先带韩小姐去楼上的房间换套衣服吧。”

周学谦颔首:“也好。”

韩筠抿唇笑笑。苏雅茉牵过她,两人结伴上了楼。

目送她们消失在屋内,庭院廊下,也只剩三个男人了。

周琰忍不住率先开了口:“大伯,这是什么情况?周司羿他不是有……”

周学谦笑了笑,没理会他,反倒看向周司羿,用温和的语气,当众投落一枚重磅炸弹:“司羿,我都说过你两次了,既然已经解除婚约、恢复单身那么久了,也是时候多结交一些同龄女孩子了,别整天忙着工作。小筠会在B市待半个月,有空的话,你就多尽尽地主之谊吧。”

几米以外,藏在暗处的尹之枝,思绪瞬间空白!

第63章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周学谦会说周司羿恢复单身很久了?

为什么他说婚约已经解除?

什么意思……

尹之枝一整个人都冻结住了, 她本能地怀疑这是在开玩笑,可周学谦的语气是那么地自然和轻松,仿佛说的是一件早就尘埃落定的事。

不, 这不可能是玩笑。周学谦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的。

而且,旁边的周司羿也没反驳半个字, 甚至没有流露出一点吃惊的意思。

雪地的幽幽光芒, 反射在他没有一丝表情的苍白的脸上。

反倒是作为局外人的周琰, 反应比当事人都强烈得多,一副震惊得失语的表情:“……什么?他和尹之枝,解除婚约了?”

一片混乱中,尹之枝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想将自己更深地藏进黑暗里。可她忘了自己站在楼梯边缘, 一脚踩空, 心脏刹那蹦到了嗓子眼。好在,她及时抓住了扶手, 低哼一声,便站稳了, 没有崴到脚。

冬夜极寒,冷风呼啸,外面的人本该听不见那么细微的动静。偏偏在这时,周司羿竟仿佛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一抬头,与她有了一个短促的四目交接。

他目光沉沉,她瞳孔战栗。

冰冷的铁扶手刺激着手心肌肤,尹之枝一咽喉咙, 心脏疯速鼓动, 唯一的念头是藏起来。她跌跌撞撞跑下楼梯, 没往酿酒车间深处跑出多远,身后就传来一道极轻的声音:“枝枝,你要去哪里?”

尹之枝浑身一僵,慢慢回头。

周司羿身姿颀长,站在楼梯最上方,背着光,淡淡的影子曳在她面上。

他静静看着她,忽然信步走向她。

尹之枝心乱如麻,忍不住往后退去。他每进一步,她就退一步,最终,被逼到了一条走道里。后方是一堵冰冷的石墙,左右两侧,是由一个个横放的橡木酒桶垒砌而起的围墙。深褐木纹在柔暗光线下,泛着油一样的光,暧昧,模糊。

周司羿的脸庞半在明,半在暗,有寂静的火焰在他瞳眸里晃动,如同两簇鬼火。

被堵到了角落,退无可退。尹之枝攥紧拳头,羞耻与气愤交???裹成团,在她体内乱窜,她的胸腹剧烈地一起伏,瞪着他:“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岳家,我……你知道的吧?”

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但周司羿显然是听懂了。他默然一瞬,并未否认,只垂眼道:“枝枝,我和刚才的女生只在港城一次公开宴席上见过一面,点头之交,你别多想。”

韩筠这个人物是《弟弟凶猛》里一个戏份很少的小配角,和周司羿没什么感情纠葛。尹之枝自然知道,这不是重点。

“我、我才不管别人呢,我就想知道,这段时间,你是不是一直在哄着我玩……为什么你要这样做?明明知道我不是岳家小姐了,还要继续配合我演戏,看我像个傻瓜一样每天都在努力圆谎,还让我以为还自己瞒得有多好……”

这段话本该外溢强硬的怒火,可尹之枝一想到自己的伪装其实全被他看在眼中,一股强烈的恼羞便油然而生,熏红了她的眼皮。她身子轻微发抖,手指藏在腰后,挠住围墙,腰也微微弓起,伶仃慌乱,虚张声势,仿佛捕食者图穷匕见,她是被逼到死角的狼狈的兔子。

周司羿静了静,忽然弯下腰,贴近她,将她笼在自己臂弯间,轻声打断她的控诉:“你觉得我是为什么?”

尹之枝一顿,被他问住了。她其实也不懂周司羿在想什么,抿抿嘴,才勉强找到一个理由:“因为……因为你想欺负我,你觉得欺负我很好玩。”

“不对。”

“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

周司羿顿住,蹙眉,喃喃道:“我不知道,我就是想这样做。”

他很早就在为自己的未来谋划。想在周家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站稳脚跟,不是易事。在攒到足够的筹码前,蛰伏是必须的,忍耐是必须的,上演父慈子孝、兄弟情深的戏码,也是必须的。

在全盘计划里,尹之枝对他来说,本应是最不重要的部分,是在步调不一致时,可以随时抛下、替换的人。

但真到了要分道扬镳那一刻,他发现自己似乎开始失控。尤其是在机场,把那条带有赌注意味的短信发出去,还被她接回家后,他越发停不下来。

失控不是好事。可连这件事本身,他也控制不了。

明知道轨道终点的站台被拆了,就是不想从火车上下来。像是超脱出理性算计外的疯狂,他和时间赛跑,去铺砌铁路,想抢在火车脱轨前,建起一座能接住它的站台。

但有人不想让他这样做。

尹之枝一听,更生气了,低头,负气地去拆下衣服上的胸针:“我就说,你是在欺负我,耍我玩……这个我也不要了,还给你!”

周司羿盯着她,听见那个“也”字,察觉到其言下之意,他的呼吸骤然粗沉了几分,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尹之枝的毛衣很厚,周围光线又暗,她正激动着,动作也没个轻重,一下子没控制好,胸针连着线头,猛地扯出来,尖锐的针尖哗一下,竟划过了周司羿的眉骨。

在他眉骨外侧,生生划出一道细长的伤口,艳红的血珠溢出,淌过他的眼角。

尹之枝定睛看去,瞬间吓僵,她再气愤,也没想过动手伤他……下一秒,她手腕随即被抓紧,胸针啪地坠地。周司羿没管眉上伤口,一偏头,狠狠咬住了她的嘴唇。

尹之枝瞪直眼眸,奋力挣扎,但这些挣扎都被毫不留情地镇压了。

这个野蛮的吻比往常都急切、凶狠,牙龈撞在一起,充满了挞伐的气息。

尹之枝“呜呜”两声,一狠心去咬他的舌头,血腥味在彼此唇间化开。周司羿低低地闷哼一声,却没有停下,微弱的痛楚反而还刺激了他。

昏暗的空间中,充斥着凌乱的喘息声。

半晌,周司羿才松开她。他神色复杂,垂下眼,手压着她后脑勺,五指探入发丝,迫使她抬头看自己,声音微带自嘲:“枝枝,我们谁才是骗子?”

尹之枝大脑还在缺氧,有点没明白他的话。

周司羿盯了她片刻,再度偏头,冰冷的唇轻轻在她唇角一摩挲,说:“婚约是取消了。但是,枝枝,我们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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