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鸿有点茫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龙的飞行原理,这已经是很早以前问的问题了。
“上升气流在自然界随处可见。”陆修望向车窗外,出神地说,“几乎所有的飞行物种,都依赖上升气流,但随着离开对流层,空气变得更稀薄,就很难持续飞行了。”
江鸿乖巧地说:“嗯,我懂了。”
陆修从车窗的倒影中注视着江鸿的双眼,又说:“龙是唯一能突破平流层,抵达外层的生物,甚至短时间内能在太空环境中生存。”
“哇——”江鸿小声道,“那不就是航天飞机吗?”
江鸿本来想说有机会可以载我到太空去玩吗?但想想自己被带到太空,会很快死翘翘吧。
陆修又道:“只是一旦离开了地球环境,就连龙也很难承受,飞出外层后,如果没有意外,基本上也回不来了。”
江鸿点点头,知道陆修的意思是“不能带你到太空中去玩”。
三天的华山之行结束后,江鸿又与陆修去泡骊山的温泉,陆修的心情又恢复了。唐式的半山温泉酒店里,晚上温度骤降,两人各睡一个榻榻米式的地铺,江鸿便挤到陆修被窝里,与他抢被子。
陆修已经习惯了江鸿成天动不动就上手的行为,平躺着玩手机,江鸿则趴着看电视,盖一床厚被子。
陆修自从从华山下来,话就很少。
江鸿突然听见了曹斌的语音。
“你明天先回来一趟,驱委那边,事情有点复杂,至少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但我猜想他们目前没有针对你……”
江鸿转头看了陆修一眼,陆修便按掉了语音。
江鸿:“校长找你吗?”
陆修随口道:“不用管他。”并放下手机,说:“我关灯了,你回去睡。”
江鸿:“好冷啊,这才10月份,山上都快零度了,我要和你一起睡。”
陆修也不赶他走,关了灯,两人依旧缩在被窝里。
江鸿关了电视,安静了一会儿说:“陆修,有重要的事情就先回去吧?”
陆修“嗯”了声,没听出感情起伏。
江鸿翻了个身,睡着了,庭院里的月光照进来,照在他的脸上,片刻后陆修起来盘膝而坐,捋了下头发,给曹斌回短信,不时看一眼江鸿熟睡的面容。
江鸿就像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孩儿一般。
7号,两人的假期提前结束,江鸿回了寝室,陆修返校后直接去了行政大楼找曹斌,张锡廷和贺简已经提前回来了。
“哇!让我看看!带了什么好东西?”江鸿看见两人都带了礼物,贺简的妈给寝室里四个人都买了同款川久保玲的衣服,张锡廷则带了安徽的特产。
江鸿便也把自己买回来的特产拿出来分。
“你谈恋爱去啦?”贺简问。
江鸿:“我和学长去玩了。”
“你和陆修在谈恋爱?”张锡廷打趣道。
江鸿已经习惯了,没有炸毛,答道:“没有、没有,他是男生啊!怎么可能!”
贺简:“男的怎么不可能了?”
贺简那模样半点也不像直男,却直得不能再直了,刚入学一个月,已经开始交女朋友了。
江鸿:“……”
张锡廷拆开江鸿的牛肉干,说:“整个宿舍楼都看见了,哇——说你的男朋友是龙,还来接你呢。”
江鸿:“不、要、胡说八道了!”
贺简:“舍管也有女朋友,你知道吗?是个人类大妈。”
江鸿:“哦,所以呢?”
张锡廷:“你看你一点也不诧异,人都可以和鸡妖谈恋爱了,跨种族既然很正常,男生和男生在一起怎么就不行了?”
江鸿:“倒也没有……你说的好像也对,但是我对学长,绝对没有过非分之想啊!”
江鸿虽然成天对陆修充满暧昧,陆修予他的回应也不乏无原则宠溺,但作为一个直男,江鸿知道这绝对没有性幻想,甚至连爱情都算不上,如果两人当真有超越友情的想法,那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反而会收敛与含蓄许多。
“你可以接受和男生那个吗?”贺简好奇道,“这只是讨论,不要多心。”
江鸿“呃”了声,作为一个处男,他还没认真想过。
“目前……不太能接受。”江鸿以紧张的眼神看着贺简,心想他应该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贺简是直男吧?倒是他那个二哥有点给里给气的。
“你可以吗?”张锡廷又问贺简。
贺简说:“如果是龙的话,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吧……但是其他的绝对不行!当然,这只是个假设。”
“为什么啊?!”江鸿根本无法想象贺简被陆修那个,这简直是梦魇!
贺简:“龙是世界上最强的生物啊!而且你知道吗?据说,陆修是下一任内定的妖王呢!是妖族的太子爷啊,最初项校长就准备让他去坐镇圣地,结果他不愿意,才留在了苍穹大学。”
张锡廷说:“项校长自己就是妖王吧?”
江鸿听说过,项诚的身份既是本校校长,创建了苍穹大学,又是妖族的管理者,被称作妖王。
“嗯。”贺简说,“校长一直想找个接班人,只是没有合适的对象,现在也算后继有龙了。”
江鸿好奇道:“如果陆修是母龙,应该很多人追吧?”
张锡廷:“那个,小兄弟,龙没有母的,只有公的,至少目前还没发现母的,或者说,龙最终受修炼影响,表现出的性状是公的。”
江鸿:“啊?为什么?那它们怎么找媳妇呢?”
贺简:“龙生九子,听过吗?龙与其他物种交配,就会生出杂……变异品种,像鸱吻,就是龙与鱼的后代;赑屃,是龙和龟。你没看这些半龙,都有母系种族的特征么?”
江鸿这才明白过来:“可是龙为什么只有公的呢?”
贺简:“因为龙是天脉孕育的,是天地间阳气的集合,我也不知道,我爸说的。”
张锡廷:“地脉会孕育另一种阴气的生灵,但是已经消失很久了,上万年没有出现过,只是推测有这种东西。”
江鸿:“哦是这样啊,陆修从来不说。”
张锡廷:“这样不行啊,宝贝,你要对你的男朋友多关心。”
贺简答道:“我家里精通奇门遁甲,要帮你算算你和你的意中龙,最后能不能走到一起吗?”
“不是意中龙!”江鸿再次纠正道。
室友们无论开他什么玩笑,江鸿都从不生气,长此以往,大家也都喜欢逗他玩。
贺简去洗澡了,江鸿想了想,说:“啊,贺简,我确实有点好奇,占卜会消耗你的精神吗?”
“龙呀咱们俩是一条心……不麻烦。”贺简在洗手间里唱着歌,说,“乖儿子,你要占卜什么?”
江鸿想起那天在华山上,与陆修说的话。
“占卜我们的缘分有多久,可以吗?”江鸿说。
“你们?”贺简问,“你和谁?”
江鸿:“陆修啊。”
“看吧!还说不是男朋友!”张锡廷道。
贺简洗过澡,穿着宽大的T恤出来,头发长出来少许,他摸摸自己的寸头,拿出一把草杆,让江鸿握着。
“蓍草占卜。”张锡廷有点好奇,点评道,也过来旁观。
江鸿坐在贺简的床上,按他的要求手里分散拿了,从左手到右手,再余数。连着九次之后,贺简开始解卦。
“咦?”贺简发出了充满茫然的疑问。
张锡廷的脸色突然也变得凝重起来。
“你也会吗?”江鸿抬头看张锡廷。
“古代东方占卜,”张锡廷说,“大二有这门课,我爸教过我一点,他自己也不精通。”
贺简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不对啊。”
江鸿问:“怎么啦?”
张锡廷:“有东西在扰乱你的占卜结果。”
江鸿:“?”
贺简说:“重来一次试试。”
三人都没有说话,江鸿有点紧张,第二次结果出来后,张锡廷与贺简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