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捉鬼,童叟无妻+番外(161)
还是说其实内奸根本不止一个,也许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店里的式灵除了阿碧,其他全是慎鉴的眼线?
容音推演了一番,基本得出了一个答案。但究竟她猜的对不对,还有待后续验证。
休息得差不多了,她便准备继续找出路。谁知在她刚才想事情的时候,瘴气竟然不知不觉变得更浓了,容音站起来,发觉天色已然变暗,不知是外面阴天了还是瘴气更浑浊了,连远处的树影都变得黑黢黢的,如同张牙舞爪的鬼影,看得人心里发慌。
被迷雾紧紧包裹的容音抬起头,向上望去的时候竟然生出一种错觉,仿佛她现在是浸在水底,天上的阳光离她是那样遥远,冰冷的河水让她的力气抽丝剥茧般离开身体,呼吸也在慢慢变得艰困,她伸出手想努力地向上抓住些什么,但是紧接着容音就感觉一阵晕眩,一头栽倒在地上。
容音醒过来的时候,窗外阳光大好,墙上的挂钟指向上午十点零二分。
她捂着隐隐作痛的头坐起来,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风格非常简约的房间里,白色的墙上没有任何装饰,家具清一色黑白,床单是同样素净的色系。看着很清爽,但是没什么家的温度,更像是井井有条的办公场所。
这装潢不是她的风格。
但是这里的确是她的家。
容音坐在床上,盯着窗台上的一排绿植发了一会愣,才从刚才那个如积雨云一般沉甸甸的梦里清醒过来。
地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一双亚麻拖鞋,床头的玻璃水杯里有一半没喝完的水,水杯旁是她每晚睡前必喝的安眠药。
容音的思路稍微迟钝了一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昨晚她还剩了一半水在杯子里吗?记不清了。至于整齐摆放的拖鞋,肯定是她那个有严重洁癖和强迫症的未婚夫摆的。
不知怎的,这样的井然有序竟然让容音感觉异常难受,她浑身上下都憋着一股极其不舒服的劲儿,每一根头发都想和这种本应习以为常的秩序唱反调。
她有些恼火地将拖鞋一脚踢得远远的,光脚踩在木质地板上,轻手轻脚打开门走出去,没发出一点声响。
肚子有点饿了,她现在想找东西吃。
冰箱里的冷气扑面而来,在日渐上涨的温度中,这股冷气非但没使她贪恋,反而让她瑟缩了一下。好冷。可是看看外面的大太阳,温度明明还蛮高的。
冰箱里的蔬菜摆放也十分规整,冰箱门上放着一瓶花生酱,是她爱吃的牌子,还没开封。
容音就拿出一袋切片打算先填填肚子,奈何花生酱的瓶子实在不给面子,她试了几次,手心里全是冷汗,打滑打得拧不开盖子。
她一眼看到餐桌上小巧的水果刀,便用来小心翼翼地撬盖子,在听到“噗”的一声漏气声之后,随意地将水果刀柄咬在嘴里,重新换了用手去拧。
终于开了。她都快饿死了。
还没来得及把花生酱凑到鼻子底下闻闻味道醇不醇,忽然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抱住她,容音猛地回头,嘴里咬着的小刀就贴着那人的喉咙划过去。
所幸他非常敏捷地避开了,嗅到危险气息的男人连狭长如翼的眼睛都眯了起来,眼底藏着黑沉沉的深渊。
容音后怕地放下水果刀,“你搞什么,不声不响凑过来。有没有伤到?”
薄薄的唇弯起来像风卷烟雾一样迷人,那双眼睛定定地看着她,“没有。你怎么这个时候吃东西?”
容音见他没事,重新回过身去专心抹面包,“我饿了。”
熨帖的温度重新紧覆着后背靠上来,却将她灼得有点不自在,身后的人将下巴搁在她颈侧,“昨晚睡得怎么样?你每次都睡不安稳,我就想放几盆安神助眠的植物会不会好一点。”
容音回想了一下短短一晚就做了那么长,而且乱七八糟的一个梦,心情也不怎么好,“你是医生,有没有用你说了算。”
身后的人听出她不太愉悦,主动好脾气地认错道:“还生我气呢,不是跟你道歉了么?以后我们不去了,好不好?”
容音咬一口面包,浓郁的花生酱香味弥漫开来,她反倒愣了一下,“生什么气?”
身后的人也有点懵,“你不是不喜欢上次那个心理医生吗?下次我们换一个。”
容音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就是现在想起来,好像有点模糊了,“阿鉴,我没病,我不想再去看心理医生了。”
男人温声细语地哄着她,“好,那就听你的,以后我没手术的时候就多陪你出去走走,我们不看心理医生了。”
“嗯。”
男人见她吃得心不在焉,轻松往前一探就叼走了剩下的半个面包,对上容音因为没吃饱而气鼓鼓的眼神,不由笑道:“你今天怎么心事重重的,都不见你笑一个。”
容音再一次愣住,微微皱眉道:“我……昨晚好像做了一个特别长,特别长的梦。”
“特别长,有多长?什么样的梦?”
“就是……特别特别长,好像我在梦里过完了一辈子。梦里你想害我。”容音犹豫地说出最后一句,心神不定地抬眼看他。近在咫尺的脸熟悉又陌生,“阿鉴,你的眼镜呢?”
男人奇怪地回看她一眼,“我视力好得很,什么时候带过眼镜?”
见容音还在发愣,男人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温声说道:“音音,我永远不会害你。”
第135章 如梦令09
男人还要进一步动作,容音却不知怎么排斥得很,她迅速反手推了一下,有些局促地勉强笑笑,“我想去楼下便利店买点东西,你今天不上班吗?”
“今天没排我的班,休息一天。你去买什么?冰箱里还有菜。”他把容音重新拉回来,“中午你随便做点吃的就好,晚上带你出去吃。”
容音心烦意乱地从他怀里钻出来,只想暂时逃避这种亲密接触,拿起果酱往厨房走,顺手塞进冰箱又拿了两颗土豆出来,“那也行。”
她笨拙地拿起刀先把土豆切对半,然后……然后应该怎么下手来着?容音尴尬地挠挠头,她之前是会做饭的吗?好像是有人手把手教过她下锅顺序,但是还没到动手切菜这个步骤。
是谁教她的呢?
容音试探着动手,但是土豆太不容易掌控,土豆在案板上滚开,刀锋一偏就划破了手指。十指连心的痛不是随口说说的,这一下让她叫了一声,尖锐的痛感传到脑中炸开火花,一瞬间闪过某些幻影。
男人听见声音后迅速推门进来,紧张地抓起她的手,“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口还有点深……看来我今天是注定休息不了了,我们去医院……”
“就是划了道口子,哪需要去医院。”容音不自在地将手抽回,解了围裙往外走,“我还是去便利店买点吃的吧,顺便买点创口贴上来。”
“你今天状态很不对,我陪你去……”
“不用了。”容音口气很不好地拒绝道。话说出口,才发觉自己好像太暴躁了,回过头的一瞬间又有些情不自禁的慌乱,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这小心翼翼的情绪是哪来的。
但潜意识告诉她,她的未婚夫不喜欢她对他说出拒绝的话。
这个家里的压抑气氛让她一刻都不想多呆。
看见他眼里的愠怒不过一眨眼就完美地压了下去,容音更是失神——她如同目睹了一个人的消失,和另一个人的诞生。
“去吧。”男人没有动怒,反而鼓励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最近睡得不好,刚搬过来对周围的环境也不熟悉,出去转转也好。”
“那我去了。”容音下了楼,小区里环境很好,绿树如荫,连毒辣的太阳都几乎全遮住了,但是容音却并没有随着踏出家门而如释重负。
那种心头萦绕不去的压迫感依然存在。
她出去买了点即食料理,手上的伤口差不多凝固了,容音也懒得再去买药,就这样磨磨蹭蹭往家走。结果走到楼下的时候竟然再一次迷茫了,她根本记不清自己家在哪个单元,徘徊了半天也没想到办法,又不好在楼下直接叫人,想要打个电话问问,这时候才想起从她起床开始,似乎就没见过手机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