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捉鬼,童叟无妻+番外(141)
“服务器都转了哪来的帮会,有也退了。你是担心她和青山寻隐那边有关系么?”
容音也说不清自己在担心什么,但是她一颗心惴惴,就是安静不下来。她想了半天对刘卉宛说:“喵喵,这事你还是先别管了,尽早摘出来,倪依云的游戏好友你也先别加,至于你那个同学那边的事……”
“那件事老大安排小黑去做了。”阿碧一边落笔一边说道,“小黑身上浊气重,比不得我们和那些东西接触会有损伤,让他去会得心应手一点。”
“那正好,喵喵你就什么都不要管,事情解决之前就住在这里。”容音落下结论。
刘卉宛有点犹豫,“这不好吧,你们人手本来就不够,我是榆职大的学生,打听消息肯定比你们快,鹤九哥怎么说?”
容音不容置喙,“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得了,又被秀一脸恩爱……”
容音现在体力不济,灵觉刚刚打开些就随之遭受重创,安全起见,岑鹤九把阿碧一起带上了。
几人还未靠到如真寺前,一股难闻的气味已经扑面而来——不是那种实体物质散发出来的味道,而是一种冲击灵魂的恶气,要多难闻有多难闻。
“这是什么鬼味道。”容音抱怨道。
远远望着明黄色的墙壁,岑鹤九的神情也严肃起来,“敢在佛门净地作恶,一定不是普通之流。这气场臭得可以,恐怕不知道是沾了多少条命才堆出来的味道。”
他们顺着气味寻过去,寺内此时已经燃着早晨供奉的香火,有两个香客结伴离开,一时间周围寂静,只剩下一层朦胧的血光罩在如真寺上头,一抬头,血光遮天蔽日。
容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墙角唯有一个年轻僧人低眉顺眼地扫地,寺庙虽小,却连细微之处都干净清爽。
可惜如今再盛的香火也冲不破这业障了。
“容姐,老大,小黑看见的地藏像应该就是那一尊。”阿碧悄悄地说道。
就在大雄宝殿左前处,地藏像还是威严而坐,不过原先雕刻精美的石头上已经多了一道深深的刀痕,从菩萨的下眼睑一直拉到石像下半部分,远远看去竟像神明垂泪。
岑鹤九站在石像前,不知在想什么。
阿碧再次说道:“这刀功了得啊,干脆利落,手都不带抖的,一刀下去的力度稳准狠,太骇人了。”
一直在扫地的年轻僧人突然停下动作,将扫帚倚在一旁,远远地将视线转过来。
他们还没想好要怎么说明来意,僧人已经双手合十行了个礼向他们走来,缓缓而道:“三位不是来烧香的罢。”
这是一个陈述句。
岑鹤九的目光不曾有一刻离开石像,“这道刀痕很新啊,上次我来,似乎还没有。”
僧人不回答他的问题,眉目低垂,“如今连地藏菩萨也度不得地狱众生了。”
容音笑笑,抬步向大雄宝殿中走去,“芸芸众生,谁不在地狱。”
岑鹤九抬步跟进去,阿碧紧随其后附耳说道:“老大,上次小黑已经打探过了,它揪了周围几个鬼魂,那些鬼魂都说这寺里这么盛,是发生了血案——”
容音耳朵一竖,停步回头,“什么?”
僧人拢袖燃香,三拜插入香炉,“三位施主今日有缘来此,恰逢鄙人连日苦闷无人诉说,不知几位有没有听我说一个梦的时间。”
岑鹤九点头,“你尽管说。”
容音心里觉得好笑,这和尚看着年纪轻轻,修为恐怕不一般,早就识破了他们的身份,毕竟修行人身上有特殊的气。道气与佛气的感觉又不一样。现在僧要向道说梦,又该怎么解?
僧人不管他们怎么想,自顾自开始说梦,“我于前日夜梦庭院,梦中淫雨霏霏,雨雾成片。忽然听见寺中有响动,我睡眼惺忪起来,发现庭院中立着一人。原以为是翻墙来偷香火钱的,梦中我正欲报警,却见他突然下跪,痛哭流涕地在雨中匍匐,口中念念有词,字字句句全是赎罪。佛前灯火长明,我得以看清他的五官,我见他没有做穷凶恶极之事,也就放任他磕头跪拜,未曾出面阻拦,而是与他一同念经回向,愿我佛慈悲,若他真心顿悟悔过,能分一份福泽给他。
“就在此时,庭院中又出现一个人影,我当下惊异——这梦怪哉,人能凭空出现,能飞檐走壁,能出手狠厉杀人如麻,这大约就是佛经上说的‘颠倒梦想’,心不静,便易招致魔幻灾难。下一瞬那个跪地祈求的男人身子分离,他的上半身重重摔在泥水中,下半身还维持跪拜的姿势,鲜血和着雨水飞溅而起,像雨雾一般喷洒到地藏菩萨石像上。一地肚破肠流,血腥和土腥争相弥漫。紧接着,那个后来之人消失了,整个寺院中只剩下我,和一个身体被砍成两截的人。”
第117章 忆少年35
“这不是你的梦吧。”容音说道。
和阿碧刚才在他们耳边絮叨的内容一模一样,阿碧坚持僧人所说的“梦”就是小黑从鬼魂口中问到的实情。
僧人定定看着蒲团,眉目深沉低敛,“那日我在梦中见的死人,后来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怎么能说我所见一切不是梦呢。只有梦才能解释这一切。”
岑鹤九扯着嘴角笑了,“也就是说,死人又活了,是这个意思吧?”
僧人不语,半晌脱口一句“阿弥陀佛”,神思早已游离天外。
容音却注意到这故事里续不上的地方,“那天晚上你看到有人被杀,然后呢?你去哪了?”
“阿弥陀佛,小僧之后就昏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时却依旧躺在床上。我即刻去庭院中察看,却见院中是干干净净的,一丝血痕也不曾有过,就连那场雨也仿佛是一场梦境。”
“但是地藏像上却留下了刀痕。”容音反问,“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
年轻的僧人摇摇头,表情极其痛苦,却在尽力忍耐,“没有用的。只是我一人奇怪有什么用?后来我也托人去打听过,得到的答案却都是那人一直在工作,兢兢业业,极少请假,最近更是没有出过任何意外。”
“你怎么知道那人是谁?”
“因为他后来又到寺里来过。”
容音像是抓住了一线希望,追问道:“他来干什么?”
这个僧人的情况和章灵犀太过相似,他们都看到了原本应该已经死去的人。如果这个人是回来杀人灭口的,说不定可以从如真寺这里顺藤摸瓜!
僧人却缓缓道出几个字,“他已成魔,却来拜佛。”
容音不屑嗤笑,“魔就是魔,连自救之心都没有的人,佛又怎么会来度他。”
僧人猛地抬头,“这位施主,听你的意思可是知道什么?”
岑鹤九也侧耳问道:“你捋出来龙去脉了?”
“只是有个猜测,想要确证,还得等小黑收拾完榆职大的事情,再去周围多打听打听。”容音说着走出殿堂,僧人盘腿而坐,已然念起了经。
他们离开如真寺很远后,香火的味道已经被远远抛在后面,但头顶之上的一片血光却未曾变得稀薄。
阿碧不由望天叹道:“这腥风血雨,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岑鹤九眯着眼笑笑,“你这是想提前申请退休啊。”
阿碧哪敢奢望退休,“我不拼着这把老骨头天天加班就谢天谢地了。”话音刚落突然说道,“不……不对啊,刚才我是隐去了身形的啊!那和尚是怎么看见我的?!”
容音给了他一个诡秘的眼神,“哦——我懂了。看来这一系列的案件很有意思了。”
“什么意思?我还不懂啊,容姐你解释一下啊!”可惜阿碧追在她屁股后面问了一路,容音都没再多说半个字。
几人掐着时间回到忘虑阁,比客户预约的时间迟到了一会儿,岑鹤九想既然有刘卉宛留下来看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结果一回去他们却傻了眼,忘虑阁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纷乱的笔墨纸砚堆在桌几上,墨汁还洒了一桌子,简直像个灾难现场,看得岑鹤九极为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