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楠：“……哦。”

欧阳辰道：“开始吧。”

乔楠道：“我们没有排练过！”

虽然是学校的表演，但是也不能这么敷衍啊。

欧阳辰拿起了小提琴，摆好了姿势，说：“放心。”

乔楠实在是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她选择的曲子是一首知名度没有那么高的曲子，作曲家是意大利人，二战时期流亡途中做的曲子，整个曲子长度三十五分钟，以钢琴为主，小提琴为辅，演绎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以及对爱人的思念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这首曲子是乔楠的最爱，但是欧阳辰却不喜欢，乔楠记得她第一世穿书后，和欧阳辰有一段时间也是很甜蜜的，那段时间，欧阳辰是陪她演过这首曲子的。

谁知这一次，两人又要合作。

乔楠开始弹奏第一个音符，小提琴在第二个八拍的时候非常自然且准备的插/入进来。

一开始乔楠有些惊讶于欧阳辰和自己的配合如此完美，好像两个人已经联系过好多次一样。

她想起最开始选定的与她配合的那位同学，他们已经排练过很多次，却仍旧有很多地方无法合拍。

但这次不一样，明明是第一次合作，却如此契合。

如果说一开始乔楠还会想东想西，但后来，她就已经完全沉浸在音乐当中。

曲风从忧郁缓慢转为快速激昂，又逐渐变得迷茫无助，然后再次激烈、迸发出对生活的希望。

钢琴的清悦与小提琴的悠扬完美的融合，灯光下，欧阳辰站在在乔楠身侧，似乎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

一曲终了，台下是如雷的掌声。

乔楠这才睁开眼睛，正好看到欧阳辰的笑意。

这是彩排，却一遍就已经足够。

乔楠十分吃惊，但却问不出口。

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也就只能笑笑，尽量风轻云淡的说：“不错呀，看来明天的表演我不用担心了。”

欧阳辰道：“本来也不需要担心，回家吗？我送你。”

乔楠说：“不用，我约了人。”

欧阳辰道：“好，那明天见。”

他没有过多的挽留，毕竟死缠烂打实在不是良策，而且很多事情也不急于一时。

尽管他知道乔楠和从前已经大不一样，至少从现在来看，她比当年更加独立，也更加谨慎。

但是这种谨慎却也不是好事，欧阳辰很自责，如果上一辈子，他多理解她一点，多相信她一点，就不会认为她是心机深重。

但无论如何，上天给了他第二次机会，他要珍惜。

但绝不是盲目。

—

欧阳辰走了，张潇潇走了过来，神神秘秘的说：“还说叫不到欧阳辰呢，结果男神亲自找到我哦！”

乔楠：“什么意思？”

张潇潇碰碰她的肩膀，“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欧阳辰知道原来的小提琴不来，自己主动请缨了。”

乔楠说：“我真的不知道。”

张潇潇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但乔楠真的是一脸真诚。

不过乔楠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好吧，一起吃个饭？”

乔楠说：“今天不行，我约了人，改天吧。”

—

乔楠今天约的人是胡少海以及胡少海舅舅的律师。

她自己没有请律师，目前也还用不到。

结束了彩排后，胡少海和乔楠约在了校门口。

虽然好像前不久才见过，但是胡少海再见乔楠却觉得她好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你……”他本来想问你怎么变了这么多，又问不出口，就说：“彩排怎么样啊？”

刚一问出口又觉得不对。

乔楠本来应该是领舞，但是因为周若涵的缘故领舞也没有了，除此外，还闹出了赞助的一些问题。

所以问这个实在是不合适。

但是乔楠却毫不觉得有问题，笑道：“挺好的呀，你没有去看吗？”

胡少海尴尬道：“嗯……”

他忽然想起校园论坛上有一个帖子，说如果男女朋友分手了，短时间内就能以朋友身份相处说明了什么。

点赞最高的那个回复是：说明对方根本没有把你当做男/女朋友。

胡少海现在忽然能够明白那种感觉。

两个人又尬聊了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了他们身边。

—

三个人约在了附近一家粤菜馆。

吃饭不是主题，乔楠开门见山，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她借给了胡少海六十万，那六十万可以不计利息，也不要胡少海的房子。她希望能够追加两千万，拿到胡少海舅舅这家公司34%的股权。

张律师道：“34%可能拿不到，我们最大的让步是20%。”

乔楠道：“20%太低了，随时都可能会被稀释，除非公司章程有约定反稀释条款。”

张律师道：“现在这个阶段还能难。”他顿了顿，又说，“您来投我们公司，我可以理解为您很看好公司未来的发展，既然这样，我觉得您股权占比过大，其实反倒是对公司发展不利。”

乔楠笑道：“你说得对，但是我又怕别人稀释我的股权，或者干脆让我出局，这就很尴尬了，之所以要34%我想您比我清楚，我可以加大投资到三千万，并且为期两年的一致行动协议。”

张律师沉吟了一下，说：“乔小姐，您用三千万投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我可以问问原因吗？”

乔楠道：“我只是看好公司的前途而已。”

张律师笑道：“实不相瞒，半个小时之前，有人和我说过同样的话。”

第十七章

半个小时之前，乔楠刚见到这位张律师，看来对方时间拿捏的非常准，而且按照套路，乔楠以为这个人就是欧阳辰没跑了。

最近奇怪的事情真的是非常多。

“欧阳辰？”

她想到这一点，也就直白的问了。

张律师道：“不好意思，这个我得保密。”

乔楠道：“好，那如果对方也要投资，他投多少？要多少？”

张律师道：“投一千万，按照注册资本要。”

乔楠笑道：“这么比下来，我的条件已经非常优渥了，实际上我是按照溢价给的。而且你们也并不需要4000万的投资，毕竟这些都是成本，对方怕是也有利息的条款吧。”

张律师笑道：“这个我就不能透露了。”

话虽然如此说，但是他内心还是挺震撼，就觉得一个23岁学英语的小姑娘，理论上来讲对投资这块应该不熟悉才对。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很不好忽悠。

当然，他的初衷也不是忽悠。

乔楠说：“我现在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3000万，34%的股权，而且我不实际以投资溢价进入，以借款走，取一个较低的利率，这样公司有自由用的余地。”她笑着看了张律师一眼，“现在银行贷款收紧，小微企业找钱很困难的，而且这三千万对我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您多考虑一下。”

三千万不是个小数目，而且乔楠也表达了后续自己可能还会投资的意愿。正如她所说，现在小企业贷款很难，虽然胡少海舅舅的公司不算小，但是资金方面也很紧张，而且这一段时间就要面临银行贷款逾期，一旦被银行列入不良，将来就没有从银行获得贷款的希望了。

张律师说：“好，我会如实转达。”

乔楠道：“请在一个星期内给我答复，我请律师起草交易文件。”

张律师：“好的，没问题。”

乔楠先行离开，她要回家早点休息，以备明日的表演。

她刚一走，张律师就给胡少海说：“你这位同学真是个厉害人物，我服务过很多客户，第一次见她这样年轻这样果断的。”

胡少海早已经被两人的交谈给震住了，他和张律师虽然不算是特别熟悉，但是也是认识，就觉得乔楠和律师之间的谈话，就跟自己爸爸、舅舅一样，是一种博弈，她有这个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