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有个小秘密(29)
而鹤岸来的时间,也不固定。有时,是天蒙蒙亮,就来别墅报道,顺带接简奚云上班,有时又是一直到简奚云半夜回来,他才现身。
穆清砚刚刚一直趴在窗台上,其实等的不是简奚云,而是鹤岸。
他想在鹤岸一出现,就立刻出去,起码先问到筱雄这个人。至于,怎么让筱雄也给自己催化分化,那就是后话了。
“清砚,想什么了?水都漫出来了。”穆远山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提醒他看好炉子。
穆清砚啊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找抹布擦拭,嘴上道歉:“对不起,想事情去了。”
“是在想少爷?”
“父亲,你怎么总是提他呢?我又不是只能想他。”
“那你想的事情,和少爷没有关系?”
穆清砚的脸颊一红,尴尬地笑着点头:“也算是和他有关系吧,但没有直接关系。”
“没关系。我说过,只要你喜欢的,想做的事情,都可以去做。只要记得,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父亲都在这里等你。”穆远山笑得慈爱,眼角的皱纹暴露了他的年龄。
“父亲,谢谢你。”谢谢你,一直以来,都站在我的背后。
穆清砚没有什么厨艺,锅里煮的不过是容易熟的蔬菜汤。等到汤做好的时候,正巧赶上庭院里的保安换岗。
监督换岗的人,正是鹤岸。
穆清砚赶紧舀了一碗汤,热气腾腾地端了出去,殷勤地递给鹤岸:“要不要喝碗汤?我刚做好的。”
“放料了吗?”鹤岸打了个哈欠,瞥着穆清砚水汪汪的眼睛。
“放了油盐和胡椒。”穆清砚抿着嘴巴,他不确定鹤岸问的是不是这个。说实话,他还有点怕鹤岸,觉得他平日里嬉皮笑脸,但能深得简奚云的青睐,肯定脑子特别好用。
就怕他一眼看出自己的歪脑筋。
“切……”鹤岸看着手里接过来的绿油油的汤,深吸一口气,笑着,“正好有点饿了。”
汤没有什么味道,油盐胡椒的量都不够,甚至还有股叶子蔬菜特有的青草气息。
好歹吃人家嘴短,鹤岸把碗递回去的时候,问:“说吧,是想出去?还是要我帮你买什么回来?”
“?”穆清砚皱着眉头。
“平白无故喝你一碗汤,难道没有别的事情?”鹤岸支开身边的保安,递给穆清砚一颗棒棒糖。
穆清砚没有接他的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琉璃酒吧的刺青师筱雄。”
鹤岸脸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倒是打起鼓:“你问他做什么?”
“听说你们是朋友?”穆清砚也没有把握,只好接着问,“我想找他。”
难不成是之前在书房里说的事情,被这家伙听见了?他怎么打听起筱雄来了?
面对着穆清砚一脸求知若渴的表情,鹤岸挠挠头,露出无奈的笑:“我们不太熟。”
“可你不是介绍千秋给他认识了吗?”穆清砚既然已经问出口,就不打算就此罢休,“我只是想见他一面。”
“那天只是偶遇沈小姐,顺水推舟打了个招呼。”鹤岸解释道。
事实上,遇到沈千秋的那天,鹤岸差点暴露。他刚撞破筱雄私自给人替换信息素,正好要留证据,被筱雄的手下察觉。情急之下,鹤岸才拉了沈千秋帮忙,假装是一起到的酒吧,顺势彼此介绍,打了照面。
他并没有介绍筱雄给沈千秋,也没有对沈千秋说过旁的话。
无非是两句:“这位是沈小姐,这位是刺青师筱雄。”
筱雄长得不错,沈千秋一看见他,两眼就冒星星,话题源源不断就来了。
“能不能帮我也顺水推舟打个招呼?”穆清砚只是想要认识筱雄,后面怎么谈也没有想好呢。
“我和他不熟,你别指望了。”鹤岸搓搓手,假装看了一眼通讯器,惊呼,“呀,我得走了,一会简总又得说我不靠谱了。”
穆清砚没了指望,只好悻悻然端着喝光蔬菜汤的碗,回屋了。
第33章 自求多福
前脚离开宅子,后脚鹤岸就接通了宋贤玉的通讯器。
“怎么了?有话快说!”宋贤玉那头的声音沉闷带着拖音,“我忙着呢。”
“忙还接通讯,我看你不怼我两句,就闲的慌。”鹤岸呸一下吐掉了嘴巴里的棒棒糖,然后冷哼道,“刚刚穆清砚向我打听筱雄的事情。是不是你说漏了嘴?”
“没有,我最近没有见到他。他也不去集团,集团事项基本也都移交给了小杭。”宋贤玉觉得这个还是有必要解释下,尽管手里忙着不得空。
“关键是,他提到了沈小姐。”
“沈千秋?为什么?”宋贤玉那头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冷冽,鹤岸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呃,上个月我在琉璃调查,正巧撞见了她。为了不穿帮,所以拉着她演了场戏。怎么说呢?也就是我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了。当时差点被筱雄的手下人发现,情急之下,我就说是在等朋友,然后沈小姐就出现了。”鹤岸之前还没觉得有什么大事,怎么说着说着,自己背后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鹤岸!我现在不方便,你自求多福吧。”宋贤玉闷哼着发声,似乎手脚都忙着,顾不上说话。
“什么叫自求多福?”
“你忘了沈总工程师吗?”宋贤玉抛下一句就断了通讯。
鹤岸一听见沈总工程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沈千秋的父亲沈明河曾经是环形集团的总工程,掌管着穹顶和环形系统的所有资料。当年,他陪着简昌昊一起检查穹顶,随后失踪。
不少人猜测,两人已经遭到不测。
就此,简奚云一直把沈千秋当作自己的亲妹妹来看。
要是自己当时一时脑热,把沈千秋当作挡箭牌,不小心让她陷入什么事件中,最后还是自己吃不了兜着走。简奚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鹤岸在宋贤玉那里吃了瘪,碎碎念着千万别出什么事情。
但偏偏,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在刚刚。
宋贤玉急着切断鹤岸的通讯,就是因为他已经有点抱不住人了。
沈千秋神志不清地倒在他的怀里,毛茸茸的头顶在他的心口不断磨蹭,还念叨着:“好香,好甜。好想吃蛋糕。”她一直戴着的薄呢小软帽丢在了半道上,手指上勾着一块复古怀表,表带就差一点要从小手指上掉下来了。
“小心!”宋贤玉将人颠了一下,顺势勾起了差点掉下来的怀表。
人受伤了,沈千秋估计不会说什么,但要是怀表坏了,得念叨一整天。
“唔。”沈千秋皱着眉头,眼神已经彻底聚不了焦,睫毛忽闪忽闪,眼尾梢头还带着点泪光,“臭咸鱼,你怎么那么好闻?”
“沈千秋,你不要说话。”宋贤玉把人抱进家,送到卧室的床上,小心地给人盖上小毯子,“你先睡着,我给你倒杯水。”
倒水其实解决不了现在的问题。
沈千秋正在经历信期热,而且来势汹汹。
今晚宋贤玉到医院跟进治安官的义体检查报告,就遇到了一个人摇摇晃晃回家的沈千秋。他一时心软,多跟了一站路,没想到就看见沈千秋倒在了路边。
那是条昏暗的,没有路灯的小巷子,霓虹灯箱只照亮了一半的墙壁,地上坑坑洼洼看不真切。
宋贤玉不知道这个心高气傲的沈小姐,怎么给自己挑了这么条回家的路?
“沈小姐。你怎么……”宋贤玉一蹲下,话没有问完,就知道事情严重了。
沈千秋当时还有些神智,她一把勾住宋贤玉的胳膊,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咸鱼,咸鱼!是你吗?怎么办?怎么办?我贴了抑制贴,打了抑制剂都没有用,身体里有火,快要点着了……”
她说得急切,但声音软糯,伴随着抽泣的声音,把宋贤玉的理智都冲光了。
“那你还走这条路?!也不怕被人半道打劫了?”宋贤玉低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