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5重案日记(19)
可有什么办法呢?认识罗家楠的时候他就是这种人,指望他改?下辈子都悬。
推开厢式车的车门,罗家楠看欧健趴长座椅上,背上盖着吕袁桥那件花花绿绿价值不菲却染满血污的外套,闭眼皱眉一脸痛苦那样,不免心头微酸。他用没怎么受伤的手胡撸了一把对方的头毛,难得柔声善气的:“疼么?”
吓死他了,欧健真要上了墙,他得和陈飞一起去烈士公墓对着欧风奇的墓碑磕头。
“……还行……疼……疼木了……”欧健迷迷糊糊的,失血的嘴唇发白颤抖,“……大师兄……刚才……他……他要关门……我推门……看他拿着……拿着钩子我就……就拦腰抱了上去……嘿嘿……幸亏……幸亏不是二师兄受伤……”
“是,袁桥赔你件衣服,你俩扯平了。”
“……别……别告诉我奶……奶奶……她岁数大了……”
“知道,她要往单位打电话,我就说你去外地出差了。”
“……嗯……大师兄……我……我要是下不来……下不来手术台……你跟领导说……贴我……贴我照片的时候……贴……贴我爸旁边……”
“胡说什么呢?屁大点儿的小伤,门诊手术就做了!”罗家楠鼻子一酸,赶紧咳了一声掩饰情绪,“行了行了,不说了,攒着点儿劲儿,回头还得审人呢。”
欧健忽悠睁开眼,看着有点回光返照那意思,说话也突然利索起来:“还审人?你不给我放假啊?”
“……”
看看还戳欧健背上的钩子,罗家楠忍了又忍才没兜头呼他一巴掌——大爷的,臭小子刚才是装可怜骗取我同情心呢!
TBC
作者有话说:
楠哥:艹,还是打少了
祈老师: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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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姓名?”
“……”
“年龄?”
“……”
“身份证号?”
一问三不答,吕袁桥“嗙!”的一摔记录本,语气瞬间阴沉:“聋子啊你?问你话呢!”
审讯椅上的人本来垂着头,听见动静将脸扭向一边,灯光正正打在他脸上那块被罗家楠揍的位置,青里透红,肿得晶晶亮。此人名叫翟志晟,现年三十五岁,有强/奸前科,两次。在环卫局工作,但和尚海超那样的正式员工不同,他是和第三方劳务公司签约,属于劳务派遣的临时工,平时主要工作是开垃圾运输车。住的是环卫局提供的宿舍,四人一间,其他三个都有家,不怎么回宿舍住,基本算得上独居。从他的宿舍里,警方搜出了覃玫玫的钱包、手机、衣物以及护照等个人物品,还有一双短跟女靴,正是覃玫玫死时穿在脚上的那双。
把翟志晟从留置室里提进审讯室后,罗家楠晾了他一个钟头。之前翟志晟说,死都不会坐牢,这会看着倒挺安于现状,没人进来审讯,他就窝审讯椅上睡觉。等罗家楠端着保温杯夹着记录本进屋,听见动静他也没抬脸,被后脚进屋的吕袁桥拎着脖领子提了起来。
见他还是一副顽抗到底的德行,罗家楠端杯子抿了口茶水润嗓子,然后偏头和吕袁桥耳语了两句。在隔音极佳的审讯室内,低分贝的声音也会被放大,翟志晟虽然不说话,但始终支棱着耳朵,隐隐约约听到“大青山监狱”几个字时,他那秃的只剩半截的眉毛倏地一动。
余光瞄到他神情微异,罗家楠向后靠上椅背,故作无所谓的:“翟志晟,我昨儿给你以前服刑的监狱打了个电话,问你以前的管教你服刑期间的表现如何,听说你还得过奖状是么?”
翟志晟继续沉默。
罗家楠看似惆怅的撇下嘴角:“我就是纳闷啊,你说你表现那么好,怎么还至于二进宫呢?头一回判三年,你因表现良好获得减刑提前释放,第二回 判了你八年,你又表现良好,又减刑提前释放。”
吕袁桥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审讯策略纠正他道:“错了,师哥,他第二回 是保外就医,不是减刑。”
“是么?我再看看。”
罗家楠说着翻开卷宗。随着纸张翻页的哗哗声,翟志晟的嘴角眼角微微抽搐了起来。合上卷宗往前一推,罗家楠拿起烟盒敲出支烟,过滤嘴向下,轻叩桌面敲实烟丝。敲了几下,他站起身,走到翟志晟跟前,把烟怼到他嘴里,又弹开火机。
嘴里叼着烟,翟志晟抬眼看着他,敌意中夹杂着不解。
罗家楠嘴角挂笑,却是笑里藏刀:“抽吧,我请你,虽然你伤了我三师弟,我应该把监控掐了好好拾掇你一顿,不过自打我看完你的记录之后,还真有点同情你了。”
“呸”的一声,翟志晟把烟吐到他脚下。
罗家楠不气不恼,收起火机弯腰捡烟,回手放到审讯桌上,背冲对方待了几秒,突然回头:“翟志晟,你第二次犯事,受害者叫朱念,她哥哥朱奇因故意伤害致死在大青山监狱里服刑,你在刑期的第六年从省一监转进大青山,朱奇知道之后就把你狠揍了一顿,虽然他后来又加刑成无期,但是……”
突然手铐“哗啦”一震,翟志晟气急败坏的:“你有完没完!?要杀杀要剐剐!少特么跟老子来这套没用的东西!”
没用的东西?罗家楠背手撑住桌面,故作怜悯的:“他把你身为男人的后半辈子都废了,也算替妹妹报了仇了。”
“你他妈去死!”
屋里突然间响起声困兽的嘶嚎,给隔壁监听审讯的几位领导震得同时皱起眉头。陈飞拽过话筒,提醒罗家楠:“你够了啊,这不是替欧健拔创的时候,点到为止。”
罗家楠转头冲单向镜挤了下眼睛,随后退回到审讯桌后面坐下,悠哉静待翟志晟发泄情绪。翟志晟的医疗记录上显示,他当年被朱奇捅穿了下/体导致性功能障碍,终身无法雄起。这对于一个病态的强/奸犯来说,无异于从精神层面判了死刑,当他无法压抑自己的冲动却又不能实施强/奸罪行时,杀死受害者便成了发泄的唯一途径。他家里除了覃玫玫的衣服,还搜出了其他女士服装,根据号码可大致判断属于三个不同的女人。罗家楠之前的推测没错,这孙子身上还背着其他案子。
等翟志晟吼不动了、像烂泥一样瘫进审讯椅里,罗家楠朝他立起平板,将那些构成罪行拼图的碎片一一展示给对方。这些碎片里,除了有翟志晟行凶、抛尸、抛弃物证的移动轨迹视频,还有覃玫玫断甲里的DNA检验报告,以及在他家中搜查出的物证和现场足迹对比证据。一环扣一环,形成完整、无懈可击的证据链。
“故意杀人铁证如山呐,翟志晟,你是三进宫的人了,知道政策,就冲这些证据,上法庭零口供一样办你。”罗家楠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哦对,还有袭警至警员重伤,加起来毙两回不算亏你,你要还觉着自己是个男人,该撂的就撂了吧,争取有个好的认罪态度,这样我也有理由跟看守所打声招呼,给你一单间,省得你进去又挨揍,剩下的日子过的生不如死。”
昔日的牢狱经历一幕幕闪现,精神和肉/体遭受的双重摧残令翟志晟的防线彻底崩塌,那双被罪孽浸泡得阴毒的眼瞬间失去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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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着一身过度发酵的味道“滚”进办公室,高仁看罗家楠窝沙发上悠哉嗑自己买的瓜子,当场破防:“罗家楠!你这么闲怎么不去刨尸体!你闻闻我身上这味儿!赶上化粪池了!”
“我得审人啊,不审明白了检察院不收卷啊,哦对,还得接待家属,刚覃玫玫她爸妈来了。”
罗家楠无辜耸肩。根据翟志晟的交待,他利用垃圾清运车司机的便利,将前面被杀的三个女人都抛尸于垃圾填埋场,和数万吨的厨余垃圾掩埋在了一起。覃玫玫的归宿本来也该是那里,但那天翟志晟从上一个垃圾处理站往天河小区的路上堵车了,没能及时把事先塞进垃圾桶的覃玫玫转移到垃圾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