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风来(53)
他控制不住露出了微笑,然后朝着沈风来看去,眼神也是明亮柔软的。
沈风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手指头勾了勾林出的手心。偷文件司马
等到他们又回到车上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风也带上了凉意。
车里还是老样子,客厅的区域与厨房相连,里面有独立的卫生间,而窗户边上原本应该放置沙发的位置摆放着一架钢琴。
林出几天不见这位老朋友,很是想念。他翻开钢琴的琴盖,右手随便在琴键上按出了几个单音,连成一个试探性的和弦。随后他停下了手指的动作,过了几秒,又按出了一个完全不该出现在F大调里的A4和弦。一个乐段还没走完,又抛弃了A4,断断续续转到D2根音。
如此来回几次,连沈风来都听不下去了。他伸手关上车门,开口说道:“你到底是想要维瓦尔第还是勃拉姆斯?”
“弹成这样你都能听出来啊?”林出嘴里这么说着,表情却半点不惊讶,“你真厉害。”
沈风来无奈地说:“要么好好弹,要么就别弹了。”
林出本能反驳他,“我又不是弹不好。”
沈风来说:“我知道,你就是情绪没定下来。”
听到这句话,林出愣了一下,整颗心脏在这一瞬间又酸又甜,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很小的时候。
大约只有林出自己明白,与其说他的情绪没有定下来,不如说是他无法让情绪定下来。它们太过炙热浓烈了,从见到沈风来开始就蠢蠢欲动,全部都堵在心上找不到出口。
音乐家总是喜欢用音乐诉请。
此时此刻,林出迫切地想要用一首音乐,陈述这些几乎已经难以承受的感情。
除了音乐,他别无所有,自然想要将最好的献给心上人,以换取一分解脱。
可是抒写秋天的曲目那么多,他左思右想,却始终觉得维瓦尔第的组曲太过华丽,勃拉姆斯的小调尽是悲凉,而德沃夏克的交响诗又过分优雅精致了。
他不得不承认,仅凭他现在对音乐的浅薄理解,或许根本找不出这样一首曲目,足以描绘心中所想——不论是今日的秋色,还是他独一无二的爱情。
林出愣愣地想了一会儿,单手把钢琴盖上,看向沈风来,缓缓地说:“算了,都不合适,我不弹了。”
沈风来也没问什么不合适,侧过身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又问道:“是不是累了?”
“不累。”林出摇了摇头,直白地回答,“看到你就不累了。”
沈风来不说话了,他伸手抱住了林出。
这一次是实实在在的,彻底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林出凑了过去把脸埋在沈风来的颈窝里吸了一口,又一次闻到了他身上很淡很淡的香水味。
他记得沈风来原本的头发已经长过了耳际,发梢全部散落在脖子上,拥抱的时候正好能扫过自己的耳朵。一段时间不见,沈风来把头发剪短了,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完全露了出来,显示出更有侵略性的男性气息。
这气息像解药一样,林出觉得心动得厉害,贴着沈风来的身体把他向后压。
车内空间有限,沈风来只好把身体靠在钢琴上,用手肘撑着琴盖。
林出这才说道:“你剪头发怎么不跟我说啊?”
沈风来觉得好笑,“……我忘了。怎么,不好看?”
林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好看死了。好看得我都……”他凑到沈风来耳朵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沈风来一下子笑出声来,然后伸手按着他的肩膀,视线故意顺着他的身体向下瞥了一眼,“哦?这么热情的吗?”
林出的脸一下子红了,又是羞耻又是不甘心。他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放开手转身就要走。
沈风来伸手从后面抱他的腰,用了不小的力气,然后凑到他的耳朵边上说:“你今天也好看极了。”
林出还是觉得不太满意,稍微挣动了一下,“别这么抱我,这衣服有背带,一点也不舒服。”
沈风来的眼睛里依然带着笑意,没有再说话。
林出看了他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侧过脸去吻他的嘴唇。
他们分开了好几天了,刚才没有灭干净的火焰又一次轻而易举地燃烧起来,越烧越激烈。
沈风来的手钻进燕尾服下摆,掐着林出的臀部,手指摸到裤腰中间的三角形缺口,解开了上面的背带扣,连着里面的衣料一起用力往下拉。
林出今天完全按照舞台礼仪穿着,除了领结、马甲和背扣,大腿上还绑着腿环夹。他的胸口起伏着,感觉全身上下都被束缚住了,忍不住伸手拉扯脖子上的领结,想要把束手束脚的衣服脱了。
结果下一秒,沈风来转身把他压在了钢琴上,抓着他的双手不让他动作。
林出不乐意了,又一次挣扎起来。
沈风来用一只手按着他的后背,带着力道向下抚摸,动作强硬,语气却十分温柔,“小出,你今天真的太好看了。”
酥痒的感觉沿着被肌肤相触的地方向上蹿,林出感觉连心脏都一并痒了起来。他抬手抱住沈风来的脖子,假装埋怨道:“好看到你都舍不得脱了?”
沈风来笑了一下,“我们穿着好不好?”
林出的两颊都是滚烫的,用黏黏糊糊的声音说:“沈风来,我没有衣服可以换。”
沈风来声音沉沉的,“穿我的。”
作者有话说:
注:
正规的舞台燕尾服要穿背扣和腿环夹的,不是为了情趣瞎说哈。
第50章 一半的声部
那天晚上林出与沈风来在房车里纠缠了很久,直到车窗的帘子外面透进了微光才停了下来。
林出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腿放下来的时候扯动肌肉,感觉全身都是酸疼的。他的欲望向来很淡,二十几年来从没有试过这样纵欲的感觉。
他动了动身体,把侧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面,看见床垫上、琴凳上,再到厨房的餐桌上,皱巴巴的衣物被扔得到处都是。
“燕尾服。”林出用手按在沈风来的胸口,“很贵的,我才穿过一次。”
沈风来依然俯趴在林出的身上,一下一下啄他的嘴角,又用鼻尖磨蹭他的下颌和脖子,过了会儿才说:“我给你买新的。”
林出笑了。
他已经很困了,但还是不想闭上眼睛,于是就这么放任自己思维的节奏越来越慢,半阖着眼皮口齿不清地说:“你会对别人这么好吗?”
沈风来用一只手撑着头侧躺下来,另外一只手贴着林出光滑赤裸的皮肤抚摸,问他:“你指谁?”
林出原本只是随口一说,被问得愣住了,一时间也想不到别人,试探性地说出了一个名字:“比如,查德?”
“胡说什么。”沈风来依然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只是贴在他小腹的手不动了。
林出在昏暗的光线里睁开了眼睛,“你不觉得查德喜欢你吗?”
“能感觉到一些。但他并没有明确对我表示过什么。”沈风来的语气没有什么波动,“如果你介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跟他说清楚。”
林出想了想,懒洋洋地笑了一下,“算了,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其实他也不是真的介意,就只是十分享受这样跟沈风来调情罢了。
沈风来笑着看他,贴在他腰腹上的手掌突然狠狠捏了一把,捏得林出“嗯”了一声,伸手要去抓沈风来的手,沈风来一把抓住林出的手腕,然后把脸埋进他的肩窝里,张开嘴就在他的肩胛骨上咬了一口。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林出又有点困了。他打了个哈欠,听到沈风来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爷爷,你是唯一一个与我这么亲密的人。”
听到这句话,林出的困意都一下消散了不少。
从过去开始,沈风来就不太愿意提起自己家里的事情。林出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沈风来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双双去世了,家里亲戚并不和睦,他是在爷爷的保护和照顾下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