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骗子(74)
“辛苦你了,一会儿回去好好休息。”
电梯很安静,只听得见两人亲切舒心的对话。
顾浓羡慕不已,说他们两人真是恩爱,当她看到闻珏西装别着的胸针上,眼睛亮了亮,“好漂亮的胸针,大哥这是订做的吗?”
“是小阮送我的,他亲手设计的。”
闻言,闻璟行面色僵硬,移过视线,盯着那胸针,微微眯起眼。
顾浓既惊讶又敬佩:“阮先生好厉害啊,这是什么材料啊,铂金或者白金吗,光泽太漂亮了。”
“不是什么贵重的材料,最普通的925银。”
“怎么会。”闻珏表情有些严肃,认真道:“胸针的材料是小阮唯一的亲人留给他的镯子做的,是非常珍贵的心意,贵到我不能收,我会用心替他保管的。”
阮迎眼睛有些红,什么也没说,伸手握住了闻珏的手。
电梯停在三楼,门缓缓打开,有位女士要出去,一旁的电梯小姐礼貌道:“先生您好,麻烦让一下。”
“不好意思先生,这位女士要出去一下。”
“先生?”
顾浓抓住闻璟行的手,晃了晃,“闻哥?”
经她提醒,挡在电梯门口的闻璟行才侧身让开。
顾浓感受到他绷紧僵直的手,抬头,表情一愣。
这是她认识闻璟行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从他那双凌厉张扬的凤眼中,看到这样的情绪。
像是......愧疚且后悔。
车停在繁星画室门前,阮迎没立即开车门,抿了抿唇,小声说:“闻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我......”他犹豫再三,鼓足勇气说出口,“闻先生能抱我一下吗?”
他怕这次回去以后,闻璟行告诉闻珏自己和他以前的关系,再也没有机会能和闻先生这么近。
闻珏微微挑眉,看着他,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阮迎耳尖通红,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和冒犯,连连道歉,要下车。
手还没碰到门柄,便被捉去了手腕,随后落入一个散逸着优雅淡香的怀抱。
耳边轻叹一声,头发被轻轻揉了揉,听见闻珏说:“活得再轻松些吧。”
阮迎鼻子一酸,抬手轻轻抱住闻珏的背。脸贴在他的胸前,闻着十年来朝思暮想的昙花香。
小时候在主席台见到闻珏第一眼时,他就想过,闻先生的怀抱一定会很温暖。
现在他感受到了,比想象中更加温暖。
接下来几天,平静如常。
好像闻璟行并没有说他们之间的事,闻珏待他还如从前。这让阮迎有些惊讶,闻璟行为什么会任由自己留在他敬爱的大哥身边。
同样纳闷儿的,还有楚江。
那天他拉着李谨走,急赤白咧地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啥他没什么反应、像是提前就知道一样。
李谨也没多说,只告诉他,阮迎一直喜欢的人,应该是闻大哥。
楚江实在转不过弯,气骂:“神神叨叨的,这时候你还装什么逼,他妈的倒是说啊!”
李谨捏捏山根,无奈道:“你没觉得,他们兄弟俩,长得很像吗?”
“我又不瞎,这他妈还用你——”话卡回了嗓子眼,楚江半天没缓过神,难以置信道:“你是说阮迎把璟哥也当成替身,还是他大哥的替身?”
“看来你智商还有点救。”
楚江这会儿也顾不上他嘴贱了,表情紧巴巴皱成一团,“我操这他妈的什么事啊!阮迎就算他妈的不喜欢咱璟哥,那也不能......为什么偏偏是闻大哥啊!”
李谨也没法解释,“所以说让你看着点他,别出什么事。”
楚江也怕他出事,生怕喝起酒来不要命,胃再穿俩孔,华佗来了也没辙。
所以这几天他有事没事就往闻璟行公司跑,一到下班的点就拉着他去吃饭,恨不得晚上都跟他钻一个被窝。
但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闻璟行居然跟没事人一样,甚至比平常还要冷静。
难道真是不爱阮迎了,已经全都放下了?或者对那位顾小姐日久生情,干脆将就好好过日子了?
楚江想不明白,但闻璟行看起来也太正常了,正常得反而太不正常。
这天晚上闻璟行有应酬,楚江不好跟着,便和新交的小女朋友出去约会了。
两人已经到了酒店床上,楚江裤子都被脱了一半了,突然表情严肃,“不行。”
美女一愣,“你原来不行?”
楚江没空跟她掰扯,他一手抓着裤子下床,抓过床头桌上的手机,拨闻璟行的号码。
他还是放心不下,心里总不踏实。
响铃响了一阵,对面接了电话,不是闻璟行,而是肖宁。
“璟哥呢?”
“楚先生,老板喝得有点多,我已经把他送回家了。”
“喝多了?他没事吧?”
对面安静片刻,犹豫道:“......不太好。”
楚江急得裤子都忘提了,“怎么回事,胃又喝坏了?!先赶紧送医院啊!”
“老板身体没事,而是......”肖宁轻叹口气,“楚先生,要不您亲自来看看吧。”
二十分钟后,黑色的跑车停在锦川庄园独栋前。
楚江火急火燎地下车,狂按门铃,一会儿肖宁开了门。
“璟哥呢?!”
“老板在二楼的卧室。”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一边问:“璟哥怎么回事啊,你确定不用去医院?他胃不好你应该知道啊,怎么——”
卧室的门没关,楚江看到里面的人时,喉结动了动,鼻子一酸。
发皱的西装裹在身上,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一只鞋穿在脚上,另一只不知道飞到了哪儿。
闻璟行头发凌乱,坐在地上,窝着背紧紧抱着阮迎和他的合照,哭得狼狈又难堪。
肖宁又叹了口气,语气心疼,“老板他已经哭了快一个小时了......我怎么劝都没用。”
第63章 备胎
看闻璟行哭得跟孙子似的,楚江心里也跟着难受。
他过去蹲在地上,按住闻璟行的肩,劝道:“璟哥,咱别哭了,有什么事儿你跟哥们儿说说,昂。”
闻璟行酒劲儿还没过,从脸一直红到脖子根儿,对楚江的话置若罔闻,只是抱着相框流眼泪。
楚江怎么劝都没有,怕他一直坐在地上着了凉,架着他去一边的沙发上都不肯。
肖宁抓抓头发,“本来在车上还没事,我送老板回来后,他进门看到和阮迎先生的照片,就......”
后面说不下去了,肖宁深深地叹了口气。
楚江咂摸一声嘴,伸手要去拿闻璟行怀里的相框,还没碰到,闻璟行突然吼了一声:“别碰!”
吓了楚江一跳,不过人总算是有了反应,连忙说:“我不碰我不碰,我就是怕掉在地上摔坏了......我看你这段时间跟没事人一样,心里总是不踏实。你这么憋着也不是个法,咱有什么事说出来不行吗?”
沉默半晌,闻璟行哑声道:“他不喜欢我,他喜欢我大哥。”
虽然楚江早就知道了,但从闻璟行嘴里说出来,可真够让人难受的。
他有些苍白地劝慰:“......要不再好好问问阮老师,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
闻璟行抬眼看他,眼里红血丝稠密,唇角苦涩:“但凡阮迎说他喜欢别人,我都不会信。可对方是我大哥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我大哥,喜欢我?”
楚江说不出话了。
他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闻家什么情况,闻璟行怎么长起来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闻璟行生得太晚,像闻家那种情况,人员阶级、财产分配基本定型了,让他这个意外来的孩子处在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
加上他母亲因为生他难产去世,闻珏又太过优秀等等各种原因,闻璟行并不像外人想象得那样顺风顺水,生来就含着金汤匙。
记得上学的时候,楚江找他去游戏厅玩,正好撞见当时闻璟行还在世的爷爷拿着戒尺惩训他,抽得背上全是隆起的红痕,在家祠跪了一下午,水都没给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