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骗子(56)

作者:白色的柴犬

到了花坛边,阮迎停下,抬眼看着闻璟行,淡淡地说:“你想和我说什么。”

安静几秒,闻璟行拾过阮迎的手,轻轻揉了揉,眼神愧疚:“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你的老师——”

“和你没关系。”听到他提徐御林,阮迎冷声打断,眼睛发红,“不需要你道什么歉,别提这件事了。”

闻璟行大概是有错的,他也想过要怪过他,包括身边的人也这样安慰他:不怪你,要怪只能怪用卑劣手段抄袭的人。

可说得人多了,阮迎才明白,这只不过是为了转移愧疚感和负罪感的借口。

如果他能更早些听徐御林的话,去争取些什么,也不至于在他病痛折磨的晚间,对这样一个质非文是的垃圾费劲心力。

假如退一步,就算拿到这样的奖去见他,阮迎也不会安心的。因为徐御林从来不是看中奖杯的分量,而是想看到他心无旁骛、志矢不渝地追寻这条道路。

可是他没有做到,没有成为徐御林期盼他成为的人。他没有热爱,没有志向,闻珏是生活的全部。

所以他不需要闻璟行的道歉,这些痛苦应该全都由自己受着,不需要任何人替他转移一丝一毫。

阮迎移开视线,“如果你想说的就是这个,请回吧。”

又是这样冷漠的态度,闻璟行最看不得他这样,心里一阵慌乱,他着急拦住要走的阮迎,语气委屈又恳求:“宝宝,我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

阮迎语塞,想拒绝,又听他说:“去年我都陪你过生日了,你也陪陪我,行吗?”

平日习惯了总是高高在上的闻璟行,如今他放低的姿态,话语间带着丝丝乞求,让阮迎把拒绝的话都咽回了嗓子眼。

安静几秒,阮迎几不可闻地轻叹口气,点头答应:“那天晚上我会回去。”

闻璟行脸上瞬间放晴,把阮迎紧紧抱在怀里,“宝宝,我就知道你最喜欢我,也舍不得离开我。”

阮迎垂下眼睫,阴影遮住眼底的情绪。

与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的闻璟行不同,阮迎心里想着也好。

给闻璟行定做的胸针还没送到他手里,等给他后,他们两个也许真的就要到此为止了。

作者有话说:

闻二还能再嘚瑟一章

第48章 洗文身

遗嘱公证后,闻璟行相比闻珏分到的股份,差之千里,使得本就饱受争议被闻崇明扶上这个位置的他,压力陡增。上上下下多少只眼睛盯着他,稍有闪失,便伸手将其拽下。

今早的会,有几个装都不装了,言语间冷讥热嘲,把肖宁都气得不轻。

可老板好像并不在意,甚至看起来心情好像还不错。

就比如现在把资料交给他,翻了翻,居然破天荒地夸了自己两句,让肖宁受宠若惊。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敲,秘书端着一杯冰美式进来。冰块盛得有些满,杯底碰到桌面时,咖啡荡出一圈。

秘书连忙拽了纸巾,去擦,“闻总,对不起。”

“不碍事,你出去吧。”

文件有塑料封皮,并没有弄脏,只是闻璟行衬衫袖口溅了几滴褐色的咖啡液。

肖宁兜里正好有小包的湿纸巾,他抽出张,“老板,用这个擦吧。”

闻璟行擦拭手指时,肖宁注意到他的指缝间竟有一个青色的文身。因为位置比较隐蔽,之前一直没发现过,不免好奇:“老板怎么会在这里文身?”

闻璟行手上动作轻轻一顿,张开些指缝。

这是几年前他文的,是姜随的英文名字。

那时姜随为了护着自己被闻崇明砸伤额头,在医院缝针时忧心忡忡地说怕,怕他们不能走到最后,怕闻璟行不会一直喜欢他。

闻璟行攥着他手,说一定会。第二天他去刺青,留下了这个文身。

时间冲淡了渗在皮肤里的青色颜料,也冲淡了当年那段掺着几分真心、又掺着几分假的情感。

闻璟行指腹摩挲过青色文身,并没有回答原因,只对肖宁说:“下午开完会我去个地方,车钥匙给我,你不用跟着。”

闻璟行要去的地方,是一家刺青工作室,几年前他在这里文下指尖的那串字母。

当时是他随便找的地方,没想到几年过去,依然开在这里,也还是那个当年给他文身、叫阿飘的女人。

如记忆一头红发,只是肩膀上文的恋人肖像被洗掉了,有些颜料太深无法洗净,在皮肤上留下些斑驳的疤痕。

阿飘也没想到闻璟行会来,虽然过去这么多年,可闻璟行外形实在过于出众,她没有忘。

见闻璟行视线落在她的肩头,阿飘笑得有些难为情,“分手了,老话说得对。说不要把情侣的名字文到身上,早晚变前任,还洗不干净,一辈子膈应你。”

“有道理。”闻璟行轻挑了下眉,伸出手,“但最好还是洗干净点。”

阿飘一愣,笑着摇摇头。

尽管敷了麻药,还是有些痛,闻璟行轻轻皱起眉。

阿飘打趣道,“这还疼啊,你这才哪到哪。我肩上洗了四次,哭得嗓子都哑了,还留下不少疤。”

她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自己的事,“你这个图案小是小,洗过之后,原本盖着的疤可能会加厚。”

阿飘看他的疤痕位置实在特殊,像一个咬痕,触感很硬,看样子被咬得不浅,“怎么会在这里留下这样的疤?”

闻璟行并不太在乎,声音慵懒,“以前没觉得你话这么多。”

阿飘无辜地耸耸肩,便不再问了。

大约半个小时,完成了第一遍清洗。

“颜料不深,结痂之后,再洗一遍,应该就看不见了。”阿飘给他拿了消毒用的药水,嘱咐道:“以后要再想遮疤的话,最好是不要再文了,对皮肤不好。”

“不会。”闻璟行嘴角扬起抹浅笑,张扬的眉眼生出些许温柔,“怕分手。”

麻药过后,指尖那块皮肤火烧般的刺痛。

手握着方向盘,难免蹭得更疼,可闻璟行丝毫不在意,甚至还有点小高兴。心想如果阮迎知道,一定会又感动又心疼。

想到Omega那张讨好的小脸,闻璟行的心又暖又痒。他干脆打着方向盘,把车靠在路边,用手机连拍数张,挑了张看起来最严重的。

正打算给阮迎发过去,讨点关心,宁嘉青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他接了电话,“宁哥,回京城了?”

“还没。”宁嘉青低哑道:“璟行,出事了。”

胡志明竞下来的那三块地,其中一块作为新兴度假村开发。建筑已经盖了三分之二,离竣工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然而今天上午突然爆出件社会事实,简言之,有外籍黑人工人讨要薪资,和监工起了争执,推搡间跌下三层楼顶,不治身亡。

因为涉及社会敏感层面,另有一些新闻媒体推波助澜,事态走向不受控制,闻氏连带宁嘉青的驻越企业也被推上越南趋势的首位。

经济市场波动敏感,短短三个小时股票跌停。无论境内境外,都对闻氏进行讨伐。不少账号爆出自己遭遇的不公待遇,即使没有任何图片条款证据,只是段义愤填庸的文字,便能上千赞转。

如果没有人在身后推动,是不可能发展成这样的。

幕后黑手是谁,不言而喻。遗嘱刚刚公证,这是把他拽下来的最好的时机,闻尚德不可能放过。

宁嘉青声音沉重“璟行,是宁哥对不起你,我会想办法的。”

“我不怪你。”

闻璟行按断电话,攥紧手机,又慢慢松开。

他不怪任何人,地是他买的,钱是他投的,合同是他签的。要怪只能怪他无能,过于松懈,没料到闻尚德会使出这种阴招。

说不急是假,可这一刻他心底却突然生出些许轻松来。

以后没有了这些狗屁叨糟的事,好好的同阮迎过两个人的生活,倒也不错。

可现实是跌落悬崖的滚石,在堵住最后的路之前,不会停下,闻璟行没有后退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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