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谁是猎手+番外(59)
被推倒在地的小孩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他气的双目通红,抽泣着,却全然不服输,起身就要再次冲上来。
王洋正坐在石凳上欣赏那枚佩环,冷不丁被一只小手抓伤了手背,顿时气的火冒三丈,怒道:“够了臭小子!别以为你小我就会让着你!”
他直接一巴掌过去,将长笙打倒在地,居高临下盯着小孩,冷冷道:“本想着看在玉佩的份上,以后对你好点儿,谁知道你给脸不要脸啊!”
这一巴掌打得着实有些重,小孩的脸颊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略微潮湿的地面弄脏了他的衣物,他被王洋吓得不敢再动弹,这一刻,长笙彻底感受到了自己的孤立无援,被欺负,再没有人能够护着他了。
……不。
舅舅。
他还有舅舅!
他蓦地眼眸一亮,仿佛看见了某种希望。
想到苏黎,长笙鼓足勇气瞪向王洋道:“我会告诉我舅舅,你抢走了娘留给我的东西!”
“什么?你舅舅?”王洋和其他弟子面面相觑,忽然有些发憷。
这小子竟然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结合刚才王一也确实回答过小孩关于舅舅的问题,他们不禁怀疑起这小孩是不是真是谷里哪个师兄的外甥。
“你舅舅是谁?”王洋问。
长笙捏紧拳头,“他是苏黎!是落霞谷的谷主!”
“……”
这话一出来,刚才还莫名收敛几分的弟子们顿时放下心来,竟然在互相看了几秒后,齐齐放声大笑:“哈哈哈谷主?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怎么不知道谷主竟然还有个外甥?”
长笙见他们不信,心中又气又急:“是真的!我母亲叫做苏念莺!是谷主苏黎的妹妹!”
“别逗了!”王洋嗤笑着:“我进入谷中一年多了,哪听说过谷主还有个妹妹?”
他上前两步,一把揪起长笙的领子,阴着脸,森然冷笑道:“听好了小子,再敢对我不敬,今晚你就睡在这院子里,感受夜晚落霞谷的冷风吧!”
王洋说完,直接丢开长笙,拿着玉佩大摇大摆地回了房间里休息。
屋外院中的衣物还浸泡在水里,见着王洋进去,其他弟子们又老实地回了岗位中,继续手搓内门弟子的衣衫。
王洋的位置空了下来,一名杂役见长笙站在院子里,立刻挥手道:“别愣着!过来洗衣物!要是过两天内门的师兄来取时还没晾干,可有你好果子吃!”
长笙抿着唇,脸颊红肿,火辣辣的疼。
他想要拒绝,可也十分明确自己现在的处境,一天没有见到舅舅,他就要一天忍受这些欺辱。
小孩低下头,走到了王洋的位置上坐下。
他从来没有洗过衣服,做起来十分生疏,即便是学着旁边的人,也显得有些困难。
但没有人会给他帮助。
对于这些杂役们来说,苦难只会让吃苦的人想尽办法让其他人跟着一起受苦。
欺辱新人,就是他们一种宣泄方式。
长笙额前的碎发遮掩住下方漆黑晦暗的双瞳。
他的眼眶依旧泛红,其中的愤怒和恨意浮现,却比之前刚才,多了一些锋芒收敛的意味。
——现在的自己,还太弱小了。
得先忍耐住。
忍耐住,只要见到舅舅,他就会重新拥有一个家,和一个依靠。
想到被夺走的佩环,长笙心中又开始难过。
那是他唯一的念想,他必须要想办法,将其夺回来。
*
让一个五岁小孩在冰冷的水里洗衣服什么的,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苏黎坐在院子外的一颗枫树上面静静看着院中发生的一切。
虽然心中这般想着,但青年却并不打算现身阻止。
就这样顺其自然。
小孩从一开始的莽撞,到后面懂得暂时掩盖锋芒,开始忍耐,短短数分钟便转换了心态,着实厉害。
苏黎挑挑眉,唇角勾勒出一抹笑——他还真是有些期待,和凌少将从小鲜花掌声全然不同经历的苏长笙,以后又可以成长为什么模样。
第41章 叛逆外甥与舅舅的爱恨情仇(3)
长笙夜晚没有吃东西。
那些杂役弟子们说必须完成衣物清洗才能够吃饭,而所有人都完成以后,只有长笙一个人面前还有好几件尚未清洗的衣服。
小孩抿着唇,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带着些许愤慨,却没有办法去教训这些故意欺负他的人。
屋中亮着灯光,烛火跳动,带来些许温暖。
屋外的长笙依旧在冰冷的夜晚做着清洗工作。
他看向里面那些恭维着王洋的嘴脸,心里极度的不甘。
这帮人就是欺小怕大,欺软怕硬。
自有记忆起,长笙从未遇见过这类的人。
许是从小被母亲和父亲保护的很好,所以他未曾知晓在世界之外的危险与丑恶。
直到父母死后,他才明白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亲人和仆从们一样爱他宠他。
现在自己唯一的依靠,就是舅舅。
想到苏黎,长笙的眼眶里忽然溢出了一些水花。
舅舅什么时候才会来接走他?
舅舅在的话,一定不会让别人这样欺负自己。
洗完衣物时,屋子里那帮人已经准备睡觉了。
长笙刚来,抱着东西走进屋中,不知道该睡哪里。
屋里面然着烛火,只有一张炕,上面睡了十个人,而那个王洋师兄就在最中间,靠着墙壁,正在和几个弟子围在一起看些图画书。
他们各个脸上泛红,不停地互相打趣着,说一些长笙听不懂的话。
“这画师画的细致啊!看这腰和胸,脸上表情也十分销魂!”
“天哪王洋师兄,您从哪儿淘来这么个宝贝的?”
王洋翻过一页,哈哈大笑道:“今天帮内门一位师兄洗衣服的时候,从他旧口袋里面摸出来的,没想到那师兄看着仪表堂堂,竟然私藏这种玩意儿!”
长笙听着那些谈话,视线却一直落在王洋挂在颈间的那块佩环上。
小孩捏了捏拳,他很想现在抢回来,然而他清楚以自己现在的力量,根本打不过面前的这些人。
三四岁时,虽然父亲有教过他一些内功修炼和武术,但那些都只是最简单最基础的东西,放在实战中没有丝毫作用。
长笙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走到了炕的最外侧,看向那里躺着的一名杂役弟子,问道:“我能够睡在这里么?”
那弟子顿了顿,眼睛不自觉瞥向了中间的王洋,像是在征求那少年的意见。
王洋对别人从来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在内门弟子那里受的屈辱,他最喜欢发泄在同为杂役的师弟身上,因此见着长笙,少年只会更加过分欺辱他。
“炕就这么大,再多一个那不得挤死?”王洋挑眉,恶劣地笑着说:“这样吧小子,你去东侧那个柴房里,那里有干草,还算比较保暖,以后你就睡在柴房吧!单人一间,多舒坦啊!”
这话一出来,其他弟子也跟着附和:“单人间?王洋师兄对这个小子也太好了吧?”
“就是就是!”
长笙心思细腻,听着这些人的话,顿时就能明白——他们在刻意排挤自己。
今下午王洋那一巴掌打得他现在脸都微微泛肿。
也因为这巴掌,他懂得现在不能和他们硬碰硬。
长笙垂眸,敛下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愤,道:“好,谢谢各位师兄。”
他抱着自己的包裹,转身离开了这间染着烛火得到房屋,径直走入了东侧那间散发着潮湿气息的柴房。
柴房四周墙壁不透风,但上方瓦片残缺,从外面透进来的一些月光照亮了其中的一个角落。
长笙前脚出门,王洋后脚便开始嗤笑道:“一个五岁大的毛孩子,竟然还敢随身携带这么贵重的佩环。”
少年话语中充满嫉妒,摩擦着脖子上的玉,眼中贪婪浮现。
好在现在这东西是他的了,想来下次离谷采办物品时,寻着间当铺,定可以换不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