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学神以貌诱人【ABO】(85)
“她人呢?”宿南尘在这时掏出手机,“马上就答辩了她玩失踪?”
然而不管是发消息还是打电话,统统都如同石沉大海,根本没有回音,在尝试了不知道第多少次后,他们三人后知后觉意识到个问题——
贝幼珊临阵脱逃了。
没有结果的论文,争吵不休的队友,桩桩件件都意味着他们不可能拿到比赛名次。
在这样的队伍当中继续待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草……”宿南尘死死咬紧牙关,表情凶悍到恨不得磨牙吮血,“这女人……”
“这时候追究没有任何意义。”江川则表情相当平静,他把笔记本电脑装入背包背在肩上,“我去答辩吧。”
他抬头看向他们二人,“论文是我写的,我对论文的熟悉程度比你们要强。”
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然而任西洲却在此刻终于开口,嗓音宛若铁锈般沙哑,“江川……”
江川只是握紧背包肩带对着他点点头道,“等我回来。”
已经不眠不休了不知道多少个晚上,就算是铁打的此时也撑不住,更何况江川在比赛之前就染上了感冒。
他现在已经头重脚轻,额头发烫,但唯恐自己的状态会影响到比赛答辩,所以在上台之前仰头闷了一罐红牛,顺便吃了一把感冒药。
今年决赛地点就在海川大学会议中心,江川抽取号码的时候有没有幸运女神的眷顾,抽了个倒数第一出来。
候场途中,他昏昏沉沉地依靠着椅背,直到自己的名字被反复喊起,才从梦中惊醒,拍了拍脸颊, 然后抱着笔记本走上了主席台。
主席台下放眼望去全都是人,评委席就坐十几位学术大牛,倘若心理素质不过关可能就会僵在当场。
当大荧幕上PPT一播放出来,江川便对着台下鞠了一躬,“抱歉,我们这一组没有完成比赛。”
但他的目光当中并没有胆怯紧张,反倒是坦坦荡荡,“但我想,这一道题目已经不仅仅是数学算法的问题,更值得我们讨论的隐藏其中一个人类历史上永恒的话题——情感与生命。”
“情感能否超脱生命的囚牢,而生命又是否是培植情感的土壤?”
“生命是什么?情感是什么?这二者之间的关系又是什么?”
江川沉着地继续往下播放PPT,展示他们这一组的结构框架与算法模型,并详细列出了具体的数据分析过程。
他抬头平静地看着台下观众们,声音不悲不喜,“实际上计算机已经给了我们一个答案,在经过庞大冗杂的数据计算之后,计算机认为解决’信息素综合征‘这个问题本身就不是一个人类进化历史上的最优解,这种病的病因在于基因恶化。”
“为了人类的演化,人们最应该放弃对这个问题的追问,转而去攻克诸如癌症、白血病这样的发生概率更大,解决途径更加明确的问题。”
“但是我们作为人类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江川的目光在这时深沉下来,“因为我们的心中存在’情感‘。”
“今天放弃了’信息素综合征‘,明天就可能放弃’先心病‘,后天就可能放弃’血友病‘,在机器的算法当中,这一切的病因都将被归于基因的不幸。”
“但文明的进步从不在于’放弃‘,而是一次次的’明知不可而为之‘,是前仆后继,是死而后已。”
“人死了,就好像水消失在水中。”他在这个时候淡淡地笑了,“但是爱上一个人,就好像创造了一种信仰,侍奉着一个随时都会陨落的神。”
“我不知道自己的生命烛火将会在哪一时刻燃尽,但我知道的是,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仰望着神,也总有人将信仰看重于生命。”
“因为’爱‘的存在,人人皆可成’神‘。”
第八十二章 我对他负一切责任
当江川的演讲结束后,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宿南尘坐在观众席当中,遥遥望着台上光芒正中那道清瘦卓绝的身影,在这时转头看向了身边的任西洲,忽然笑道,“我现在有点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爱他了。”
任西洲双手环抱胸前,淡淡看他一眼,紧接着就听宿南尘开口宣布道,“我也要开始追他。”
任西洲猛然一怔,但是还不等他做出反应——主席台上却在这时突然发生意外!
江川正在鞠躬谢幕,却直接头重脚轻地栽了下去,昏迷不醒地倒在了台上,让下面观众顿时发出哗然的声响!
任西洲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瞬间冲到了台上,手臂紧紧抱着江川的上半身不断摇晃,并大声呼唤道,“江川!江川!”
现场陷入混乱当中,宿南尘也在这时冲到了主席台上,攥紧手机气喘吁吁地开口,“已经打过急救电话了,他——”
他们二人全都在这时陷入了沉默当中,心中同时升起一个猜测。
江川今年十九岁,作为信息素综合征患者,他能活到这个年纪已经算是相当罕见。
信息素综合征患者在步入成年之后,就会面临发情期的种种困扰,倘若得不到有效安抚,轻则精神癫狂,重则丧失性命。
任西洲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冷汗,下意识将自己怀抱当中的江川死死搂抱住,喉结在这时艰难滚动一下。
我不允许自己……失去你。
救护车来的很快,医护人员在做过心肺检查之后便用担架把他抬上了救护车,而作为信息素综合征患者,江川的医疗信息在系统当中都有特殊备份,医院也在第一时间通知了他的监护人。
江天穿着西装革履,裹挟着一身寒气,匆匆出现在了医院走廊当中。
任西洲和宿南尘一左一右靠着墙壁站着,听到脚步声同时抬起头来。
然而下一秒钟只听风声迅疾,江天猛然一拳砸在了任西洲的脸上,直接就把他的脑袋给打偏过去。
江天凶狠无比地瞪着他,“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少跟我弟弟接触?”
任西洲的颧骨登时红肿起来,他舔了舔自己断裂的牙根,抬头迎击上江天的眼神,瞳孔当中同样凛冽,“那你觉得自己这个大哥当得合格么?”
“不管合不合格——”江天在这时伸出手攥紧了任西洲的头发,用蛮力迫使他仰视着自己,“我起码能保住他的命。”
他用冰冷至极的口吻说道,“你根本无法彻底标记他,你在他身边只会不断刺激他腺体发育成熟,你知道对于信息素综合征患者来说,腺体发育成熟意味着什么么?”
任西洲的瞳孔在这时猛然一颤,而接下来就听江天残忍地开口道,“小子,是你亲手把他送上了这条绝路。”
任西洲的胸膛在这个时候剧烈起伏,心脏当中不断翻涌,他想脱口说爱,但却在江天的眼神当中发现——
在成年人的世界中……爱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你想说你负责?”江天在这时了然地哼笑了一声,“但你才十九岁你凭什么笃定自己的一生都会对他负责?”
“我是他的家人。”他看着任西洲这张透露青春稚嫩的脸,冷冷说道,“这世界上除了血缘,没有任何保证能够维持一生。我不会因为你的一句负责,就把弟弟随便交给一个素不相识的野小子。”
说完他把面前的少年狠狠一推,随后便从胸前抽出手帕擦拭手掌,然后抬脚朝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
原地只剩下了任西洲一个人。
宿南尘在这时忐忑不安地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喂,兄弟你……”
任西洲闭了闭眼,痛苦万分地滚动了一下喉结,随后就转身朝着走廊反方向走去。
宿南尘吓了一跳,追上去几步,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道,“小心我趁虚而入——”
然而任西洲却毫无反应,只留给他一个孤独而决绝的背影。
而手术室当中的江川并不是毫无反应的,他保留着自己的意识,甚至依稀听见外面传来大哥和谁的争吵声,他下意识想要起身查看,然而却被医生眼疾手快地按在了手术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