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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攻略手札(32)

作者:小神话 阅读记录

柳氏一手扶腰,“我的点心,我的香。”

张元宝将人往屋里扶,“去给七爷进香是吧,我去。我替娘子去排队,你好生在家歇着。”

七爷庙前,自是排着人形长龙。

张元宝揩着额头汗珠,不禁嘀咕,这要排到何时。

传说凡是翻墙入庙者,皆燃不上香。

张元宝不信邪,打算一试。

绕过前庙人群,寻了个稍低矮的墙头攀上去,窥向四周,并无人发觉,张元宝颇兴奋,挎着篮子跳入庙内。

内院古鼎焚香,烟雾袅袅,后院菩提参天,整个院落不见一人,十分清净。

张元宝跨进主庙门槛,跪至蒲团燃香。

香头一点红,他吹了口气,见香烛已燃,心里暗喜。

还是自己够聪明,传说不一定是真的,谁说翻墙进庙者,燃不着香。

怕是先前翻墙进来的人,怕别人效仿,断了他的方便之门才编造的瞎话。

提篮内的素点,一一摆置七爷神像前,张元宝磕头,“求七爷保佑我,让我少挨我家肥婆娘的揍。不,求七爷让吾妻柳氏早日归西,他早死我早解脱,拜托七爷求七爷显灵求七爷显灵。”

柳氏正坐在炕头,揉着侧腰呻吟,倏然,她听到有人唤她。

她起身,走进厨房,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又走出门去。

城东的戏台方修葺完毕,只待德育楼的戏班子到场,为东坊民众唱一出绿颚朱砂。

柳氏走向戏台,中途被贺家娘子拦住打招呼,“听你家相公说你不小心闪了腰,本说好了一道去七爷庙进香的……可我家姑娘偏拉着我来看戏,我还没来得及去看你……”

眼见着媒婆走远,贺家娘子讪讪喊着,“上次托您给我家闺女说媒的事……”

只见柳氏上了戏台,对着台下乌泱人群怔楞片刻,蓦地拔出藏在袖口的一把菜刀。

横竖左右往心口各划几刀,台下惊叫声中,柳氏活生生剖出自己的心脏。

嘴角僵硬牵了下,柳氏道:“我活该。”

言罢僵僵倒地,鲜血沿戏台滑落,蜿蜒出几道血河,最终滴答滴答浸入泥土。

今晚,白乌没甚食欲,未吩咐小厨房开工。

见偶像水仙又来蹭饭,白乌吩咐大厨速速起灶,莫吝啬珍贵食材。

不消一会,一道道佳肴摆上桌。

温禾先食了白乌几碟点心垫肚子,现已不大饿,但不好拂了白乌的热情,废了厨子们的辛苦,于是饭桌上敞开肚皮又食了不少。

白乌不好让水仙一人食餐,做了陪客,也挑了几箸素菜吃,见半顿饭功夫,水仙凿了好几次腰,他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问:“是不是君上他……折腾的你。”

“是啊。”温禾舀着火参白玉汤,“我怀疑他折磨我上瘾,总想着各种法子折腾我,我这把骨头迟早给他折腾散架了。”

白乌一脸同情,“哎,君上他情窦初开,确实有点不知节制了。”

“……”温禾一口白玉汤喷出来。

楞了半晌,拿袖口擦擦唇角汤汁,“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不是你想的那种折腾。他让他教他作了一整日的画,还不给椅子坐,我这老腰简直直不起来了。”

白乌摇摇扇子,“学作画?跟你?我们君上越来越有情趣了。”

这似乎比床笫之事更有耐心,更加难得。

温禾瞧着白乌那张意味深长的脸,食欲一下没了。

“左护法,你是不是对我同你家君上有所误会。”她双手配合脑袋同摇,“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做我们王朝的君后不好么,岂不比你在少室山当个小仙来得快活。”白乌助攻道。

“君后?哈哈哈……”温禾笑得前仰后俯拍桌子,“山无陵天地合,我跟你们君上八竿子打不着,空中鸟水底鱼,牛唇不对马嘴,完全不同世界的两个人。”

白乌不赞同,捏着手中一颗紫皮核桃,“我觉得你们挺配的呀,天造地设。”

一个暴戾冷冽不近人情,一个俏皮可爱暖如太阳。

一个霸道孤寂一手遮天,一个随心逍遥祸头子。

唯有太阳可融寒冰,亦唯有滔天权势,方可兜得住祸头子闯下的大小祸端,护她一生纯挚无忧。

温禾幻出个帕子,打包桌上的点心,“左护法思路清奇,不敢苟同。”

吃不了兜着走。

白乌不忍直视,实在不能将这市井小民行为作风,同未来魔阴王朝一代君后的身份联系到一处。

“想吃什么,白白苑随时恭候,或叫黑檀来传个信,给你捎去。你这打包……不至于。”

“不是我吃。”温禾颠颠跑窗台下的小花几上,一扫而空碟碗里的糕点,大手帕系得死死的,“是给月亮窟的朋友送去。”

白乌这才明了,转眸吩咐金银花,寻个精致食匣子来,如此打包,过于寒酸。

见小水仙打包打得顺手,定是平日没少练,他笑眯眯臆测道:“是给甘了了送去。”

“对,就是被你抓进去的那个蛮有意思的前辈。”温禾想了想,“就是长得有点吓人,不过性子蛮好。”

白乌一猜就知是那个吊尸。

整个月亮窟的女囚,被关久了,或疯癫或痴傻或心如死灰。

唯有那位吊尸,吊出了五百年如一日的鲜活尸生。

也唯有那位吊尸,有心情跟新狱友聊天交朋友。

白乌突觉得不对劲,拢着扇子道:“小仙仙,你方才说就是被我抓进去的那个蛮有意思的前辈,听这口气,有责怪之意。”

温禾接过金银花递上的一对镶明珠、缀金箔的食盒,将剩余点心整齐摆置于内,这才回白乌,“也说不上责怪。赫连断那样的人,居然有人喜欢,何其英勇难得,你既看破甘了了的心思,赫连断都没说什么,你怎么就那么积极,将人抓起来了呢。”

白乌回首往事,摇摇头,“并非我急切抓人,向君上邀功,实则是……你不晓得甘了了当初有多嚣张。偷盗君上的袍子鞋子袜子就罢了,她四处张扬,生怕别人不知道似得。此举有辱君王体面,挑衅王朝权威,不可无视,不可不罚。”

有道理。

可见无论做人作妖还是做魔,都不要太过高调。

豪奢食匣整理罢,温禾又问:“你可知小九九的来历?”

“小九九是谁?”

温禾将月亮窟内,与小九九的相识的场景叙述一遍,但特意隐去小九九貌似赫连断一事。

白乌深表不可思议,抚着扇柄沉吟道:“月亮窟数千年一直关押女囚,王朝律例对于孕犯格外优待,待孕犯产子后再行惩戒,从未听说里头囚着个小男孩。”

看来这王朝内,隐着不少外人无从知晓的秘密。

温禾说完便后悔,犹记得当时小九九提醒过她: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温禾不再纠结此问题,抱着打包食盒离开之际,善意提醒白乌,“你的忘川醉还是少喝,太烈了,喝了断片。”

白乌一脸痛心,“怪不得我的忘川醉少了一坛,感情又被你盗了。那酒乃冥主夜惊华亲酿,万金难求,世面上是寻不到,是我当年与他打赌,好不容易赢来的。无论是谁,第一次饮,无关酒量,一准断片。”

怪不得。

温禾还纳闷,她往日混迹青楼花肆,没少跟美人尬酒,酒量是有一些的,不至于一坛便倒。

白乌为表示对偶像的尊敬,亲送水仙出门。

温禾行步间与对方闲聊,“忘川醉是冥主送的?难不成是冥界的那个主子?”

白乌一掀袍角,跨过门槛,“对,冥主夜惊华。”

温禾最怕鬼。

穿到花界后,听闻六界之中,有一冥界。

冥界分十八地城,由十八地城司掌管。地城司上设东西南北四大死神。

十八地城司、及四方死神,效忠冥主夜惊华。

她当时立马联想到十八层地狱,但又惊奇冥界的主子竟不是阎王,而另有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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