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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攻略手札(176)

作者:小神话 阅读记录

温禾气不打一处来,又一脚踢上人的胸膛,“我去你的,便宜都让你占了。”

见对方久久不做声,只微微垂首,直盯着她晃悠到榻沿的双足,温禾不禁有些后怕,魔头不会恼火了吧。

她立马跳下床,半跪于对方身前,一双小手揉捏上对方肩胛,语调委屈中略带讨好,“踹疼你了?我给你揉揉。”

“别碰我。”赫连断蓦地一声。

温禾吓得立刻缩回手。

只见魔头粗着气站起,眸底闪过意味不明的光,竟大步朝门外走去,“泡,半个时辰。”

温禾:“……”

是给她半个时辰泡澡的意思。

这喜怒无常的大魔头,真是……温禾叹着,走去浴桶边,褪了衣衫,一双玉足先后迈进去。

泡澡不重要,其实她只想泡泡脚,若是再有个按摩足疗就好了。

毕竟赶了一整天的路。

捧了把水仙花瓣于掌心玩弄,又凑近鼻尖嗅了嗅,听得门外有一道软乎乎的声音传来,“劳烦这位施主让一下,里头的姑娘召唤按捏服务,念佛派我来此。”

“滚。”是赫连断声音。

软乎乎的声音还在继续:“可能施主有所误会,我乃菩提果点化而成,不男不女不阴不阳,不会有何不方便之处。”

温禾扒住浴桶朝门外喊:“让人进来。”

只听外头嗷呜一声痛呼,继而有轱辘声渐行渐远,温禾瞬间猜到,魔头将人打回原形,菩提果一路轱辘下楼去了。

赫连断朝门缝咬牙道:“要不要本君亲自伺候你。”

温禾:“……谢谢,不用。”

然后,沉下身子,遁入水底。

担心魔头不老实,温禾蓦地钻出水面,囫囵洗了几把,出浴桶穿衣。

湿淋淋的青丝,自衣领掏出,她正系着腰间衣带,窗外的黛色天幕,乍现一朵烟花。

她挪了几步,支开半敞的木窗,见夜空红莲烟花朵朵绽放,主干街道行来一辆双骢马车,车板上载一朵硕大花盏,仿似以月光浇灌而来的银色,共有七瓣,花盏似莲,随风微微颤动。

若细看,可见有七根极细的丝线,牵绕七重花瓣,一丝牵一瓣,怕这花儿自己飞了似得,固定至马车车板之上。

马车极为开阔,车首放两只赤鼓,鼓上各站一位身着红衣,面罩红纱,手持摇铃的舞姬,于鼓面方寸之地妙曼起舞,街上百姓攒动,见载花的马车行过,纷纷双手合十,似祷告似悼念。

一滴水顺着发丝滑入领口,温禾抬手抹掉,忽听耳边传来一道音:“小疯苗,听见热闹便不洗了。”

温禾回身,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你进来不敲门的么,吓我一跳。”又朝窗外的花车望去,“外头怎么那么热闹。”

“一个无聊的节日而已。”赫连断懒懒回,随手往浴桶里捞出一片花瓣,捻于指尖细瞧。

温禾只觉,骢马车所载之花十分熟稔,灵台一闪,不正是赫连断胸前的刺青花盏么,只是颜色大小不同,可花形花态竟一模一样。

她当初为《赫连氏秘史》画稿时,认真研究过那是何种花,可翻遍百花册亦未寻见雷同之花,连万花祖魂的小花亦不清楚。

她一时不大确认,对浴桶前,手指黏着水仙瓣的赫连断道:“水还热着,要不,你泡个澡吧,我帮你按下肩,可舒缓解乏。”

水仙花瓣落入水中,使得浴桶内本平复下的花瓣又微微荡了几荡,赫连断一双深眸盯着她瞧,一语道破天机,“想看我胸口的花,没门。”

温禾撇撇嘴,直接问:“你心口的刺青是何花,又是谁帮你刺上的。”

“问那么多做什么。”赫连断不悦道。

“好奇,问一下。”

赫连断说了句小九九曾对她说过的话:“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温禾捏着巾帕擦净发丝,拿樱草色发带随意绑了个马尾,朝门外行去,“泡了会澡有些饿了,我去楼下寻些吃的,你若不去的话,就早些歇息吧,对了,床榻给我留一半。”

赫连断瞧着娇俏背影消失于门口,方回过神。

什么饿了,定是去寻隔壁的赖蛤~蟆打听消息去了。

方才被蒜苗踹了胸口的热劲还未过,若非察觉此客栈有古怪,他起身去外头打探玄机,这会他已失身。

无时不刻不再撩人的蒜苗。

终有一天,贞操会折在她手上。

赫连断摒弃杂乱念头,盘坐于榻,既然打外头探不出这间客栈的究竟,不如自屋内试试。

温禾去敲隔壁客房门。

门自内里拉开,露出白乌那双眸底含笑的桃花眼。

豁,看来串门的不止她一个。

“君后委屈了,垂捏按揉的菩提果子,被君上打滚了,不过不打紧,我白白苑的金银花,擅推拿按摩之术,待回了魔阴王朝,臣下可借用君后几日。”

温禾听出对方在拿她打趣,夺过对手手中白扇,敲了下对方的额头,“叫我君后,还敢调笑我,当心我罚你。”

白乌竟跟着演戏,躬身退后两步,将人迎入屋,“不敢不敢,君后饶了小的吧。”

温禾迈进屋门,手中扇子反手扔回去,白乌稳稳接住,她这才瞧见赖空空正对着窗口抹泪。

这两个大男人方才打房间做什么,怎么还搞的伤感了。

温禾挨近赖空空,窗外又凌空乍开一朵火莲,载着硕大银色花盏的马车已停稳,车首一对舞姬止了舞步,双手施佛礼,仿若雕像。

众人围拢上前,纷纷割破手指,朝车内的七瓣花,滴了几滴血。

浸了鲜血的银色花瓣,瞬间幻做赤红色,如火似莲,泛着妖冶光晕。

现下再看,竟同赫连断心口的刺青一模一样了,唯一差别是大小。

温禾瞥一眼眼皮哭得肿胀的赖空空,“你哭什么。”

赖空空掏出那张描绣桃瓣的帕子,文雅地拭拭眼泪,哽咽道:“我想我主子。”

先前在湘陵镇,白乌托墨见愁带信,说是赖空空被一个名唤净情的法师收服,后驯为看院使者,温禾望着窗外车上的赤红花盏,“空空,不介意的话,讲一讲你的主子吧。”

白乌见一个短粗爷们,捏着帕子哭得似小媳妇,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干脆将赖空空拉至窗下梨花椅上坐,给水仙倒茶时,顺手给人倒了一盏。

赖空空抽抽搭搭,道着自己的思念与忠贞。

今日乃佛国的月上节,此节是为祭奠为国民殒身的净情佛子。

三十二佛国生有一种邪花,只在有月之夜绽放,色如月,香如血,呈七瓣,佛国人称月上花。

月上花嗜血,常敛了花瓣,蛰伏暗处,趁机袭击百姓甚至佛僧。

花盏呈七瓣,分别代表贪、嗔、痴、恨、爱、恶、欲七种心绪,只要沾了这七情绪,必被此花盯上,一身血液将化作此花养料。

好在月上花极少,一般生于深山密林,人迹罕至之地,若被此花盯上,亦只得认倒霉,但大多人嫌少有那般狗屎运碰上月上花。

后来,有一朵月上花成了气候,自深山密林而出,吸了不少佛国百姓僧侣之血。

可怖的是,此花每过一处,便洒下无数花种,花种以月光为养分,见月破土而出,眨眼间幻做浴盆大小。

莫说佛国百姓,即便是有了一定道行的僧侣,亦免不了受贪嗔痴恨爱恶欲七绪之影响,凡是动了七绪者,皆被满地的月上花吸干血液,化作干尸。

据《佛国记年经史》记载,庚午年乙丑月乙末日,佛国七千二百三十余人,命丧月上花口。

此乃月上花闹得最凶的一日,月上花王到处撒种,成千上万月上花连续数月下来,不知吸去多少佛国人的鲜血。

月上花乃不死之花,即便当下枯萎,逢月重生,佛国内各尊菩萨,罗汉金刚法师联手,竟未能除去这嗜血之花。

直到第七佛国,梵静海边的灯笼寺,走出一位净情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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