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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攻略手札(111)

作者:小神话 阅读记录

草二仍不放心,哀求师兄送她入魔界,旁侧的竹已劝都劝不住。

杜棉棉将人拽至花树角,附耳道:“温禾已得我绝学,迷倒个男人毫无问题,赫连断再强大也是个男人,你放心,没问题的。”

草二当场泼人凉水,“你那勾搭人的绝学若那般厉害,你怎么仍搞不定裹正师兄。”

杜棉棉赶忙捂紧小草嘴巴,“小声次将我扫出门去。”

草二扒拉下对方的手,“我先前瞧见裹正那冰坨脸,往十二空谷方向去了,还不快去邂逅。”

杜棉棉寻梭汪开满大叶紫莲的清潭旁,见着正对潭水发怔的裹正。

杜棉棉轻步走去,悄悄抬手,打后头蒙上裹正的眼睛。

裹正微怔,心底有些紧张及欢喜,握上人的手,缓缓转身,“你回……”

得见杜棉棉那张俏皮玩味的脸,他眸底的簇火热迅速冷下去,“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

裹正松开掌下玉腕,朝铺满杂花的小径走去。

杜棉棉追上,“师兄可有心事?近日总见你往这僻静莲潭跑,遇到什么说出来听听,没准我能替你解忧。”

裹正停步,口气不悦,“你跟踪我?”

杜棉棉心虚,眼神往四处瞥,“咳……闲着也是闲着,我看师兄你也是闲着……”

裹正宽袖声大步朝前行去。

“师兄,你怎么还是这么讨厌我。”杜棉棉跺脚恼恨道。

“不庄重,不自重,你委实惹人烦。”裹正头亦不回,丢下句话走开。

杜棉棉站至原地,手卷成喇叭状,朝渐行渐远的背影呐喊:“你就过不了那道坎了是不,我不就坐树上看你洗了个澡么,又不是故意的,多少年前的事了,真是的,要记恨辈子么。”

黑檀请来了无生药师,恰逢白乌闻讯赶至归息殿大门。

双双进殿的两人,望见地鲜血,皆怔了下。

赫连断饮了温禾的血,面色稍有好转。

无生药师凑至赫连断身前,欲给人探脉,赫连断瞥了眼蒜苗肿若鸡爪的手,“先瞧她。”

无生药师托起温禾被踩至脱皮渗血的手,稍动了下手骨,温禾啊的声杀猪叫。

盘坐于地的赫连断,眸光深邃,盯着蒜苗看。

白乌拱手,“君上,依臣下看,水仙只是皮肉伤,交由无生药师处理定能痊愈,不如,君上随臣下去暗阁疗伤。”

赫连断微垂了长睫,白乌见君上未有异议,法咒起,瞬间将人带离寝殿。

颇为严重的粉碎性骨折,被无生药师拿药水浸泡,洒上药末,包缚纱布,最后辅以药丸,个时辰后,温禾已不觉疼痛。

至于身上的两道鞭伤,由黑檀上了药,已无大碍。

无生药师为她忙乎好半天,温禾亲自将人送出门,推开寝殿门扇的瞬间,阵阵阴冷寒气扑面而来。

抬首望,天上无星无月,翻滚的云层压得极低,仿似触手可及。

远处殿宇亮着重重烛火照明,因乌云浓雾,而晦暗模糊,堪比鬼城。

黑檀见人衣着淡薄,忙进殿取来厚氅为人披上,温禾系着领口时,乌沉沉的天宇扫出无数橘色光亮,火光拖着长尾倾下,竟是团团火球。

周围渐起喧嚣嘈杂声,几处殿堂被火球点燃,王城护卫奔走灭火。

无生药师仰首叹息,“君上竟重伤至此,天象大乱,此乃从未有过之事。”

温禾试探性问道:“诸如这般天象,若有人暗杀君上,可有几分胜算。”

无生药师人老实,未往深处想,只宽慰道:“温姑娘放心,虽然君上现下神志不清,随便个刺客便可将其毙命,但白护法伴君侧,定不会让刺客有可乘之机。”

黑檀竟也单纯,亦劝慰着,“温姑娘莫要担心,王殿自有禁制结界,外人想进也难,君上不会有事的。”

此刻,温禾恨不得拿裹着药纱的手,狠狠捶墙。

魔头太过能装,方才明明已撑到极限,当时她手中匕首若落下去,魔头必死她手,至此天下太平。

她代戏精,且比她更沉得住气,更多几分坚毅耐心。

黑檀见水仙面目十分痛苦扭曲,由衷安慰道:“君上他定会没事的。”

温禾手捂上眼睛,想笑又想哭。

火球下了个时辰后,渐歇。

低沉乌云也渐渐升高,魔阴王朝的夜,愈发明湛平和。

温禾站至窗前,密切观察天象,希望上天能再给她次机会,直到白乌将赫连断送至寒冰床,希望彻底幻灭。

赫连断盘膝打坐,面色还不赖。

白乌静步出殿门,温禾随上。

幽光暗溢的食人草前,白乌止步,望向直尾随他的水仙,“我劝你莫再动旁的心思。君上此番重伤,你难辞其咎。你出自仙门,心怀苍生大义,舍身殉道在所不辞,但你可曾想过,你真的能杀掉君上么。就算你真趁机杀掉君上,但君上死后,谁来护你。但若君上不死,因对你的恨而迁怒仙门,君上的性子你应多少了解,他若疯起来,那是谁亦拦不住。你忍心让整个仙门为你的鲁莽陪葬。”

温禾渐渐垂首,白乌的话越发令她心慌,于是弱声问:“他是不是……是不是猜到我……”

白乌叹口气,“簋门堑内,你诱君山入坛腹,只是囚他;但方才你拔刀自割腕脉,喂君上鲜血,乃迫于情势,你实则动了杀意。”

温禾沉默不语,虽说她与白乌关系颇近,但他终究是魔阴王朝之人,不可能与她交心,她个不慎说错话,都有可能引来灾祸。

“君上不傻,你所言所行他看得明白,你方才的杀意,亦清晰落入君上眼底。君上不但未报复你,反而让无生药师帮你看伤,你可知为何。”

温禾抬眸,望向半掩于稀薄灯晕下那张晦暗不明的脸,“为何?”

“他不忍杀你,他宁可自欺欺人,相信你拙劣的演技。”

白乌再未多说,给人自行揣摩的空间,旋身走向暗夜深处。

返回宅邸,白乌抱起忘川醉,今日闹心事颇多,不如买盏冷茶。

现下这么乱,还是清醒些好。

茶盏凑近唇畔,被双大手夺过。

自春以掌力加温,方递还回去,“胃走寒经,竟喝凉的,嫌自己活得长么。”

白乌眉眼弯,接过温盏,“你可真贴心,要不要亲手喂我喝啊。”

“喂你喝尿,喝不喝。”自春冷道。

“哎呦,我们家向端正的自春,居然口出粗语,我听着好新鲜,多说两句我听听。”

“到底喝不喝。”自春抬手去夺白乌手中杯盏。

白乌轻巧夺过,盏中温茶饮而尽,又将空盏放置人手中,“这么晚来,有事?”

自春蹙眉,“其实方才,水仙动了杀意。”

白乌:“这个我知道。”

“君上层意思,故意将我与黑檀支开,好测究水仙的心思。君上暗中传信给我,若见水仙有异动,杀了她。”

白乌面色僵,“君上真这么说。你既瞧出水仙动了杀意,为何未曾出手。”

自春:“因君上说杀她之后,又道口气。”

杀了她,留口气。

白乌:“这是病句啊。”

自春颔首:“所以,我不理解,我没敢动手。”

白乌仰首笑几声,“你可知为何君上会说出这句病语。”

“为何。”

“因为他病了啊。”

自春很快折返归息殿,暗中为君主护法。

白乌本欲睡去,阵叶哨声传入耳中。

他赶至人界处凤尾竹林。

月光下,袭连帽黑斗篷背身而立,地上拖着长长影子,宽袖被夜风鼓动,修长指骨间,夹着半截竹叶。

白乌抬步,夜深林静,脚踏竹叶的声音异常清脆,他停至黑篷人几步外,躬身道:“陛下。”

黑斗篷旋身,眸光幽冷直盯着对方看,“司命,今日赫连断身受重伤,魔阴王朝天象大乱,你为何不趁机杀掉魔头,此机千载难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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