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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吹唢呐的,注意你很久了(84)

作者:小神话 阅读记录

断念欠扁的声音从窗口飘进来,“师兄,真爱名誉,远离流氓。”

慕月西撸袖子出门,“你丫的说谁是流氓,想打架是不。”

简不语司空焦赶忙跟出去拦着。

“淡定淡定。”

“大师兄还没走远,别回来再给点罚。”

……

想确定阿清究竟是不是琵琶妖,还有一个比较直接的法子。

霸占她夜间作案的全部时间,若有人一刻不离身的候在阿清身边,外头仍旧有琵琶妖剜心事件发生,能证阿清的清白。

反之,阿清的嫌疑更重。

阿清正在月下摘青梅,慕月西硬拉着简不语走进阿清的小院,“哈哈哈哈夜里睡不着,想找人唠嗑,欢迎阿清加入我们夜间姐妹群聊组。”

这种不请自来硬往人床上挤的事,简不语干不习惯,弯着嘴角一脸尬笑。

阿清将手中青梅放到脚边的竹篾里,不但不反感,反而一脸期待,朝两人迈进,亲热的拉着两人的手,“太好了,我正愁漫漫长夜如何度过呢,两位仙女姐姐不嫌弃我这里寒酸就好。”

慕月西瞅一眼塌了角的墙垣,掉木渣的房檐及半腐的木门,“不嫌弃不嫌弃,我们仙女就喜欢这种叙利亚风。”

阿清将装有青梅的竹篾搬进屋,又手脚勤快地收拾自己的床铺,慕月西举手,“我,睡中间。”

简不语将人拽出去,低声说:“我来睡中间,她若是妖,你岂不是很危险。”

慕月西不同意,跟简不语拉扯几句拉扯不清,干脆拽着师姐进门,问从墙角柜子里抱被子出来的阿清,“阿清你决定,我跟师姐谁睡中间。”

阿清左右看看,放下被子,“还是我睡中间吧。”

……

也行,风险降一半。

万一,掏心的时候,总不可能两只手同时下手吧。

“被褥粗糙,不知你们是否用得习惯。”阿清说着,走到墙边,再次拉开枣木柜,转回头,一脸歉意道:“我一向一人住,这里没多余的枕头了。”

简不语有心点人家,当即幻出一把箜篌,往床榻左侧一放,“无碍,我乃音修,平日睡不惯枕头,我枕这个。”

二师姐的箜篌个头大,这是变小了,否则这张小木榻怕是盛不下,慕月西配合同门,掏出金唢呐,放大再放大,金光闪闪落在床榻右侧,“我枕这个。”

阿清见了,走进一个垂着布帘的小隔间,然后抱着个琵琶出来,“我也有。”

师姐妹互望:“……”

第50章 呐

她们师姐俩乃天音宗音修, 日常枕着自己的灵器睡,不奇怪。

但阿清抱着琵琶出来……就很耐人寻味。

毕竟城中剜人心的正是琵琶妖。

这是大愚若智的木讷单纯,还是有恃无恐的挑衅嚣张。

慕月西简不语一时分辨不出,但同时心内警觉度又拔高一个档次。

简不语见抱琴的阿清一脸纯挚无害, 她率先淡定下来, 收起眼里的微讶, 笑着问道:“阿清姑娘竟懂音律,会弹琵琶。”

阿清垂眸, 纤指覆上琴弦, “难道你们没听府内人说起当年我是被奈桥姐姐从人贩子手中救下的么。”

她叹口气,拨出一道清脆的音律, “人贩子见我会弹琵琶, 本是打算将我卖去桃花苑的, 多亏了途中遇到奈桥大小姐,用一快上好玉佩, 自人贩子手中买下我。”

俩师姐妹想听人弹曲子,阿清羞赧应下, 抱琴坐到矮凳上,“两位仙女姐姐是音修, 精通曲律,阿清不过略懂皮毛, 给两位姐姐献丑了, 弹不好不要笑话我。”

阿清弹了首春秋城流行的相思小曲。

已经勉强达到音修中境界的慕月西连连点头,看一旁的师姐亦是一副欣赏的态度,可见阿清的琵琶曲并非如她的说那般略懂皮毛。

曲子缠绵中带着伤感, 曲调流畅浑然天然, 弹出引人忧思的意境美。

一曲罢了, 简不语拍手鼓掌,“你这曲中玄妙,可与我那个擅弹琵琶的凌霜师妹一较高低。”

阿清脸红道:“仙女姐姐说笑了,我的曲子怎可与音修之曲相提并论。”

慕月西仔细瞧瞧对方的琵琶,状似无意随手拨弄一下琴弦,普通的桐木琵琶而已,她捡起盘中的青梅咬一口,酸得蹙眉,“过分谦虚就是骄傲,我大师姐不轻易夸人,说明你真的弹得好。”

阿清望着床榻上的箜篌与唢呐,一脸好奇,“不知阿清可有耳福,能亲自聆听音修的曲子。”

简不语坐到桌边,一手召唤箜篌,“自是可以。”

她弹了首天音宗入门级别的小调,阿清听得一脸沉醉。

阿清:“这曲子听着简单,却有说不出的妙境,我简直不知该怎么形容。”

慕月西替人总结,“感觉耳朵怀孕了有木有。”

阿清琢磨一会,郑重点点头。

慕月西心道,这阿清不傻啊,沟通起来不难。

阿清盯着慕月西的唢呐,“慕姑娘的唢呐真是……醒目,能否让阿清听一听。”

慕月西跑去床榻,抱起唢呐,简不语的脸瞬间黑了,她轻咳一声:“还是算了吧。小师妹的唢呐过于嘹亮,现下天已黑,她一嗓子唢呐,估计整个府的人都得失眠。”

慕月西乐呵呵点头,“是呀,我这威力太大了,唢呐一出,失眠是小事,别让城主府邻居以为府中有丧事。”

……

三人简单洗漱罢,陆续挤上阿清的那张小床榻。

三人有些挤得慌,再加上两个女修的真实目的是来暗查人身份,并非真的跟人拼床。

慕月西枕着唢呐,颠着二郎腿,侧个脸,瞧躺在中间阖着眼的阿清。

呼吸匀称,放松无忧的状态。

慕月西抖腿,“阿清,讲讲你跟城主的故事吧。”

简不语还未阖眼,附和着,“是呀,我看你跟城主郎才女貌,你们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阿清长睫微颤,掀开眼皮,眸色暗下来,小几上香炉内袅袅散着淡淡梅香,她的声音仿佛比梅香还弱,“你们也看到了,城主他……待我……”

左右两边的人没话说。

阿清继续道:“世人道,姻缘天注定,强扭的瓜不甜。城主大人便是我强行妞下的瓜。”

她微微叹口气,“我们的缘,要从两年前说起。”

……

两年前,春秋城的一个沉夜,南行而来一对人贩子,压着一箱笼低低抽泣的妙龄少女,超水路入春秋城。

夜里睡不着,出来放河灯的奈桥,掏出全部的银子买下除阿清以外的全数姑娘。

人贩子道阿清弹得一手好琵琶,是个雏儿,模样又乖甜,不是一车平庸女孩能比的,再说人家是自愿签了卖身契的。

奈桥将一快价值数百银的玉佩给了人伢子,好在人伢子里有识货的,阿清与卖身契一同交给奈桥。

奈桥让随身下人去府内取了些银子分发给女孩,作为女孩回家或另谋生计的盘缠,女孩们道谢离去,唯有阿清不走。

她抱着琵琶跪地道,愿侍奉奈桥一生。

阿清便随奈桥回了府。

奈桥自幼病弱,有咯血的顽疾,夜里常睡不好,可听了阿清的琵琶曲,晚上睡眠好了许多。

奈桥亦将人当做妹妹看待,俩姐妹形影不离亲近和睦。

裴一听说奈落带回一个会弹曲子的姑娘,并未放在心上,作为春秋城的城主,裴一日常繁忙,偶尔抽空去看一看奈桥,几次都只瞧见阿清的背影。

那夜,三爷喝多了,跑去裴一的小院跟他提及他与奈桥的婚事。

三爷道奈桥病弱,说不定办了婚礼冲个喜,身子就好了,城主不在了,他这个做叔叔的一直将老城主的遗愿放在心上。

裴一未表态,只将三叔敷衍走了。他失眠了,挑了一条府内的僻静小路一人散步。

他与奈桥自小一起长大,以姐弟相称,他是打心里将人当成亲姐姐,从未动过风月之情,他看奈桥的态度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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