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吹唢呐的,注意你很久了(78)
廖秀才非要请她吃饭,慕月西咽口水,“谢家脱骨醉鸡在哪你知道么。”
……
慕月西连干三只鸡,捂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个饱嗝,朝端着刚出炉的醉鸡的小二招手,“剩下的打包。”
资深吃货老流果然没骗她。
这鸡也太好吃了吧,入口鲜甜糯烂,唇齿留香,给她香迷糊了,也太是那个了。
廖秀才看桌上一堆鸡骨头,竖个大拇指,“兄台好胃口。”
慕月西起身,将桌上打好包的几包醉鸡拎上,廖扬子将半袋子钱递到她面前,“我只需母亲的药材钱,剩下这些理应归兄台所有,还不知兄台贵姓。”
慕月西见人不贪财,是个好孩子,就没收他奉上的银子,“剩下的钱给你母亲买些补品吧,你叫我木木或西西吧。”
西西有些娘气,廖扬子唤了一声:“木木兄台。”
夕阳西下,慕月西拎着醉鸡,去跟五人团中的其他四位汇合,不知大家收获如何,但肯定没法和她比。
简不语挣了一锭银子,是个懂音乐的公子赏的。
断念挣得也不少,给人披八字披得好,也给赏小费了。
慕月西汇合师姐师弟后才去街上找司空焦。
司空焦正在收地上的小马扎,慕月西瞧见他碗里除了零星几个铜板,竟还有一块不小的碎银子。
她端碗感叹:“搞音乐的果然挣钱啊,才半天,你竟赚了这么多,仙门混不下去,街头卖艺也能混个老婆孩子热炕头。”
司空焦听人说不着调的话还不习惯,黑脸透着红,抱着二胡道:“有个路人见我块头大,想让我给他护院子,我没同意,他亦不勉强,赏了我一块碎银子。”
几人并排一行念叨着半日收入,往鸿雁书斋走,书斋里的孑然刚好写完最后一封家书。
他念给瞎眼老太婆听,婆婆感动得老泪纵横,一个劲道谢。
婆婆颤颤巍巍从帕子里掏出两个铜板,“我儿去了二十多年,我日日给他写一封烧了,先生写的信是我听到最好的,感谢先生。”
孑然未收婆婆的钱。
很显然,五人团中,孑然是挣钱最少的一个。
一行人走出书斋,慕月西掂量着大师兄挣的三个铜板,“幸好有我们,否则大师兄要挨饿了。”
孑然负手而行,目含悲悯,“众生皆苦,找人代写文书的皆非富贵之人,能免责免。”
断念意有所指道:“大师兄没关系的,灵犀师姐财运好,不知做了什么,竟挣了一大块银子,我们问她,她还保密。”
慕月西瞪他一眼。
她已经很低调的只象征性的拿一块银子出来,少了太寒酸,她也不想被同门比下去,那断念还真是欠收拾。
果然,大师兄被断念引道上去了,歪头问她,“你今日找了什么样的零工?此行所言所言需记录仙册,你不可不说。”
好吧。
慕月西睁眼说瞎话,“我见有个流氓欺负一个落单的小姐,我将流氓赶跑,小姐为表感谢赏我一块银子,这叫见义勇为奖,没毛病吧。”
“哦?哪条街巷见义勇为,可有证人,被你解救的小姐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断念咄咄逼人。
“我头一次来春秋城,哪条街巷我怎么知道,证人可多了,你挨个去问吧,至于那小姐姓甚名谁不是一个乐于助人行侠仗义之人会打听的,我本来是不求回报的。”
简不语见气氛不大好,出来打圆场,“断念,你少说几句。”
断念闭嘴,鼻孔里冷哼一声。
孑然刚要发问,慕月西一提手中的油纸包,转话题,“我给大家买了好吃的醉鸡,时间还早,我们找个地界坐下尝尝。”
几人入了临街一家客栈,要了一间中等房。
屋子极简,推开门,一股发霉味。
慕月西欲哭无泪,她想要上房,大师兄不许,说下山是一种历练,不可奢侈。往日天音宗下山游历的弟子,没有住上房的先例,皆以清苦为荣,越是清苦,越有助于修行。此行念在有两个女弟子,才住了中等房,否则定会入住最为经济实惠的下等房。
慕月西擦擦桌上的灰尘,拍拍粗布被褥。
特么的,仙门就喜欢自虐。
她还是喜欢邪魔歪道,若非无垠天雷追魂夺命,她打死不会受这活罪。
她指指挂着灰色帷幔的小破床,“我们五个人要怎么睡。”
司空焦善意提醒,“师妹,我们是来收妖的,不是来投宿的。”
简不语倒茶水,“不过有个落脚点,方便商议计划。”
孑然幻出一个双鱼太极盘,上头有个银针微微一晃。
“妖邪一出,银针便会晃,我们可顺着银针指示追踪那琵琶妖的行踪。”
慕月西提出疑问:“此乃专门追踪妖邪的涅盘,只要有妖邪之气,银针便动,春秋城是离女床山最近的一座城,城中不少修士,亦混入不少妖邪,我们怎么确定追踪的是那剜心的琵琶妖。”
孑然手心一摊,现出一截青灰色断发。
他将断发燃成灰,撒入涅盘,“有个捉妖师拼死取来琵琶妖的一缕断发,妖气入了涅盘,我们便能成功追踪到琵琶妖的气息。”
慕月西坐到嘎吱响的椅子上,拆鸡,“画像上的琵琶妖毁容了,是不是吃人的心能助她恢复容貌什么,所以才到处剜人心。”
简不语垂首沉思,“极有可能。”
几人候在客栈,围着小圆桌,盯了双鱼涅盘半宿,半宿没动静。
慕月西上下眼皮打颤,抬手打个哈欠,“可能今个琵琶妖休假,你们饿了吧,咱们出去吃点宵夜吧,对面那家烤羊腿好香啊。”
……
—
城南柳巷,桃花苑。
春秋城因离仙门颇近,人员复杂,与人间皇帝管辖的普通城郡不一样,没有打烊这一说。
因城内修士比较多,比较注重清修节欲,花街柳巷生意不大好,只有一家颇具规模的桃花苑还算火爆。
许仙择从桃花苑喝了个五迷三道出来,身边两个人扶,还走得摇摇晃晃。
“你们催我干嘛,我还能再喝三壶。”
“主子,最近城内出了琵琶妖,不太平,我们还是少走夜路的好。”
“我许大善人一辈子积德行善,一身正气,那琵琶妖怎会找上我。”
燃着灯烛的门口,撞见身穿桃色襦裙,罩着面纱的一个姑娘。
他立马瞪大双眼,口齿不清喊一声:“母鸡。”
暮姬一愣,掉转头便跑。
许仙择招呼手下,“给我追,臭婆娘竟跑去城主面前污蔑我,谁人不知我许大善人散尽家财救济贫民,哪怕喝个花酒也从未碰姑娘一个手指头,只赏银子,桃花苑的姑娘哪个不愿陪我,她竟敢胡说八道坏我名声。”
下人被遣开,许仙择摇摇晃晃顺着路走。
灯火阑珊处,走来一个身姿婀娜青丝如瀑身的红衣姑娘。
许仙择酒醒了一半,一双死鱼眼死死盯着朝她走来的红衣少女。
这个点在柳巷徘徊,难不成是花苑新来的姑娘。
他靠近少女几步,喷着酒气说:“姑娘别怕,我不是坏人。想必你听过我的大名,许仙择。”
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可是春秋城的许大善人。”
“对对,就是我。若有困难尽可去许宅找我,徐某我乐善好施,尤其怜香惜玉。”
“我刚好遇到难事,许大善人能否可怜可怜我。”
许仙择笑,掩唇打酒嗝,“姑娘请说。”
姑娘朝她挨近一步,纤纤弱指覆上心口,“奴家心口疼。”
许仙择心里乐开了花,小娘子还挺骚。
“不知我要怎么帮你。”酒精一下又上头,袖下的手指头蠢蠢欲动。
他虽不主动轻薄姑娘,但若自愿送上门来,不吃白不吃。
姑娘抬起轻纱袖,轻轻抱住他,于他耳边狠狠道:“我要你的心给我补补。”
来不及痛呼,许仙择听到一阵诡异的琵琶音,他瞳孔放大,口吐鲜血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