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赊刀人(29)
他还专门捏着嗓子说话。
刁昐被他肉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说:“留留留,正好借你车装年货。”
“好嘞!”
敬恒在寒风中凌乱,突然觉得姚瑶火眼金睛,这俩人没点什么他还真不信。
几人除了买菜,还买了不少点心。敬恒对于采买年货热情最高,刁昐和姚耀林就慢悠悠地跟在他后面走,活像带儿子出来逛街的夫妻。
回家后刁昐把所有东西收拾好后都已经脱力了,瘫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但是晚饭还没吃,姚耀林趴在沙发背上看着刁昐问:“晚饭想吃什么?我做。”
刁昐一边说随便一边就想起身,被姚耀林按下去,他说:“我自己可以~之前我说没你做不好是哄你的,你这也信啊?”
刁昐不想搭理他的打趣,舒舒服服靠在沙发上挥了挥手,表示跪安。
刁昐在等饭的时候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最后还是被饭菜的味道弄醒的。
刁昐心里稀奇,夹了一筷子尝,没想到味道还不错:“没看出来啊,你这进步这么大?”
姚耀林骄傲得尾巴要翘天上去了。
姚耀林吃完饭又特别殷勤地收拾残局洗碗,都不要敬恒来帮忙。
弄完这一切,姚耀林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坐到了刁昐旁边。
刁昐扭头看他:?
姚耀林也特别坦然地看他。
刁昐:“你不回去吗?”
姚耀林挑眉:“你用完就扔啊?”
刁昐:“。”
刁昐:“你又要留宿?”
姚耀林施施然点头。
刁昐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又扭头去看电视:“随你。”
姚耀林喜笑颜开,乐呵呵去打扫房间去了。
从第一次留宿之后,姚耀林就经常留在这里,都有一个房间是他专属的了。
其实姚耀林在刁昐这里睡得并不好。因为他经常做一些很奇怪的梦。其中有一个梦,他甚至还反复梦到过很多次。
那个梦的开始还特别真实,是自己半夜莫名其妙醒了,然后似乎被什么指引似的往刁昐的房间里去了。
他在刁昐床边坐下,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刁昐的睡颜,然后慢慢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
姚耀林本来都以为刁昐会突然睁眼然后给自己一下,结果并没有。他顺利地摸上了刁昐的脸,轻轻地抚弄一会儿后还有往下走的趋势。
姚耀林全程心如擂鼓,但是一点退缩的意思都没有,满心都是“卧槽,还挺滑”。
然后他抬腿上了床,跨坐在刁昐身上,轻轻地撩开了刁昐的睡衣。
姚耀林咽了口唾沫,慢慢俯身……
此时刁昐突然睁眼,反手从床下抽出来一把刀,抬手就往姚耀林脖子上招呼。
姚耀林瞬间就吓醒了,后面做这种梦太多,也就淡定了下来,但是梦境结束的时候,姚耀林往往也就醒了。
但是今天他没有被奇怪的梦惊醒,但是想起夜,醒过来的时候才三点。
起身,下床,姚耀林突然若有所感似的伸手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抽屉里居然有一把刀。
姚耀林惊得喘了几口气,隐隐猜到了这么久以来的怪梦是怎么回事。估计是靠近这些刀的人都容易被刀的煞气影响,今天应该是刁昐在这儿放了这把刀,用来安神的。
这些奇奇怪怪的刀,效果还颇为不同。
姚耀林把抽屉推回去,起身往屋外走。
屋外月光正盛,院子里又放满了刀,一院子刀光竟有些像落了满院雪,看着莫名安心。
姚耀林无奈地摇摇头,回屋睡觉去了。
刁昐次日发现姚耀林精神好多了,暗自放下了心,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姚耀林巴巴地凑上去,说:“我床头柜里的刀,是你放的?”
刁昐说:“我这里的刀大多带煞,外人来这里前几夜多半睡不好。给你放把新刀定神。”
姚耀林用眼神示意在旁边和面准备包饺子的敬恒,说:“那他呢?”
刁昐说:“我第二天倒是没见他没精神不好。可能是他爷爷护着他,也有可能是那些刀知道他是赊刀人的传人。”说到这里,他神情低沉了一点。
姚耀林啧了一声,没说话了。
他偏头看了刁昐一眼,暗自琢磨,总有一天要把自己从刁昐的“外人”变成“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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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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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正在播放新年的新闻,屋子外面零零散散传过来小孩子的笑声和鞭炮声。饭厅的桌子被搬到宽敞的客厅了,刁昐剁馅儿,姚耀林揉面,敬恒擀皮儿,几个人分工合作,有条不紊。
刁昐剁好了馅儿,一边调着配料一边说:“你搞这么多干什么?又吃不完。”
姚耀林白他一眼,说:“你就吃过年一顿啊?多的冻起来之后想吃还能吃啊,非得去买速冻的?”
刁昐哼了一声,不吭气儿了。
刁昐这个人吧,姚耀林算是看明白了,他是真的不惜命,生活上都是马马虎虎凑合过,生活习惯也不好,要是没人看着真指不定那天就自己一个人死屋里了。
几个人又忙活了一阵,姚耀林听外面鞭炮声不多,但是断断续续的一直有,就说:“京城不是不让放鞭炮吗?”
敬恒答道:“哦,这个啊。这个是小孩儿玩的摔炮,往地上一摔就能炸。”
姚耀林点点头,又笑道:“我还想着如果真是鞭炮,还能举报一手,赚个举报费。”
刁昐啧了一声,怼他:“你就缺那几块钱啊?”
姚耀林本来也就是说着玩玩,闻言唉了一声,说:“别跟我横啊,你这满院子管制刀具我还没说你呢。”
刁昐眉头一皱,姚耀林就知道大事不好。果然,只见刁昐把正用来拌调料的筷子一扔,回厨房洗洗手,就去沙发上坐着,不干了。
姚耀林无奈地看着他,也没办法,只能由着他。
饺子皮儿饺子馅儿很快就准备好了,敬恒和姚耀林勤勤恳恳地包,包得歪歪扭扭毫无食欲。姚耀林看不下去了,冲刁昐喊:“刁昐,你就看我们俩干活你不亏心啊?”
刁昐把瓜子嗑得咔咔响,好像在说:我不亏心。
姚耀林无奈地笑了:“刁大爷,求您了过来搭把手成不?咱俩包得太丑了,看不过去了。”
刁昐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转瞬就恢复了原状,回头一看,确实惨不忍睹,于是“勉为其难”地上桌帮忙。
敬恒看他们俩跟演小品似的,都看愣了,直到刁昐包着饺子斜觑他一眼,他才一个激灵赶紧认真做手上的事。
刁昐也不愧是“手工业者”,手巧得很,包的饺子一个赛一个好看,最后他兴致上来了还整了几个小动物形状的。
姚耀林看他明显高兴起来了,偷偷地笑。
刁昐吃饭吃不了太多,这次姚耀林却给他盛了很多饺子。刁昐眼神示意吃不完,姚耀林却强硬道:“你看你那么瘦!就是平时吃的少了,多吃点!”
刁昐无语,敬恒则在一旁震惊:瘦?刁昐瘦?姚耀林是没见过刁昐那一身精悍肌肉吗?
但是刁昐还是把饺子吃完了。
刁昐之前过年都是一个人,也就无所谓过不过了。今年多了两个人陪着自己,怎么感觉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常年是摆设的电视机开着,聒噪但是热闹;客厅里被霍霍得到处都是面粉,看着脏,但是却不难受。冷冰冰的院子也因为多了人声而不觉得过于肃静,一切一切都感觉变好了。
吃完饺子,刁昐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慵懒的、舒服的气息。
姚耀林看了高兴,非常主动地洗碗。
洗完碗出来,刁昐秉承着他洁癖加强迫症的人设,指使敬恒把客厅打扫干净了。
姚耀林擦着手坐到他旁边,笑眯眯地问他:“舒坦了?”
刁昐没回答,但是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这个时候敬恒却在厨房里叫姚耀林了:“姚队,这饺子怎么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