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不配+番外(11)
“嗯哼?”蒋意挑了挑眉,“我怎么不知道你也是他粉丝?”
“怎么可能,你知道的我一看书就想睡觉,”钟小北连忙解释,“我乐队里的键盘手是他粉丝,天天拿着他的书在那儿看,说他多酷,多特立独行,多有文才,为了追寻灵感一个人在山洞里待了一个月,别人喷他废物,他就写了《追云者》狠狠□□粉的脸,装逼如风,恐怖如斯,我听得多了就有点好奇。”
“别的不好说,装逼这点确实没错。”蒋意没忍住笑出声。
钟小北本来正聊的上头,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去,对着镜头里的蒋意摊了摊手,“肯定是老霍打电话来查岗了,他忙着陪他老婆儿子吃饭,怎么还能抽出时间查岗呢。唉,想不通,改天再聊,我先去应付他,拜拜。”
话音还未落下就急匆匆挂断了视频电话。
陈安安一直在一旁听着,见状叹了口气,“小北哥也挺可怜的,霍总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蒋意握着有些发烫的手机,脑海中浮现出钟小北那张总是没有烦恼的笑脸,冷笑了声,“不过是养出感情舍不得丢掉,又见不得别人拿走而已,说来说去都是占有欲作祟。”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扭头望着窗外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瞳孔中流动这绚烂的色彩。
红色鲜艳,蓝色忧郁,橙色热情,一点点汇聚在玻璃杯中,美丽又神秘,像是带毒得罂粟花,倒映在方寻野的双眸里。
他坐在吧台处,任凭周遭的音乐声快要震送天花板也无动于衷,只是盯着一杯酒,透过这杯酒去看形形色色的人。
徐斯远端着酒杯从群魔乱舞得舞池中挤出来,扭动着身子坐在方寻野身边,对着美女吹了个口哨,才笑嘻嘻收回目光,怼了怼人肩膀,“大哥,你不是吧,来酒吧当思考者?难得出来玩,就别想那些烦心事了。”
方寻野仰头将酒一口闷了,点了根烟叼在嘴里,再想点酒时右手边推过来一杯威士忌,抬头便见一个红唇卷发的美女笑得风情万种,“帅哥,能请你喝一杯吗?”
“哟,”徐斯远吹了个口哨,笑得意味深长,“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好好玩。”
美女挥了挥手,才又继续盯着眼前这个男人,涂着红色指甲的手指慢慢掩着方寻野骨骼分明的手背向上,一直停在小臂处,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和平缓的脉搏,桌子下的腿更是有意无意撩拨着方寻野的小腿,双目含情,直勾勾往人领口里望。
一种暧昧缠绵的氛围在二人之间流转,连周围的温度都变得滚烫起来,“我是一个人来的,一会儿回家有些害怕,不知道能不能劳烦帅哥送我一程,嗯?”
她上半身快要倒入方寻野的怀里,见人没拒绝自觉已经胜劵在握。
方寻野用手虚抚着女人的腰身,没推开却也没拥入怀中。而是半眯着眼睛朝人脸上吐了烟圈,勾唇笑了笑,“你读过《安东尼与克里奥佩特拉》吗?”
“什么?”
徐斯远正左拥右抱玩的不亦乐乎,突然间听见吧台处传来一阵骚动,他转身一看,就见刚刚那个风情妖娆的美女阴沉着脸,朝着自个儿兄弟那本就和正常人不一样的脑袋泼了一杯酒,随后大骂了句,“你神经病吧。”
骂完拿过小挎包踩着恨天高,怒气冲冲的离开,周围人看过来的目光带着好奇和八卦。
没办法,徐斯远只能抛下美女跑了过来一头雾水的问,“刚刚氛围不是挺好的吗,发生了什么?”
方寻野一边擦着脸上的酒一边控诉,“没什么,她觉得我脑子有病,我觉得她无知,正好互相看不上对方。”
徐斯远嘴角抽搐,无言以对,只能朝人竖了大拇指,“兄弟,我服,你是真牛逼。”
第10章 缠绕
徐斯远话里的意思代表着一种无奈,方寻野能够明白。可他一直如此,他放不下骨子里的清高。所以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挺没劲的,低不了头,服不了软,拼着一口气也要向世界证明。
他书中的每一个人物似在高歌自己,同时也在悲悯她人。
用锋利的文字将形形色色的人物剖析开来,书写着一个个光怪陆离的故事,享受着作为创世神的快感。
孤傲、冷漠、偏执,反抗,挣扎,每一个看起来就让人难以接受的性格组成了拧巴的方寻野,这不仅来自于个人,还源于家庭,延伸在生活。
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总会存在棱角和尖刺。可是没关系,他们终究会被打磨掉一身的戾气,变成柔和圆滑的社会精英,而剩下的便是沦为淘汰的次品。
方寻野当了二十多年的「次品」,依旧没有一丝改变,一头撞下去不至于头破血流,却也算不得上平顺。
就像他喜欢的作家芥川龙之介曾经说过一句话:删除我一生中的任何一个瞬间,我都不能成为今天的自己。
他只想做那个不顺应世界变化的方寻野。
好在徐斯远早就明白这人是个什么性子,这么多年也习惯了,看着人这副狼狈的模样,正要开口时,方寻野站了起来。
“你玩吧,我先回去了。”
“别啊,那妹子不行咱再换一个,性感的?可爱的?冷艳的?你喜欢哪个?再不行咱都要,整个酒吧随你挑,兄弟当你僚机,保证手到擒来。”
“你当选妃呢,还随我挑。”
“没办法,谁让姑娘们就好你这口,文艺颓废系,刚在舞池里还有好几个向我打听你来着。”
方寻野拍了拍人肩膀,“好意心领了,我今天真没性趣,咱们下次再约,地方你选,我请客。”
“老方!老方!”
无论徐斯远怎么呼喊,方寻野都没回头,穿过舞池中央的人群,一会儿功夫就没了人影。
离开嘈杂热闹的酒吧,因为空气不流通而导致昏沉的脑袋变得清晰许多,吐出口浊气,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
方寻野酒量不差,但也喝了不少,并不准备上法治频道出风头,掏出手机联系了个代驾。
车里有些闷,他想吹吹风,就倚靠着车门点了根烟等着。
突然起了风,点火时需要用手遮住打火机四周,再低下头用烟去接触火焰,看着火舌一点点吞噬烟草,形成一个红色的火点,吸一口,烟雾就从被烤的温热的手中冒出来。
他合上火机,手指夹住香烟缓缓吐出个烟雾,一抬眸时,却和从旁边便利店里走出来的人对上了视线。
夜里的风有些大,卷积着落叶,灯下的飞蛾扑腾着翅膀,两个人站在路边,影子在路灯下被拉的细长。
方寻野眼神上下滑动,看向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汽车,又再次回到面前这人身上。最后,落在被人握着的一个蓝色盒子上,眸光变得深沉。
同他相比,蒋意明显更慌乱些,发现方寻野目光向下停在某处后,他动作快速的将手连带手里的东西揣进兜里,感受着掌心被包装盒有些尖锐的边角刺痛。
他记着方寻野那番话,哪怕之前有些其他的心思,也在那天后收敛的干净,不打算和人有太多的交际。毕竟从一开始两人就不是一路人,也不可能成为一路人。
真论起来,蒋意不够聪明,却会规避风险,知道怎么选择才对自己有利,他看着方寻野点头示意后转身离开,可方寻野却不按套路出牌。
“蒋意。”方寻野出声喊了蒋意的名字。
喊你爹干嘛呢!
蒋意在心里骂了句,转过身来看着人笑了笑,“方老师喊我有事吗?”
“你今天为什么没去片场?”
这句话一出来,两个人都有些愣住,蒋意最先稳定,笑得客气疏离,“导演放了我一天假,让我在酒店休养休养。”
听他这么说,方寻野的视线才下移了些,落在蒋意下巴处,有些红肿,但好在没出血,“我今天去了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