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炮灰前妻+番外(33)
一场秋雨一场凉,风里都夹杂着冷意,在办公室待着不觉得冷,此刻舒意才后知后觉冻得有些站不稳。
舒意裹紧了身上单薄的外套准备给司机打电话来接她,隔着大半个广场,舒意眼尖地瞧见了谈宴拎着公文包站在公司楼下。
男人身形颀长,濛濛雨丝中身影和面容有些模糊,带着些遗世而独立的意味。
她当即撑着伞往谈宴的方向冲,风有些大,她撑伞的手都有些拿不稳,冰冷的雨丝顺着潮湿的风扑了她一脸。
舒意随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这年头,泡男人容易嘛。
舒意举着摇摇欲坠的伞举步维艰地往谈宴身前走。
谈宴今天难得早早下班,刚下楼天空就飘了些细雨。
早上他开车来公司,舒意自然也得跟着他一起回家,按照往常的习惯,舒意定然是掐着点准备下班的人,可他还是等了十五分钟,正在想怎么给舒意发消息时就看到远处那个艰难迈步移过来的身影。
一件灰色的长裙,裙摆被雨水打湿成深灰色,贴在白皙的小腿上,腰纤腿细,风一刮,长裙就紧贴着身子,姣好的曲线毕显,穿着件松绿色的外套,脚步一深一浅地走着。
时不时被风推着往前扑两步。
谈宴轻轻掀了掀眼帘,站着没动。
他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情,那时舒意正在追他,每日定时来他公司楼下打卡,给他送东西。
那天也是一个雨天,S市遇上罕见台风天气,滂沱大雨几乎要将整座城市颠倒,不得已发布紧急停工通知,让员工居家办公,而他则和一些临时加班的员工被困在公司大楼内。
黄豆般的雨滴里,不知是谁看见公司楼下的一抹亮黄色,有人惊呼:“那人好像是往我们公司方向来!”
谈宴顺着窗户看下去,舒意穿着明黄色的雨衣,半截小腿都被埋进雨水里,怀里抱着一大堆东西。
他匆忙跑下楼,舒意见他下楼,将怀里的东西在地上摆开,头发和脸被雨水淋了个彻底,抬手随意擦去脸上的雨水,气喘吁吁:“快看看,我带了六套雨具应该够你们几个人了,得快点回家,明天雨更大。”
谈宴很难形容当时的心情,大楼外的雨水似乎飘了进来,将他那颗心扑得潮湿透不过气。
昏天暗地的景象里,舒意是唯一的一抹亮色。
而此刻,像是场景复原。
又不是。
舒意走到距离谈宴五步之远停住脚步,抬伞,任由凉而潮湿的风吹佛起她的发丝,黑色发丝如藤蔓在舒意身后肆意舒展。
大厦周围的绿植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巨大的伞面升起,舒意的身影展现在他面前,飘荡的雨丝中,舒意撑着一把伞,稍稍歪着脑袋,嗓音含笑:“下雨啦,我来接某个霸总回家。”
不知谁按开了公司外走廊的灯,绚丽柔和的灯光齐齐倒映在舒意水润的眼眸中,照亮了舒意明媚而得意的笑容。
像是春日沿着墙壁攀爬的藤本月季,浪漫而热烈。
谈宴眼睫微动。
心头的火烛轻轻摇曳了一下,拉成了舒意的影子。
第二十七章
等坐上谈宴的车,舒意身体没忍住哆嗦了一下,喝了一口刚买的热可可,冰冷僵硬的身子才渐渐缓过来。
谈宴打开了车内的热风。
舒意把外套裹紧了几下,从纸袋中把另一杯热可可拿出来递给谈宴,嘟囔着:“明明今天上午还挺热的啊,幸亏之前让嘉和带了件外套放在学校,我给王姨打个电话叫她煮点姜糖水给我们喝喝。”
谈宴半天没动,舒意一边打电话一边用眼神示意谈宴接住手中的热可可,小声说了句:“半糖的,不算甜。”
谈宴指尖动了动,这才接过来,热度隔着纸杯传递到掌心,谈宴喝了一小口,评价:“下次不要加糖,还是很甜。”
舒意瞪了他一眼,爱喝不喝。
一边和王姨讲话,一边弯腰将打湿的裙边撩起来,露出的一双腿骨肉均亭,没有半点赘肉,漂亮而修长。
谈宴视线内蓦然撞进一双白皙的腿,他眸色深了一瞬,随即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扔给舒意。
舒意刚好挂断电话,扯掉搭在她头顶的外套,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黑雪松味道,愣怔片刻:“??你不会是要我帮你洗衣服吧?”
谈宴没说话。
落在舒意眼底就是承认了。
舒意戏精附体,捂着心口,瞳孔地震,可云般摇头。
“不,怎么可能,我们两个人结婚刚满六个月,感情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虽然算不上什么糟糠之妻,也没能陪你吃苦看禾延万丈高楼平地起,可是……”
“……盖你腿上,”谈宴拧眉打断舒意发疯,顿了一刻,平复好心情,用十足平静的语气说,“另外,不会用成语就少用,没人把你当文盲。”
“哦。”
舒意就和被掐住脖子的鸡仔似的没了声儿。
她老老实实用谈宴的西装盖好自己的腿,又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突然福至心灵,想起周紫涵说的那番话。
车子开出一段路,路灯昏黄的光线在谈宴的脸上起伏,照得他轮廓愈发深邃,精致的下颚线以及高挺的鼻梁齐齐印在舒意眼底。
舒意大胆猜测:“老公你……”
“其实没打算和我离婚对不对?”
最早穿来时,谈宴打断了她的胡说八道,虽对她颇有怨词,却对离婚二字只字不提,甚至昨晚她喝醉后,对方也悉心照顾了她。
再大胆猜测,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谈宴一直在暗恋她。
“也是,我这么貌美如花、冰肌玉骨、沉鱼落雁,要是不喜欢看不上才奇怪呢。”舒意见谈宴没回答,自己给自己解围。
002听了,不以为然:【宿主你难道忘了,当初是原主死缠烂打才和谈宴结婚的。】
舒意:“……”
舒意的话在狭小的车厢内格外清晰,传入谈宴耳中,谈宴心头一凛,雨滴砸在车窗上,留下闷闷的声响,又被刮雨器带走。
安静的车内,谈宴丢下一句话。
“自恋也是一种病。”
舒意:“……”
舒意努努嘴,低声喃喃:“你要相信一个女人的直觉,尤其是……我还是个美女。”
尤其是,她和谈宴还是夫妻。
舒意说到一半就转了弯儿。
她证明谈宴喜欢自己有什么用呢,她不过是来到小说世界做任务的人,完成任务一切都要回归到原位的。
舒意冷静下来,脑海中的各种猜想全然平息。
不该多想,舒意警告自己。
更何况她有太多事情都是瞒着谈宴进行,甚至连今天早上打脸孙关夕的结婚证照片都瞒着谈宴。
不真诚的人是不会被喜欢的。
舒意捧着热可可小口喝着,视线挪到谈宴手腕上,腕骨微凸,带着些凌厉禁欲,上面戴着一块腕表,腕表并不算新,动作间闪动着细碎的光点,看起来年岁也有些久。
价格在五万左右,对于现在的谈宴来说价格的确是有些低,也不太像是谈宴会买的类型。
舒意收回探究的目光,安心盖着谈宴的西装,窝在副驾驶看与阮氏集团的合作方案。
她之前只了解过禾延集团的发展史,偌大的科技集团背后并不仅仅是谈宴一个人的努力,起初只是一个小小的科技有限公司,到最后发展成集团,其中还有一位叫赵至庭的大股东帮忙。
赵至庭不仅是谈宴的大学学长,还是S市房地产大亨的独生子。
人脉果然很重要。
红灯间隙,谈宴还在思索舒意方才说的那段话,抽空看了眼她,舒意正低头看着文件,双眼有些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手指点了点方向盘,红灯还有三十秒,刮雨器不停摆动,透明的雨丝在昏暗的天色中也染上了些青灰色。
世界好像都闷在雨水里。
谈宴端起热可可喝了一口,喝完,视线飘过一缕红,他盯着热饮口处的浅红色唇印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