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服自己,眼下最重要的,是帮宫应弦抓坏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不想再给宫应弦增加更多的心理负担,一切等这个生死难关过去再说吧。
打定主意后,任燚提着大包小裹地上了楼。
回到家,任燚发现那个卫生间已经被宫应弦改成了一个临时的实验室。而宫应弦从另外一个浴室出来,刚洗完澡,还在滴水的头发贴着脸颊垂落,就连睫毛上都沾着细细的水珠,皮肤白皙通透到似乎能窥见血管,无法形容的诱人。
“回来了。”宫应弦一边擦头发一边问道,“今天有人联系你吗?”
任燚心里一紧,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心虚,凭什么是他觉得心虚?
不过转念一想,宫应弦不可能连郑培打电话给他都猜到,大概只是随口问问,毕竟正常人一天也不可能连个电话都没有。
可就是这一迟疑,宫应弦已经从任燚的脸上发现了端倪——任燚的脸根本藏不了情绪。
“警方联系你了?”宫应弦凝视着任燚的眼睛,“他们怀疑你了?”
任燚点点头:“问我这两天干什么去了,是不是见到你了,手机也可以卫星定位的吧,所以我就把手机扔了。”
“嗯,你做得对。他们既然怀疑你了,那找到这里也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宫应弦深吸一口气,“这里不能待了,你的车也不能开了,我得离开了。”他说着就把东西往行李箱里装。
“好,去哪里。”
宫应弦收拾好东西,起身道:“一会儿你帮我去街上拦一辆出租车,然后你就回去吧。”
任燚愣了愣:“回去?你让我回去?你要自己走?”
“当然,如果他们真的确定你跟我在一起,你也会受牵连的。”
任燚一下子怒了:“难道你来找我的时候没想到这一点吗?现在你他妈怕我被牵连了?”
宫应弦摸了摸任燚的脸:“那不一样,如果被警察找到确凿的证据,你会很麻烦。”
“我还能怎么‘麻烦’?”任燚莫名地激动起来,“有一个变态神经病想杀我,害死我的兄弟当着我的面烧死人,我被停职了很可能还会被降职或者调岗,你现在又被通缉,我他妈都已经霉到这个程度了,我还怕什么‘麻烦’,我现在只怕你出事!”说到最后,任燚已是在吼。
宫应弦那两道剑眉拧了起来,眼里的情绪令人感到沉重不已,他轻声说:“任燚,你经历的这些,几乎都是被我连累了,我觉得……”他嘴一抿,“我想对你好,想方设法地想对你好,可是总是弄巧成拙,反而让你更不好。”
任燚发现自己根本受不了宫应弦示弱,宫应弦只要做出这样难过的、委屈的表情,他哪怕再高声说一句话都会不忍心,他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窝囊呢。
任燚叹了口气:“你不要这么想,就算没有你,紫焰也一样会盯上我,我坏了他那么多事。无论如何,我从来不觉得你连累我。”
宫应弦用眼神描绘着任燚的每一寸五官:“你是我最想保护的人,可也是因为我,你总是置身危险,这是我和紫焰最后的对决了,我不能再让你卷进来,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你该回去了。”
“我必须随时知道你是安全的,不然我哪里都不会去。”任燚道,“你不是要去找黄焰吗,我跟你一起去,你起码有个帮手。”
“不行。”宫应弦断然拒绝,“你绝对不能去,无论你说什么,无论你做什么,你都不能去。”
“我都已经帮你到这个程度了。”任燚指着他们装备的那些东西,“我不想让你一个人……”
宫应弦突然按住任燚的后脑勺,用力吻住了他。
任燚瞪大眼睛,一面觉得现在不是亲热的时候,一面又渴望极了——他渴望的不是亲密的行为本身,而是渴望与宫应弦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无论做什么。
宫应弦将任燚抵在墙上,直将他亲到大脑缺氧,双颊绯红。
任燚搂住宫应弦的脖子,含糊地说:“让我跟你一起去。”
宫应弦没有说话,只是抱起任燚,转身将人压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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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燚在浑身酸痛中醒来。
他眯起眼睛看着窗外,发现天还没有全黑,约莫只是下午五六点的样子,那么他也没有睡太久。
不,他并不是睡了过去,他是……昏了过去,这个做到昏过去的经历,真的能排上他人生耻辱榜榜首了,宫应弦这个禽兽……
宫应弦!
任燚激动地一个鲤鱼打挺,想从床上起来,结果险些翻下去,他扶住床沿,下了床,走到客厅。
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空荡荡的屋子,任燚心里还是难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