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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戎装(223)

宫应弦一手撑着床,弯身看着他:“你醒了。”

任燚看着宫应弦,张了张嘴:“好渴。”

声音沙哑不已。

宫应弦把任燚扶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给他倒了杯温水:“慢点喝,别呛着。”

任燚咕噜咕噜喝了一整杯,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了一宿,完全脱水了:“再来一杯。”

宫应弦又给他倒了一杯:“喝完水就吃点粥吧,吃了饭才能吃药。”

任燚茫然地看着他:“你送我回来的?”

“你不记得了?”宫应弦伸手探了一下任燚的额头,“好像没之前烫了。”他把温度计递给任燚,“再量一下,看降温没有。”

任燚没有接,仍然呆呆地看着宫应弦。

他现在反应有些迟缓,脑子里只想着他生病了,宫应弦在照顾他。还有这样的好事儿,不会是烧出了幻觉吧。

任燚那泛红的面颊、湿漉漉的瞳眸和迟钝的表情,跟从前潇洒硬朗的形象判若两人,宫应弦从未见过这样的任燚,哪怕是上次住院的时候也不曾见过,看上去是那么虚弱、可怜,他暗暗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看着任燚的目光几乎不舍得挪开,心里也软成了一滩春水,他轻咳一声,打开体温计的盖帽:“啊,张嘴。”

“啊……”任燚乖乖张开嘴。

宫应弦把体温计塞进了他嘴里:“两分钟拿出来,我去厨房热一下粥。”

任燚含住了体温计。

宫应弦忍不住说伸出手,轻轻捏了捏任燚的下巴:“听明白了吗。”

任燚点点头。

宫应弦这才起身离开。

盛伯准备的病号餐都放在保温箱里,此时温度刚刚好,并不需要加热,他拿出两个白瓷碗,盛满,又在碟子里放上几样清淡的小菜,然后一一摆在托盘上,端进了任燚的房间。

“38.3。”任燚似乎清醒了一些。

“降温了,早上量有39度的。”宫应弦道,“王医生说如果晚上没退烧,再来给你打针。”

任燚看了看餐盘:“你也没吃饭啊。”

“没有,太困了,睡了一会儿。”

宫应弦把餐盘摆在床上,拿起一碗递给任燚:“吃点饭,好吃药。”

任燚接了过来,他早已经饥肠辘辘。

当那煮得糊烂的粥滑入咽喉,任燚顿觉嗓子的干痛被缓解了些许,他边吃边费力地调动起自己一团浆糊的思维:“咱们几点回来的,那边谁在善后?”

“六七点,那边很多人,你不用担心。”

任燚点点头:“扬波和严队长都在,应该没问题。”

宫应弦没说话,任燚提到的这两个名字,都让他不爽。

“那两具尸体呢,送去法医那儿了?”

“对,正在查身份,刚才言姐跟我说是两个女性,一个成年一个儿童,可能是母女,母女失踪的话是很好查的。”

任燚现在没有力气生气,只是一想到受害者还有孩子,就感到很悲伤,而生病更加重了这种悲伤的情绪,让他胸口堵得慌。

“这对母子应该很快就会为我们找到凶手,凶手多半对她们有很深的情感,无论是爱还是恨。”

“你怎么知道?”

“现在还不确定她们是被烧死的还是死后被焚的,之后又被扔进了地基井这种永无天日的地方。大部分纵火犯并不热衷于杀人,死人只是纵火的附属伤害,但这对母女的遭遇显示出凶手对她们强烈的恶意,无论是焚烧还是深埋,在宗教上都有惩罚邪恶的意味。这不是随机杀人,凶手跟她们认识。”

任燚努力消化了这段话,只觉胆战心惊,他手一抖,碗差点掉在床上。

宫应弦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连着任燚的手一起包了起来。

俩人同时僵住了,从那连接的双手传递出了令人心颤地热度,这热度又悄悄在向着他们的身体蔓延。

宫应弦轻声道:“碗都拿不稳了吗。”

“……”

“我喂你吧。”宫应弦接过他手里的碗。

任燚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下更是震惊得无法思考了,他下意识地说:“不、不用吧。”

“少废话。”宫应弦舀起一勺粥,有些别扭地递到了任燚唇边,“吃。”

任燚怔怔地望着宫应弦,僵硬地张开嘴,吃了一口。

宫应弦眼看着任燚一直盯着自己,吃完后还舔了舔唇角,好像所有的神情和动作都是为了他而存在,他只觉脸颊也开始发烫,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任燚传染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一碗粥,俩人都流了一身地汗。

宫应弦把碗筷收拾了,重新回到宫应弦房间时,手里多了一本书:“你想睡觉还是想醒着,睡不着的话,我可以给你念书。”

今天得到的待遇已经让任燚受宠若惊:“你、你不用回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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