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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后前夫失业了(72)

作者:一心兰山 阅读记录

“父亲,这……当着外人的面儿,您稍微注意一些。”赵恒耳朵一红,手挠了挠头,而后规矩地见礼,与她微微生涩一笑。

方才,贺南嘉就注意到,这个长着娃娃脸的小伙子看了她两眼,他眸光虽有些仓促、小心,又无恶意,且是跟着赵将军而来,所以她没在意。现在,仔细看赵恒圆圆的脸虽然晒的有些黑,透着青涩、稚嫩,特别是笑起来两个虎牙更显的小了,声音也是羞涩,让她感觉赵恒还是个孩子……

赵将军又嫌又喜地摇摇头,没出息!他起身走近贺南嘉:“你俩先处处,不合适赵伯绝不勉强。”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将儿子都领来了,贺南嘉没法在人前驳了赵将军父子的颜面,只得应下。

松石顽石感觉少主情绪不高。

堂内众人连续累了好几日,赵将军父子又是风尘仆仆赶了几天的路,于是都决定休整一夜。

翌日,午时。

赵将军用平阳王的银子,买来百年字号酒楼的特色菜,叫众人一同去刑房公府院子用膳,还着人去请平阳王来,无外乎被拒绝。

刑房典吏张大人忙着张罗府兵摆案,上任多年还是头回与同僚在公府的院子里用膳,既兴奋又莫名觉得亲切。

院子里摆了三张大圆案,每张可容纳十四五人。

贺家兄妹、魏家兄弟、赵将军父子、王大人父女、赵宏晔、陆怀远、刑房典吏张大人、还有铁匠夫妇同坐一案。

其余府兵、还有飙凌卫同坐另几案。

王映雪气色好了不少,她醒来后得知与王大人没被看/押,心中百感由生。

铁匠夫妇头一回吃这么好的菜,亦是苦乐交加,他们自觉不配总是抹不开手。

贺南嘉看破铁匠夫妇的窘迫不安,什么都没说,只是吃了好吃的时不时给二人夹菜。

这幕落进众人眼里,诸位心思大同小异。

赵将军扬起自豪的笑颜,眼神是看儿媳妇的满意。

贺文宣脸上扬起沾光的笑颜。

赵将军特地让赵恒坐贺南嘉隔壁,两人间隔了小小的鸿沟。严格算起来赵恒比贺南嘉小,她的灵魂二十二,与傅琛同岁。赵恒那张微微生涩还时不时红的娃娃脸,让她有种与弟弟相处的错觉,她都不好意思动,因为动一下隔壁的人就很紧张。

隔壁的赵恒的确紧张,嘉娘本就出落的美,笑起来更美,他想看又不好意思看,看了又担忧被发现。

魏氏兄弟眸光微微讶异,嫌少贵女愿意礼贤贫农。

刑房典吏张大人还算淡定,昨日她为王映雪赶猫就让他赞赏了。

傅琛神色自若。

松石、顽石与府兵在另一桌,肉眼看出少主不大高兴。

饭间众人谈资旁事,只字未提案子。

直到众人食了有七八分饱,知府王大人与王映雪起身走远,跪立榕树下。铁匠夫妇见状也放下碗筷,与他们一起。

“诸位大人想问什么都问吧,罪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知府王大人改了自称,他想了一夜,不论能否翻案,不论与王映雪能否生还,都不重要了。冲着这些人的情分、为他们伸冤的执念,死,也是值得的。

傅琛并不墨迹,“你们可是何阳的后人。”

王进颔首:“罪人乃何阳幼弟,原名何进。”

王映雪:“罪女乃何阳之女,原名何雪。”

众人恍然,王进说王映雪不是他女儿,竟是真的。

二十年前总参领何阳得知岐山盐矿、与山体滑坡真相,只知关闻是主谋。夜里,他请赵雍和登府,将人引进书房。说到此,何进咬牙切齿,眸光里透着痛恨:“可进去后没多久,不知发生什么,赵雍和捂着伤口跑出书房,大喊着救命、来人、称我阿兄要谋逆叛乱。同时大门被踹开,顾迭率兵包围,我阿兄才意识到赵雍和与他们是一伙的。”

何进眸中盈满水雾,望着膝下这片土地,仿若回到过去,声音颤抖起来:“那夜,染红了何宅每一寸土地。我们寡不敌众,阿兄让我带映雪出逃。为了躲避追杀,我们混迹流民中,颠沛流离了数月,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也是因此,我那未满月的女儿没活下来。”

说完,他卸下抗了一辈子的包袱,身子轻松许多。

叔女二人逃窜时救下富商王氏,为了有口饭吃、为了养大年仅八个月的何雪,何进做了富商的护卫,同时科考。起先,富商不认为何进会中,所以并没当回事。他高中以后,请求富商能认自己为义子,理由是为了有个体面的支撑,但起誓:绝不贪图王家富贵。

众人听后,明白何进便是那时开始筹划。

别说不贪图,就算要,富商也愿意。

因此何进、何雪成了富商王氏之后,还改了何雪的年岁。

“我苦心经营仕途,终于回到渭阳,一边任职,一边寻找当年之事,意外发现了盐矿、纵火案,猜测阿兄便是知道此事才被灭了口。所以,就以先祖何什的名义给他们四家写信,称所知一切,并非什么佳人子改了生辰八字。”

陆怀远听了许久,摇头不解:“既然有了岐山盐矿案、纵火案的罪证,为何不呈交?却选了这么一条远路?”

即便说出何氏被屠的惨案时,何进也没落泪。

可听此他唇颤抖起来,泪光闪烁,双膝挪了挪,手搁在胸腔,语速快而激动起来,“我何氏代代忠良敬臣,即便是更朝换代,也从不忘祖训六字:忠民君、爱百民。我阿兄宁用死去换满城百姓、兵卒的生还,哪怕是被顾迭带兵围剿时,他的遗言并非复仇,而是让我务必翻案,还我何氏百年清誉!”

及此,何进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热泪砸落。

“当听见阿兄誓死守护的渭阳孩童戏唱何坏蛋、看狗贼赵雍和点抹黑阿兄的戏时,我恨不得即刻杀了他们四家泄愤,可我不能。“何进抬起迷失了许久的眸子,苦笑:“我有时候看见孩童、戏子也会生恨,甚至,”他沉沉一叹,鼓足勇气道:“也动过杀念。”

何雪一手搀扶住他,另一手扶他背上。

人非草木,孰能圣贤?换做何南嘉,她觉得自己做不到何进这般视大义在前。

何进拍拍何雪手背,用另只手袖子擦干泪,对众人道:“雪儿为何怕猫?诸位大人可想听?”

贺南嘉犹豫还是问出口:“因为那一夜吗?”

叔女俩颔首。

“何府养了许多猫,那夜不知怎的,所有的猫都在啼叫,那声音就像襁褓婴孩啼哭。我以为雪儿不过十个月,不会懂,谁料后来只要听见猫啼,她便会惊悚不安,甚至莫名发烧。郎中称是心病。”

古人以为孩子小不会记事,可后世研究得知孩子半岁就有记事能力,比如小孩一直都是妈妈带的,就会跟妈妈亲,只要妈妈抱是一个道理。孩子只是表达不出,并非不知。那样的屠杀,在年幼的孩子眼里、心里、脑海里都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赵宏晔过去拉起何雪,“我定然想办法治好你的心病。”

何雪摇摇头,却笑了笑。

何进称原计划是让何雪假死,用元水指引岐山,让关顾盛赵四家狗咬狗爆出当年原委,他叹了口气,看向贺南嘉苦笑:“只是不想贺娘子聪慧过人,识破传像一事。”

贺南嘉微微局促,她顺着问:“刑房公府那夜呢?”

“我去时赵雍和已死,我瞬间急了,知晓他是为了顾氏一族,想当年一事死无对证,为了阻止他杀盛关均也叫他发现端倪,猜测我是何什后人。后来,傅将军贺校尉来了,何雪担心顾迭说出,就一剑刺死了他。”

陆怀远啧了一声责怪:“何娘子,你太冲动了!”

贺南嘉白了他一眼:“陆少卿,顾迭拥兵去杀赵雍和、盛关均就是不给自己留退路了,即便他活着也绝不会道出当年一事,指不定还会自戕。”

陆怀远乍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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