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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后前夫失业了(58)

作者:一心兰山 阅读记录

“嘉娘子,信都送出去了。”十五六岁大的男童怯生生道。

她颔首笑笑,将事先谈好的酬金递给男童,男童领了银子高兴极了,一蹦一跳的走远。

渭阳无乞,酬金比京城还高,不免叫她怀念物美价廉的阿通,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会儿过了午时,日头高挂。茶舍里虽备了冰盆,却挡不住外头源源不断涌进来的热气。

街头巷尾嘈杂嚣嚣,为这闷热添了几分躁烦。

关乎军师和副都尉两人恩怨情长的议论声不绝于耳,老人妇人唏嘘恶有恶报话语此起彼伏,还有孩童嬉笑打闹声一阵阵的响,他们并没被方才的押送吸引,还沉浸在各自角色扮演的乐趣中。

“好你个卖国卖民的何坏蛋,给我狠狠的打!”

“老知府,我错了,就留我一条狗命吧!”

“哈哈哈,他学的真像!”

来渭阳的时日里,贺南嘉已经听了无数遍这段戏,几乎能倒背如流每个角色的台词。她曾问过渭阳年岁长些的官员,何坏蛋究竟是谁?能让戏子编排成故事,更在民间小儿中口口相传。

据说是个前朝守城将领,献降了当时预备攻城的赵将军,归顺了天晋朝,可不想此人阳奉阴违,是袁贼的爪牙,假意归顺,被老知府赵雍和识破诛杀,渭阳才免于一场劫难。

自己的政绩被编成典故传颂、街头巷尾孩童日日争先恐后模仿,的确像不占茅坑还要拉/屎的老知府、赵雍和。

“你站住!”

尖锐气刹的女声,将贺南嘉思绪拉回,她将饮尽了果茶的杯盏,轻搁案上。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盛家一点愧疚都没?”

收到消息,关宁宁跟着母亲兄长赶赴刑房公府。可典吏张大人油盐不进,生死不让他们见凶手。母亲和兄长吃了闭门羹,就把火往她身上撒,劈头盖脸骂了一路,什么有眼无珠、引狼入室……

不想回府再被骂,关宁宁就出来走走,见盛盈盈有闲情逸致来茶舍,心里憋着的火一下子又冒出来。

“我父亲没杀人,是被大都统顾大人还有老知府赵大人冤枉的,要杀也是他们杀,我有什么好愧疚的?”

盛盈盈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听见父亲被看/押的消息,当即就被母亲甩了一耳光。更好笑的是,老知府差人送信,要他们前来看河神,母亲不愿来,就让她替行,真是倒霉。

“不是你父亲杀的,傅将军会将他收/押?”关宁宁质问。

“我父亲要真想杀副都尉,他早死了八百回!”盛盈盈怒回。

此言彻底激怒关宁宁,扬手一巴掌,打的盛盈盈跌坐地上。盛盈盈也不甘示弱,坐在地上抬脚踹去,关宁宁被踹了个人仰马翻。都摔到地上的两人继续扭打,一个扯头发、另一个就扯耳环……

女使本想扯开两位主子的,可挨了几下后不想再被打,就乱挥舞着手,不知怎的,很快就演变成了群架。

不多时,盛盈盈关宁宁的衣服破了、头发散了、首饰坏了、脸上挂着彩、女使们亦然。就在几日天,两人还是宁妹妹前后的,今日这般轻易就翻脸。

长民街上看热闹的越来越多,百姓虽不识打架的谁家的女娘,可光看她们人散落了一地的头饰、和破破烂烂的华服,也知道是个身份不低的官娘子。

孩童们不知事情的原委,还以为也跟平日里玩闹的游戏扮演一样,个个原地欢呼雀跃,嘴里吆喝。

“加油!”

“打死何坏蛋!”

盛盈盈、关宁宁意识到丢脸的时候,两人已经狼狈不堪。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快看,是河神的船!”

日光铺洒,灰瓦白墙、横出的飞檐、随风飘动铺面的旗帜上都似蒙了一层金辉。金辉中,正缓缓漂浮着一艘船,男女老少纷纷对船跪立叩拜,嘴里念着心中所愿。

恰时,渭阳众官也见到这幕。

傅琛与知府王大人骑着马,在渭阳众官身后,他们出府后就打马前往岐山,会经过长民街,看前方乌压压围了一圈人,远远见到靓丽的裙衫撕扭、翻滚,靠近些后认出是盛、关两家姑娘。

又见围观中许多渭阳的众官各个仰首望天,嘴里嘀咕着:怎么还没来?不会弄错了吧?老知府不会的……

恍惚犹疑间,傅琛想起贺南嘉临行前说的话,仰首湛蓝的苍穹,桃花眸微眯了眯:“船檐下没挂灯笼。”

知府王大人连点了几下头,“和我们之前见着的不一样。”

两人的话,前面的渭阳众官也听见了。

户房典吏的舒大人笑了笑:“兴许是娶了王家姑娘,所以不挂灯笼了呗。”

知府王大人剜了他一眼,户房典吏的舒大人脖颈一凉。

纵然老知府、大都统、军师称河神杀人,可只有少数人是半信半疑,还有多数人压根不就信。

“我倒是好奇,一会儿船消失,有谁会死。”

“许是河神听见了被污蔑杀人,愤怒神灵亵渎,所以特地又一次现身,叫我等信服。”

“啊?我可没亵渎神灵,是大都统他们,河神赎罪,千万别怪到我们头上。”

“就是就是……”

老知府赵雍和、大都统顾迭也在人群中,这些声音无外乎在暗暗讽刺他们,可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河神”不但会杀人,还会写信,两人脸色是又尴又臭。

渭阳众官是被“河神”的信诓来的,他们亦然。

“老知府觉得信会是谁写的?”大都统顾迭低声问。

信的内容只有岐山二字,军师盛关均被看/押,副都尉关闻已死,能用岐山将他们诓出来的只有彼此。

老知府赵雍和老眸弯起,“大都统问的,也是老夫想问的。”

“倒是巧了”

“哼,是巧。”

长民街上空的船忽然消失,百姓们喊了几声:河神慢走、恭送河神后,各个都意气风发地继续去忙。

盛盈盈关宁宁也是各自祈愿完,她们分别诅咒:对方不得好死。女使赶紧将她们拉起来整理。

渭阳的众官跪拜完满脸喜滋滋。

不远处的茶舍,娇俏悦耳的女声传过来,“诸位大人可还尽兴?若还想再拜,臣女可为你们唤河神出来。”

渭阳众官寻声看来,女子身着烟青色彩蝶薄绸裙,坐在茶舍窗棱边,媚眼挂着不怀好意的笑,让人心里堵的慌,不正是那个通晓尸语的侯府嫡女!

傅琛横眉微扬,与知府王大人一同下马过去。

户房典吏舒大人嗤一声:“贺娘子慎言啊,亵渎神明的后果不堪设想,你总不想今后都嫁不出去,或者再被和离吧?”

人群中的陆怀远神态悦,怎能将私事公之于众?

其余渭阳的众官并不跟话,到底是妇道人家,与她们一般见识没什么意思。可听了这话,瞧贺南嘉的眼神充斥轻视。

贺南嘉并不生气,杏眼弯得越发妩媚,学着户房典吏舒大人吓唬回去,她装作倾听有人与她说话一般,耳朵抬高对向天空,点点头:“舒大人慎言啊,河神说你庸碌无能,不配为官。”

言罢,她拍拍手。

登时,天空再现河神的船,只不过位置与方才偏离了些,颜色也不同,是艘黑乎乎的船。

抱着热闹不嫌大的精神,她指上空:“你瞧船的颜色都变黑了。”

“这?”方才挤兑贺南嘉的舒大人心惊肉跳,他疯狂脑补贺娘子能听见河神的话,即刻就软了语调,“本官就是开个玩笑,贺娘子别是跟河神说了下官什么,叫河神误会了?”

贺南嘉懒得解释,又拍拍手,上空的船再次消失,不一会儿又出现,且跟之前的船都不同。

“咦?今日河神的船有些多啊?”

“是啊,而且船身都没水草,河神换船了?”

贺南嘉不再逗他们了,拍拍手,空中的船消失,她对着不远处的高地喊:“大哥哥,带着河神的船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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