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后前夫失业了(218)
陆怀远登时一愣,反应过来时忙躬身拱手感激道:“多谢李大人。”
若是今日上朝,舅父和舅母定然会拉着他一同去太和殿。自从梁茹死后,母亲便几乎与梁氏绝了来往,其中缘由为何母亲并不愿细说,只一再叮嘱他和梁固衍、梁固瞻保持距离。
赤日当空,普照这片布满希望种子的土地,李德环视这片辽阔无垠的南园,多少百姓勤勤恳恳了年复一年的地方,是京城最富朔的粮田万亩。那世世代代的大族梁氏,期望也能如这片土壤一样生生地循环往复,若再执迷不悟,就……
驾—
哒哒—
马蹄声踩断了李德的思绪。
陆怀远也寻声看了过去,巧合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身官袍的大理寺少卿梁固衍,跟随骑行的也都是大理寺的官员,录事、主薄都来了,最后边还有法医府的人,但没见着贺南嘉,其中一个陆怀远也认识,似乎叫衷伯。
看着曾经身着的官袍,俨然换了一人,他竟生出了几分松阙,大理寺不适合他,亦然不适合梁固衍。
“李大人,可知南园贺家庄是哪个方向?”梁固衍早看见了陆怀远,可就直接忽视过去了。舅父流放之后,母亲便告知陆氏与他们恩断、不再往来。他就没必要再与表亲维系面上的和气,何况此人还是贺南嘉的旧夫,有这么个没用的表亲,也是丢人。
昔日的血亲,竟在明目上划清了界限,这是公然要与他们陆氏一刀两断?当着领头上司户部侍郎李德的面儿,陆怀远只能压抑着质问、怒气什么都不言。想着贺氏的庄子李大人怎会知道?要问也应该问他才对,他就这么等着人张口。
果不其然。
户部侍郎李德含笑道:“梁少卿怕是问错了人,本官记得京城所有的田产亩地,却不识得官员的私田啊。”
他可没陆怀远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只是想着梁固衍与贺氏不对付,贺氏可算是他的联姻,且李德与贺法医的交情也不错,谁晓得这梁固衍去贺氏庄子要做什么好事?
梁固衍却跟陆怀远想到一块去了,认为户部侍郎李德是故意不告知的,正板着脸进退尴尬之际,前头去探路的侍卫策马扬鞭而回:“大人,小人问着了,就是这个方向。”
拭目以待落了空,陆怀远也无甚失望,只是好奇梁固衍去贺氏的庄子做甚?
成群结队的马蹄远去后,李德缓缓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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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氏庄子外围立了一群侍卫,看他们的官袍当是附近的小衙门,庄子看门的奴仆不见了踪影,且这般大的动静还没将贺文岩、贺南音这对聒噪姐弟给引出来,贺老夫人也没生息,她心里隐隐觉得出了不好的事。
好说歹说了许久,侍卫就是不让贺南嘉进去,只说里头出了命案,这叫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字条张贵妃用那样的方式给了她,刻不容缓就赶了过来却生了命案。
太诡异了!
以张贵妃的地位,用得着怕谁?总不会是皇帝啊!她似乎在躲谁?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大人,您既没鱼牌,也无公文,就别问难小的了。”守门的侍卫头一回见女子身穿官袍,哪里敢放人进去,只当是哪个官家的姑娘偷了家中父兄的来玩闹,他们自然不敢任由她胡闹。
“我们法医官可是五品官阶,尔等怎可阻拦?”夏荷也急了,她们来了有一小会儿,见庄子外头围了一圈侍卫,就知里头恐怕出了事。就是不知到底是老夫人,还是三姑娘、四哥儿。
哒哒—
尘土袭袭,贺南嘉用帕子捂着口鼻,退到一边稍稍远处,冬梅夏荷为她用手扇散尘粒。
“哎呦—”
“真是巧啊,不想在此遇上了贺大人。”
京城的命案都归大理寺管,大理寺少卿出现在此贺南嘉并不稀奇,可也说明了一件事,里头出事怕不是一时半会儿了,消息惊动了远在城内的大理寺,怎么着也有一日的时差。
衷伯、金菊翻身下马,二人都背着验尸的笼箱,跟在已下马的大理寺官员的最后头,用眼神与贺南嘉打了个招呼,她也回视二人,点点头。
“你们几个怕是活腻了,竟然敢拦未来皇上的侄媳妇?”梁固衍阴阳怪气的调调虽然是对着方才拦人的侍卫,看的却是贺南嘉,眼神似笑非笑,虽不像上回那般充满不屑敌视,但算计的精光却是多了许多分。
那些个侍卫一听,各个都慌了神,即刻扔了兵刃对着贺南嘉下跪叩首认错:“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贺大人明鉴,绕了小人一条贱命吧。”
这还没过门,就打着皇帝侄媳妇的名号狐假虎威,传到朝堂、京城、宫廷定少不了口诛笔伐,身正不怕影子斜在此并不好用,倘若昭帝明君事了,于傅琛又多了护犊子的帽子。
“都起来,是我没带鱼牌,尔等都是尽忠职守,不必自责。”即便没有与傅琛订婚,不是皇家侄媳妇,贺南嘉也不喜拿官威压人,何况这些侍卫并没有为难她。
越是想要洗白,梁固衍偏不如她的意,晒笑一声:“还不谢过飙凌将军夫人,傅将军未来可是要做亲王的,今日能得未来王妃的允恩,是尔等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份!”
搬出皇帝已让贺南嘉很恼怒了,现在还扣上王妃的头衔,事后人们只会说贺南嘉不安分守己,觊觎皇权,搞不好还会连累傅琛。
此时,他们人多势众,越是掰扯下去,梁固衍定是句句设陷阱,字字做文章。先办要案为先,贺南嘉边往里头去,边澄清道:“少卿梁大人莫要笑话我等,傅将军醉心疆场,还远远不及亲王的功勋,本官也只是个五品官阶,王妃绝不敢高攀,亦自觉无能无德无才。少卿梁大人将为我二人绸缪的心思多留在破案上吧。”
说着话,人先来了贺南音的屋子,门敞开着,跨过门槛进去,里头的陈设都是好好的,地面、墙面并无打斗的痕迹,也没见贺南音的人影。
“贺大人,在这儿呢。”
梁固衍的声音从远处的后方送来,是对侧贺文岩的屋子。
庄子不比侯府,两个主子有自己的院子,这里是共享一间大院子,贺南嘉初步进来自然先来女眷所住,对面的屋子地面比对侧的干净,似乎打扫过,案面却落了些许灰尘,墙上比对侧的要湿,贺南音、贺文岩都躺在地上,身子僵硬,尸斑遍布、尸表发灰。
两具尸体的脖颈处有些奇怪,脑袋都是歪七扭八的,不似人体该有的自然形态,贺南嘉探手摸了过去,这一节的劲椎破碎,二人的头顶上悬挂着两个头颅骷髅。
与昭仁县主的死态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
燕宸:有生意了?
贺南嘉翻白眼!
第107章 骷髅鬼
平阳王世子爷张显回来的晚, 策马行至府邸门前还未停稳,便翻身下了马,边往里头走, 边解开身上的绒氅,丢给身后的随从。
书房的门敞着,寻着昏暗的光看去, 里头却不见父王,院子里也未见其人,只有身着素裳的二弟张威、三弟张腾。
两兄弟听见了脚步声, 都向门外边看了过来,三弟张腾起身立着, 持着候令的仪态。二弟张威几乎是跳出圈椅, 三步并作一大步, 跨出了书房,径直到世子爷张显跟前, 绕其身后看了眼兄长两手空空,眸中扬起怒光:“阿姐的回信呢?”
质疑与背叛的尾音在夜里回荡。
小妹昭仁县主惨死, 皇室只派了长公主来说了些冠冕堂皇的废话, 于他们张氏、小妹昭仁还有整个平阳王府没有半分意义。
凶手选在和亲当日, 截杀小妹, 这是赤/裸/裸的挑战天家皇权,必然不是张氏的仇家、亦或者鼠辈之类, 当是傅氏的仇家才对。普天之下,除了前朝袁贼, 还有谁敢如此丧心病狂?
冲的既然是皇室, 可死的却是他们的张氏, 即便揪出了凶手, 要了那畜/生的贱命,他的小妹也活不过来了,生命永远停在十六。若是如此便想抵消这笔命债,未免太敷衍他们张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