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后前夫失业了(136)
贺南嘉身体被滚热的浪覆盖,后颈露在外边的肌肤甚至被烫的有些疼,背后虽然有衣衫果覆,但依旧能感觉滚热的气流压的她难以呼吸。不知过了多久,背后的暴击响声似乎停了。
“贺娘子!”
“咳咳—”
雪石、月石担心她是否受伤,可一开口就是剧咳。
贺南嘉用衣袖捂着嘴、鼻子道:“别说话。”
而后抬起她们二人的手臂,也捂上了口/鼻。
爆/破后的浓烟有大量的一氧化碳、二氧化碳,若是大量吸入人气,会导致肺等器官受损、甚至是死亡。
“瞻哥儿……咳咳——我的……咳咳—”
梁国公跌跌撞撞地要往里面冲,边喊边咳。
众多奴仆搬来水,往里头泼。
寒石、地石等飙凌卫走了进去,一声一声地喊:“少主、松石、顽石—”
不知是被爆破震的,还是被热气流烫的,贺南嘉此时清醒了些,身上也有了点力气,由雪石、月石扶起来,而后就朝里头走。
出来前,她喊了声桌案上有机关,冲进来的人就是傅琛,他应该是有把握,才会如此的吧。
对吗?
没人告诉答案,她甚至连询问的勇气都没,只能自己寻找结果。雪石、月石不做声,只是扶着她进去。
“松石—”
“顽石—”
“少主—”
“瞻哥儿……”
屋内残骸黑焦遍布,几乎分不清木头、还是别的,这样的爆破性毁灭,能留下的躯体怕也是黑的。
贺南嘉想起傅琛漠然俊颖的脸、赵恒时不时羞涩的娃娃脸、还有松石、顽石他们……鼻尖酸涩地通了气。脚下踩着崩落簇簇的火星子,发出噼噼啪啪的脆响,空气中弥漫着烧烤后的枯焦味儿,弥留的热浪熏的人眼睛疼。
轰—的声倒塌了什么重物,扬起高高的灰墙。
众人一惊,奴仆们害怕还有爆/破,吓的赶紧跑了出去。寒石、地石也是退避三舍。月石、雪石想拉河南嘉退后,却手上一空。贺南嘉冲入那灰墙中,隐约听见了亦步亦趋的脚步声。
“谁?”贺南嘉捂着口鼻出声。
“咳咳—”
“都活着!咳咳—”赵恒开口就是咳嗽,他跟顽石扶着已昏迷的梁固瞻缓缓走出。
灰墙烟消云散,众人看清是赵恒、顽石、梁固瞻。
“少主、松石呢?”
“在密室,咳咳—”
梁国公哭的几乎岔气,见儿子出来了,连摔了好几个跟头,才踉踉跄跄地跑到身边,想要伸手去摸。
“国公爷别动,梁进士及第身子受了重创,不宜动。”月石提醒道。
梁国公的手被刀刺一般赶紧缩了回来,连连点头,甩了好几地眼泪渣子。
奴仆们送来载舆,在月石的指引下,众人手忙脚乱地现将梁固瞻给抬了上去。
另一厢。
贺南嘉已跟顽石进了他们逃过一劫的密室,好在傅琛有所准备,先令人去工部取来了飙凌府的堪舆图。
顽石称,他帮着赵恒救梁固瞻,松石则帮着傅琛对付温然,他心有余悸道:“此人根本没有生还之念,见梁固瞻被救下了以后,就忽然狂躁,疯了似的启动了所有的机关。少主、松石将我们推进这间密室。他们最后进来,被爆/破的气流给撞/伤了。”
这间密室坚硬无比,外头是纯钢铁制造,但也因此,爆破后被强大的气流撞击,会导致在关门时的人被余震所伤。
贺南嘉检查过松石贺傅琛的脉搏,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五脏六腑定然受了冲撞。傅琛的脸上沾了些许黑灰,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擦,没注意一滴润珠滚下,落在男人的喉结上,她呢喃道:“还好你没事!”
没人注意,润珠随着喉结微微滚了滚,缓缓滑下。
众人将傅琛、松石抬走去疗伤。
后来巡防司的人来了,在残渣废墟里搜寻温然,听说,找到了些残破的人体组织。
案子彻底了解的几日里,反生了许多事。
梁国公爷辞了官,梁固瞻不袭位,天晋朝再无公爵。其他在京的梁氏男郎都写了阐情表,二哥哥贺文宣说,此表类似于反思自我,目的都是为了保住现有的官职。
温途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将所有的罪责一力承担下来,称韩氏都是被他和温然逼迫的,为此,贺南嘉特地来刑部公府的地牢里探查,开门见山地问他为何如此。
“听说,二婶房氏还活着。”温途淡定从容,他一身囚服,但举止言语依旧温润如玉,一点儿也不像连杀三人的凶手。
贺南嘉问:“是活着,但我听人说,孩子知道了自己的母亲不再贞洁,只会更痛苦,你怎么看?”
温途眸光愕然、震惊、气忿,他摇头道:“我母亲虽然出生微寒,但她生下了我,就这份恩典大过所有。即便她不再贞洁,也是我的母亲。只要活着,为何会痛苦?”
贺南嘉苦笑了笑。
温然苦读圣贤书,有着显贵的出生,母族、父族都是出自有爵位的府邸,可他,却被圣贤书中的礼教给禁锢、甚至魔化,还不如大字不识的温途,懂得生养恩大过于天这个道理。
又问:“你觉得房韵活着,韩氏听了会高兴吗?”
温途静默一瞬,点头道:“是我,我会很高兴。”
“若你母亲泉下有知,定会伤心你的所作所为。”贺南嘉多嘴了一句。
天底下,哪个母亲不盼女儿好的?
温途并不反驳,只是笑了下:“等我下去后,给母亲磕头认错,要打要罚我都认。”
酸涩涌上贺南嘉心头。
同样都是凶手,差别这般大。
温然阴郁算计、疯魔无人道。温途坦荡直率、至少在死前,他还尝试着想做好事。温然的遭遇,的确是人神共愤的,可温途又何尝不是在梁氏变/态、且阴险的算计下成长?
后世的父母恨不得将孩子从娃娃抓起,各种早教班齐齐上,生怕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在这封建男权社会,世家大族的男子不通文墨、武就,日后只会难以生存,甚至步步艰辛,梁雯可谓明白的透透的,用了最阴狠的法子。否则,温途也不会这般轻而易举的,就被温然给洗|脑成为复仇的工具。
温然做了什么?将女儿养成杀人的恶魔,对妻子母亲不屑甚至是唾弃,究竟是礼数害了他们,还是这个时代害了他?
-
“少主不醒来,明日的中秋节都没意思。”
“呸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中秋节年年都有,明年过不是一样的!”
“我错了,我掌嘴,等少主醒来过重阳节。”
“都怪我!若不是为了救我,少主不会最后进去密室。”
“少主对我们跟亲兄弟没差,换做别人也是一样的,松石你就别自责了。”
今日休沐,贺南嘉便来飙凌府探望傅琛。刚到门口就听见飙凌卫的对话,看他们这多人都出去,似乎有事要办。
案子了解至今有十五日了,松石是前几日醒过来来的,可是傅琛至今还没醒的迹象。为此,圣人大发雷霆,扬言若是再治不好傅琛,就把太医院里的医官全部都阉了!
医官们听后是苦不堪言,也不去太医院上勤了,而是干脆住进了飙凌府。
牵一发而动全身,朝堂里的那些官员有个头疼脑热的,都自觉地去请民间的郎中,生怕占用了医官也被圣人凶要阉|割!
见了她,飙凌卫都是面露亲切的笑笑。
“贺寺丞身子好些了吗?”
贺南嘉点头:“已大好了,我来看傅将军的。”
其实飙凌府她已经挺熟悉的了,但碍于礼节,还是只会一声。
飙凌卫是出去采办的,弹药库的爆/炸毁坏了府里不少的陈设,虽然,工部的已派了多名工匠来,但具体落到实处的采办都是飙凌卫自己人来,才放心。
众人让大病初愈的松石留下来,其他人跟贺南嘉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