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后前夫失业了(131)
管家擦擦额间的汗渍,拱手回禀道:“已确认过了,族内的后辈都安然无恙。小人已亲自告知,让他们近日都别乱走,就待在府内。”
梁国公悸动不安的心,安定了些许,缓缓合眸。
梁国公夫人抽噎声悠然变大,越发伤悲痛啼,她泪眼婆娑地看向梁国公:“这是冲着咱们来的啊,瞻哥儿已失踪了整整两日,至今还没有任何消息,这可如何是好啊……”
梁固瞻失踪了多久,她就哭了多久,双眼早已红肿。
管家和掌院麽麽只得安抚几句:什么瞻哥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国公夫人莫要伤身……
这些话,梁国公夫人已听了太多太多遍,于她而言,已起不了半点儿安抚的作用了。
起初还幻想着对方只是求财,如此的话,瞻哥儿的生机还是很大的。可两日过去了,不但没有关于赎金的任何消息,她还听闻大理寺公府的贺寺丞、与赵家恒哥儿也失踪了。
这下她彻底怕了,哭的肝肠寸断道:“我自问不曾害过、更不曾得罪过谁,他们为何这般对我的瞻哥儿?要命,就拿我的去好了,放了我的瞻哥儿啊……”
掌院麽麽跟着落泪,管家忧心忡忡地垂首。
“哭哭啼啼的作甚?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梁国公闭着眼、皱着眉、说着自己都难以信服的话。他眼眶热潮,若非合着眸,怕是已热泪盈眶,冷唇阖动了动,似乎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他睁开眼,眸底扬起豁出去的光,缓缓起身道:“守好夫人。”
言罢,大步离去。
梁国公府萧寂一片,贺武侯府亦然。
善书琴三夜没怎么合眼,稍有风吹草动就起身迎出去看。一会儿在自己的院子里来回踱步,一会儿去女儿的屋子里转悠着落泪,一会儿去主厅里等候消息。
短短三日,人就消瘦了一圈。
“大娘子担心二姑娘,也要顾及自个儿的身子啊。”善大婆子托着食盒来主厅,可善氏称没胃口,她便劝道。
“是啊,好歹有赵家恒哥儿在,咱们二姑娘不会出事的。”善二婆子其实并不肯定,可她不这般说,大娘子再不吃点东西,没等到二姑娘回来,自己就先垮了。
“劝她别去做什么差事,可她不听我的,那大理寺不正是得罪人的地方吗?好好的侯府贵女不做,非要去遭这门子罪,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善书琴说着,眼泪就落下来。
能从赵家恒哥儿的身边动手,绑走他们的人显然不容小觑。嘉娘的脾气倔、性格执拗,万一强刚起来得罪了绑匪,如何是好?善书琴越想越害怕,根本没法儿安心等候消息。
阿通、赵锦烟只得陪着善书琴,担心她身子承受不住,还是开口劝说。
“婆母,我小哥哥就算是死,也一定会护好嘉娘的。”赵锦烟此话丝毫不夸张,赵家的男郎一旦受令,宁死也要完成的,这是父亲以及整个镇北军的宗旨。
可此言,也让善书琴更加紧张,赵家恒哥儿要是出了不测,她的嘉娘怎还会有生机?想着,她就抽噎起来,儿媳是好心,可她不可当作理所当然了,拉着赵锦烟的手,愧疚道:“是嘉娘连累了恒哥儿,她若是乖乖地宅府中,也不会出了这等祸事。”
赵锦烟心里咯噔几下,自觉说的话不大合时宜,反握住梁氏的手忙哄道:“瞧我说的什么话,小哥哥与嘉娘都会平安归来的。”
善书琴点点头,依旧落泪。
“阿娘别哭了,阿姐聪慧机智、恒哥儿武艺高超,他们二人定会想到法子逢凶化吉的。”查赵礼案时,阿通就见识过贺南嘉的能力,绝对不输男子。还有在岐山,她还发觉阿姐的思维既跳脱、又宽广。即便阿姐与恒哥儿暂时遇险了,也不会轻易就折进去的,她对阿姐、和赵恒都有信心。
赵锦烟捣蒜似的点头,附和道:“是啊,也许他们已逃出来了,只不过躲在了什么暗处,您先吃点东西吧,否则嘉娘回来了,您又病倒了。”
善书琴擦擦泪,自言自语道:“我不能倒下!”
说着拿起碗,大口的吃,热泪也落了下去。
两个善婆子、阿通、赵锦烟都松了口气。
冬梅夏荷神色忧心,都期盼二姑娘能平安归来。
贺武侯府与梁国公府都丢了官员子女,此事定然传到了朝堂,稍稍敏锐些的官员,例如大理寺卿、刑部、和御史台等三法司的一些主力,就察觉出几人失踪与温兆案、或者说温氏有关。
早朝散后,三法司的主力军便去了太和殿。
大理寺卿与刑部侍郎的意见是:全程搜捕温然,因为扬州那边传来消息,称温然一夜间不见了。
御史孟大夫举着笏板,有别的顾虑,他道:“皇上,如今赵家恒哥儿、进士及第梁固瞻、贺寺丞三人皆生死未卜,大范围搜捕万一惹恼了那贼人,怕是会对三名官员子女不利。”
大理寺卿方文觉得言之有理,可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已将永忠伯爵府里三层、外三层搜了个遍,根本没有三个失踪官员子女的消息,温赫还莫名其妙地病了,宫中的医官前去看过,称是中了毒。他愤愤道:“为了个爵位的,骨肉之情都不顾了,这温氏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刑部侍郎点点头:“是啊!十多年前,永忠伯爵娘子梁氏害了温氏二房。十多年后,温氏二房又对温氏大方赶尽杀绝。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昭帝睨了几人一眼,让尔等来就是来抒发唏嘘的?
恒哥儿是赵将军的小子,打江山的时候昭帝还抱过他。梁固瞻不但是国公爷嫡长子,还是不可多得人才。贺南嘉那丫头更是个查案好手,而且琛儿那孩子愿意与她走近。
三个都不可以出事。
“传令下去,封锁全城及附近三城,只许进、不许出。”
“是!”
大理寺公府。
贺文宣带领一队巡防司,在京城里找了两日,在城郊处的镇、村、山区、又找寻了一日,所有的客栈、酒舍、街角巷子、甚至是废弃的宅子都查了遍,依旧没有二妹妹跟赵家恒哥儿的消息,更别提后来失踪的梁固瞻了。
三个大活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贺文宣担心二妹妹的同时,也怀念起起她的作用来。
从前几回都是她先发现了踪迹,再引领他们几人一同破案,毫不夸张的说,就连他侯爷的爵位、还有升职都尉,都是沾了二妹妹的光泽。
想到此,他便是既愧疚又没脸回侯府,也是为了避免让母亲期待的心落了空,定然又要哭上一会儿。于是,他只好领着巡防司的人来大理寺公府,稍做歇息。
人是铁、饭是钢,即便再丧气萎靡也必须要进食,否则更没力气去救二妹妹他们,贺文宣令巡防司的人也去善堂用膳。
三日以来,大理寺公府的膳堂格外热闹。但厨娘和厨子们都不敢有乐呵的心思,甚至不敢做出笑脸来。因为他们知道,多出来的人都是为了寻找失踪的三家官员子弟。
他们恭恭敬敬的给诸位官员打饭,一句话都不说。
膳堂里几乎坐满了位置,可除了有咀嚼声与吞咽声,原本热热闹闹会说会笑的氛围一去不复返,只有饭菜香与冷凝严肃的空气,违和的交融一起。
大理寺其他的文官都很自觉,会主动将好的位置让给搜捕的武将、和巡防司的人。光是一个侯爷贺都尉,就足够让他们避之不及了,这会儿还多了一个同样失了孩子的镇北王。大理寺的文官们可是知晓这号人物的,出了名的暴躁脾气,都是能坐远就远些。
“劳什子狗屁爵爷!为了个破名头,温氏两房的人打的你死我活。这下好了,大家都绝后吧!”赵将军想着就来气,将碗筷放桌案上,发出咚的声脆响。
周围人都是闷头不做声,几个熟悉他的巡防司正想劝说几句恒哥儿不会有事之类的话,就见他又是一阵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