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后前夫失业了(12)
打探消息是个看不出累头的差事,贺南嘉心知肚明,亲自给夏荷倒了盏茶,惹得小姑娘受宠若惊的笑:“姑娘客气了,这于我来说就是嘴皮子功夫。”
冬梅捂嘴笑。
“所以,翠湖跟文姨娘虽有过节,可后来俩人达成了某种共识化解了。”贺南嘉总结,冬梅赞同点头,夏荷竖起拇指。
铛铛铛——
三更天钟声响。
夜深人静,风声呜赫。
经历白日府上一闹,这会儿听着风与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莫名有些头皮发麻。
夏荷小声问冬梅:“我们跟翠湖无仇无怨,她应该不会来找吧?”
冬梅手肘轻撞夏荷:“莫要乱说。”再给贺南嘉铺床:“姑娘早些睡吧。”
贺南嘉躺下,让冬梅夏荷都在寝屋里同睡,俩女使以为她害怕,笑笑:“姑娘莫怕,我们守着你。”
“对,我阳气儿足,阴邪不得靠近,姑娘安睡。”
只怕今夜注定无眠呢,贺南嘉阖眸,她才不怕鬼,只是在想今夜那鬼的目标究竟是贺老夫人,还是善氏,想着就意识模糊了。
睡的香时,骤然听见杀猪般惨叫,且不是一种,有中气十足的贺老夫人、有声嘶力竭的婆子、还有惊慌失措年轻力盛的女使们……贺南嘉瞌睡虫意犹未尽,眼皮特重,她这人有起床气,尤其是被吵醒的情况下,脾气贼差。如今女子尖叫声此消彼长,越来越多的小厮呼唤抄家伙,再多的瞌睡虫也被轰走了,她手肘撑起,还未撩开床帐,夏荷就急急靠来:“姑娘姑娘,翠湖去找老夫人了。”
“哦,”她撩开床幔问:“冬梅呢?”
恰时冬梅回来,告知贺老夫人被吓的胡言乱语,管家已派人叫了郎中来。
“还真下得去手。”贺南嘉嘀咕,到底是个八十多的老太婆,也不怕把人吓死。
俩女使互觑后问:“谁下得去手?”
贺南嘉摆手,称乏了继续睡,她也不知是谁?管他呢,不一会儿重新入梦,可美梦才刚开始,又来了大动静,却似乎就在附近,她睁开眼时,杀猪般的惨叫尤如周围,竟出自善氏屋。因为在一个院里,声音真切的就像能看见此人的恐惧和无助:“主母没帮你,因为有有老夫人在,怎怎么可能?你去找老老老夫人啊……”
善婆子的声音。
“来人啊……”
“救命啊……”
“快快,抄家伙,翠湖又出现了!”
“在哪儿?”
贺南嘉一个翻身下来,惊的俩女使睡眼惺忪站起,还未搞清状况人就出去了。
夜风在耳旁嘶吼,林木被诡风拔的歪七扭八,落叶不甘沦为尘埃满天狂飞,迎面拍疯狂打,恨不得将她活吞撕咬,越是走近善氏的寝屋,微不可见幽怨哭声也越来越近,近在仿若咫尺,与风融为一体,扒在她耳边、身体、发丝、每一个毛孔。
贺南嘉受不了了,大喝道:“够啦!哭的一点也不像鬼!”
真是受够了,用这种方式来弄消息也就罢了,还一晚上搞两次,神经衰弱都要出来了,审犯的刑侦大队长没你们这么猖狂。“别装啦,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话音刚落,眼前一个鬼影骤然闪现又闪离,快的就跟闪电似的,且鬼影还跟贺南嘉玩起了捉迷藏,从各个方向飘出再飘走,最后干脆围着飘圈圈,看的她头晕眼冒金星。起床气就如高压锅已达到顶峰,即将爆/炸,额间青胫凸凸起跳,就这小孩的鬼把戏也想唬住她?闭上眼晕眩感渐消失,便挑/衅:“有本事你别用功夫飘!”
此言一出,周遭渐渐停了下来,贺南嘉睁开眼,那白影儿正立眼前不远,心猛然一惊,不是被吓的,而是被丑的,瞧那涂抹的比雪还白的鬼脸,化着极浓的烟熏眼妆、还有过度夸装的血盆大口……比后世鬼/屋里的NPC还假,便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就这样扮鬼,你也太不专业了。”不用说,定是傅琛的指使,不想看起来那样居高不下的人,竟会用扮鬼吓人的招数,贺南嘉觉得傅琛并不如传言那般冷冽刚愎、不近人情,若非为了弄清死者与侯府诸位的恩怨纠葛,怎会出此下策。且翠湖仅仅是个女使,身居高位的人能为低阶层奴籍的办事,已是少见,在这时代。
月石拱手:“贺娘子,我方才没用功夫,只是跑的快而已。”
飙凌卫中,月石速度了得,据说能抵得快马,时常传送消息。
贺南嘉:“……”
还……而已?她轻咳了声,黛眉微挑:“为何不接着装了?”
月石不言,她背后传来冷咧却蛊惑的男声:“鬼在心里,勿需用装。”
第10章 侯府命案
明月拨开云雾,片片落叶随风涌动,满地光影摇曳生姿,男子立于当中,周身覆了层若有若无的霜华,清冷迷离。其一身墨袍隐匿银霜中,背着银芒,叫人瞧不清容颜。
“心中有鬼,目中无人。”悦耳的嗓音说着讽刺的话。
言下之意便是做了亏心事,活该咯!贺南嘉耸眉“哦”了声,话是那么说没错,可是大哥你也稍微平衡些啊,我们这些老实人不要睡了?纵然心中有怨,可也不敢发作,对上男子这般的天降神人的气场,她的起床气被强制压进地心了,于是偏过头望向善氏寝屋,发现微开的门露着一只脚,从位置判断是躺着的,这才意识到周围太安静了,连转着方位伸长脖子探,见一黑影由远及近,她退后到月石、傅琛后去,待其近了看清是傅琛手下松石。
“少主,都解决了,”人也看见了贺南嘉,躬身示礼。
解决啥?贺南嘉犹豫要不要问。
“她们只是睡着了。”女卫月石解释,她现在明白为何少主要将用鬼试探善氏放在最后,因这贺娘子压根儿就不信,若一开始就吓善氏,指不定会坏了计划。
贺南嘉不情愿“哦”了一声,暗自骂自己怂,气冲冲而来被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傅琛目的已达成,给手下一个眼神,提步就走。贺南嘉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小碎步跑上前,双手横拦下:“这就走了?”好歹分享下消息啊。
傅琛不语,神情淡漠,薄唇抿成一条线,似在问:不然呢?
手下松石、月石默默替贺南嘉捏了把汗,敢拦少主她是第一人,若非因为善将军外孙女,怕是早就被咔嚓。
冷冽刚硬的气势压迫而来,贺南嘉收了手,讪笑着迂回话术:“傅将军在侯府装神弄鬼总是不妥嘛,当然啦,为了破案有时候用些特殊手段也是可以理解,只不过……”
“贺娘子想知什么,不妨直言,”傅琛似笑非笑,星眸熠熠,他看出贺南嘉想卖什么药,干脆明问。松石、月石转头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诧异,不由分说,沉默躬身退后了些,都在想今儿少主怎么转性了,非但愿意告知辛苦成果,还是个女娘。
被打断前奏的贺南嘉愣了一瞬,很快调整好频率,直言:“祖母和母亲那,傅将军都了解了什么?”
因为侯府的不配合,傅琛才出此下策的,白日里已叫文姨娘院的人吓的抖光了所有,想来贺老夫人与善氏那定是有收获的。
都说贺南嘉在侯府不甚如意,后宅腌脏有时就是利器,到底是善将军之后,送一次人情也罢。傅琛言简意赅:“贺老夫人曾逼翠湖落胎,但未果。善氏则相反,命翠湖无论如何都要生下。”
贺老夫人的不同意算情理之中,一个跟孙儿不清不楚,又怀了不知谁的种,会要才怪。可善氏的做法却始料未及,印象里她极其注重自己的名誉,就连贺南嘉说了句当家作主都要撇清关系的。她为了避险贺文岩、被说成管教女使不利、勾搭主子,也当让翠湖落胎才对。既得了消息,她也愿意分享所得:“我也有情报提供,文氏半年前入狱,长公主曾派人去狱中探望。”
文氏左右不过是个舞姬,能让长公主出面,不寻常,用刑侦大队长的话,就是抓住一切不寻常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