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后前夫失业了(117)
“找出永忠伯爵温赫同辈的来。”她如今也是小官一名了,且时日还长着呢,就纷纷差吏阿江找。
差吏阿江应声照办,她则坐在对面思考。
温涂说永忠伯爵的爵位本是二房的,二房的妻子做了不光彩的事气死了老爵爷,但燕宸说梁氏伯爵娘子的位置来的不光明,两人的消息都指向了温氏二房。
那么温兆的死,会不会与温氏的二房有关系呢?
“找到了。”大理寺差吏阿江把翻到的户部籍调转一面,移向她。
温氏二房名唤温然,与现任的永忠伯爵温赫是同父异母,一个是已故的元配所生,一个是继妻所生,所以二人都是嫡子。
从年岁上看,温赫与温然相差了五岁,且温老爵爷是在元配死后三年才续的弦,应当没有上一辈的纠葛在其中。
只是这继妻的姓氏有点眼熟,贺南嘉问差吏阿江:“京城,有哪户世家是姓房的?”
这个姓氏不多见,可贺南嘉感觉在哪儿见过,而且就是京城,要么是最近听谁说起过。
差吏阿江想了许久,摇摇头,而后又忽然笑了起来:“他们倒谈不上是什么世家,贺寺丞莫不是忘了,平昌伯爵府的大公子、燕宸的母族就是姓房啊,其手里可掌管了全京城的绸缎庄呢。”
对对!
就是燕宸的母族,还是去前程似锦客栈那日,当时燕宸跟永忠伯爵温赫在追打,贺南嘉正绕着池塘观察,周边其他的学子提了一嘴。
户籍上记载,温然妻、房韵病殁于十八年前,而温赫也是十八年前袭爵的,但二房名下并无后人。
算了,走一趟平昌伯爵府吧。
为了随时随地有人给差遣,贺南嘉把这名差吏阿江带上,她坐马车前去,阿江则充当车夫。
阿江年纪比贺南嘉还大两岁,是个方脸大眼长的憨厚的小伙子,也是这大理寺公府里头第一个待见她的同僚。
贺南嘉需要助手,若与陆怀远一起共事,指不定会被人编排对前夫旧情未了。若与旁的未婚男子一起,又容易招惹闲言闲语,那么跟一个已婚的同事总会好些咯。
日后,等她有了自己的公府,就招募许多女子进来传授她们法医学,最好再搞个像科举类似的考核,让所有的仵作都能获得尊重、不再是贱籍,还能封官、后代能科考、也是受人敬仰的。
“到了,贺寺呈。”外头阿江提醒。
贺南嘉如梦初醒,她踩着马扎下马车,与门房表明来意。
门房称小爵爷燕宸不在府里,就请来了管家。
管家客气的告知他们:“小爵爷跟着伯爵娘子巡查铺子去了,二位大人不若进府里等?”
巡查铺子没有固定的地点,就算是找过去也很可能会扑空,她只好应下领着阿江跟着管家进府。
平昌伯爵府给她的印象就是:富的流油。
入户就是园林,以喷池为中心,没错,就是后世的喷泉,只不过小了点儿。喷池从假山而下,流进四周的花铺,浇灌名贵的花种。他们所走地面均是雕刻过的石板,细看由远及近是完整的画。亭台楼阁参差环抱,回廊环绕象钩心,飞檐高耸象斗角,弯转曲折回环。
接待厅堂的桌椅都是百年雪松所造,雕刻的栩栩如生,管家送上来的茶盏是□□鹧鸪斑油的建盏。
后世这一盏就值千元甚至万元呢!
果然是京城最大的绸缎庄,看起来比皇宫还奢靡。
管家命女使上了糕点、水果、茶等就言:“贺寺丞若有吩咐就喊外头的女使即可。小人还要去忙,就请罪先告退了。”
贺南嘉颔首:“好。”
管家走后,没见过世面的阿江连啧了好几声:“只怕我做上一品官员也住不上这样的豪宅。”
贺南嘉颇为赞同的笑了笑:“你先做上九品的录事再说。”
阿江一听,丧气地哀嚎:“贺寺丞,你不是说要带我躺赢吗?怎还这般泼我冷水?”
躺赢也是贺南嘉时常挂在嘴边的,大理寺公府的年轻的同僚就学了过去。尤其是阿江,他自知比上不足、比下还是不太行,必须找个有手腕的靠山带一带。只盼他这次的运气好点儿,别跟前几个似的,不是年纪轻轻就糟了意外的,就是被圣人贬的……
贺南嘉失笑,眸光流转瞥见主位后边雕花屏风站了一人,她顿时警惕起来,女使不敢偷听客人说话的,她起身对着那人厉声道:“谁?出来!”
阿江看过去,即刻起身过去将那人给拽出来。
“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
“哎,松开吧。”见是名妇人,贺南嘉便让阿江松手。
妇人的衣着看得出都是名贵的料子,面容皎洁、容貌秀美,就是那双眼过份澄澈无害了,像个孩子。
“你是谁?为何偷听我们说话?”阿江质问。
妇人迷茫的摇头:“我没有偷听,我一直在那里,是你们自己说给我听的。”
阿江高呵一声:“还敢跟官爷耍滑头?”
贺南嘉问:“你叫什么?”
妇人又恐慌起来,摇头道:“求求你,别赶我走,我没有。”
贺南嘉与阿江对视一眼,都察觉出这个妇人似乎神识不对劲,还想再问话时,外头的女使们急急忙忙地跑进来。
几名女使上前将妇人带走,动作非常照顾还很轻柔,有一个低声哄着:“乖啊我们去玩木马,好吗。”
妇人听后喜上眉梢,当即笑着拍手道:“好,玩木马。”
妇人被女使带下去后,一名位高些的女使折回来致歉:“是我们管束步骤,叨扰了大人,还请恕罪。”
“她是谁?”贺南嘉问。
“是我们爵爷的姨娘,早年丧子,始终没有走出伤痛,所以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大人请赎罪。”
一个疯了的姨娘还能被对待的这么好,委实难得了。贺南嘉没为难女使,便让人下去了。
再等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平昌伯爵娘子房氏和燕宸就到了。
平昌伯爵娘子房氏的着装虽华丽,却丝毫不俗气,反而透着商人的干练和精明,见了贺南嘉再三在四的赔罪,“都怪我、都怨我,眼里、心里就钻眼前里去了、就想着铺子。可我年纪大了,也有些力不从心,这不唤我儿去帮衬一二,不想耽误了大人宝贵的时辰,为了弥补还请大人今日留下来用膳吧,否则我委实难安啊。”
后世,贺南嘉也与富商打过交道,他们与眼前的伯爵娘子房氏很像,说话间不动声色请个理由赔罪。即便入乡随俗了这么久,她脑子里也没有士农工商的偏见,相反,她很佩服能在男人堆里站稳脚的女人,不论是商界、还是仕途。
“伯爵娘子客气了,我们来之前没通知你们,扑了空是巧合,不必介怀,用膳就罢了,本官无事不登三宝殿。”贺南嘉觉得跟成功的女人说话没有必要打太极,能做道京城最大绸缎庄的掌柜,一定有两把刷子,人家吃的盐比她吃的米还多。
平昌伯爵娘子房氏精亮的眸光闪了闪,也不推脱,就说好,再命女使上了茶,就让她们都退了出去。进府时,门房说有个女官来了,儿子猜是大理寺的贺寺丞。
原本她以为是靠着善老将军的威名,博了个官儿来玩玩的小娘子,可贺南嘉一开口,她就明白自己小瞧了对方。
“贺寺丞有何事要问?”
贺南嘉直奔主题:“永忠伯爵府的温兆死后,贵府的小爵爷与本官说了几嘴永忠伯爵府家的私事。”
说此时,平昌伯爵娘子房氏虽还淡定,可眼里的笑意却淡了些。
“母亲,我当时……”
“宸儿,”平昌伯爵娘子房氏含笑道:“寺丞大人的话还没说完呢,不可插嘴,不懂礼数。”
曾经恣意张狂的小爵爷燕宸,讷讷地应声。
平昌伯爵娘子房氏笑道:“是我管教无方,让贺寺丞见笑了,请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