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猫联姻指南(67)
全身检查祝星言昨天做过了,今天只需要查一下腺体,季临川提前给各个科室打过招呼,检查做的很快,不到一小时就走完了全套,漫长的是等待结果。
查腺体必须要剃毛,备皮时护士小姐姐觉得小熊长得可爱,硬是拿推子在他腺体周围剃了个爱心出来,两个硬币大小,还是粉色的,正好卡在小熊背后的黑毛“围脖”中间,远远看去像系了个心型蝴蝶结。
“别伤心了,”季临川抱着因为剃了毛太丑自尊心严重受挫而缩在自己怀里的小胖球,一颠一颠地哄他,像在哄个小宝宝,“这不挺可爱的吗,也不明显。”
祝星言从他怀里探出头来,那么一点的小熊团成球了也就是个小球,肥嘟嘟的屁股坐在季临川手掌上,捧着自己的脑瓜问他:“真的不明显吗?”
“真不明显,人家还给你剃了个爱心,像蝴蝶结一样,是你独有的时尚单品。”
小胖熊一听到爱心两个字就破防:“汪汪汪!”
“这个时尚单品给你你要不要啊?剃的时候你也不告诉我它是个爱心,呜呜呜呜你真烦熊!”
蓬松光洁的黑白毛毛可是大熊猫的标志,他被剃成这个熊样让祝大熊看到一定会笑到狂犬病发的。
减分减分!必须减分!
祝星言含泪给季临川怒减了十分,然而还不等他脑袋里的黑脸小熊拿出扣分本,后颈被剃光毛的地方突然敏感地一缩,温软的触感像过电般一闪而过。
季临川很轻很轻地,吻了一下他的腺体。
就像蝴蝶吻了下花。
那么敏感娇嫩的地方,从来没有被他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人碰过,季临川冰凉又柔软的唇瓣落下来时祝星言完全控制不住地扇起耳朵,全身都麻了。
“嗯呜……”
他把脑袋里负责减分的黑脸小熊一脚踢开,拉出喝醉了似的白脸小熊摇摇晃晃地给季临川加了二十分。
好、好吧……做赔本买卖是他的宿命……
“它比我设想的要好得多。”
始作俑者还在摩挲着腺体周围稚嫩的软肉,面上镇定自若,实则提心吊胆了一路,刚刚才把心放下。
“腺体缺损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坏死,如果连仅剩的这一半都开始出现病变,即便是我都无力回天了。”
“那我的腺体还好吗?有病变吗?”
“没有。”季临川说:“它和你一样,都很坚强,在这么艰难的情况下还努力把自己维持在最好的状态,已经非常厉害了。”
祝星言双眸被点亮,还想再问什么,有人在外面“咚咚”敲了下门。季临川说了声“进”,从包里拿出一只包好的窝窝头递给他。
他每天的食谱都是定好的,什么时间摄入多少能量都有数,超出一点没事,但少了必须努力吃满。
小熊猫靠着沙发慢吞吞坐好,撕开窝窝头的包装,双手捧着咬了一口,边吃边探头看向门口。
进来的是他之前的主治医生,孙让,金丝猴beta。
孙让已经是一只快五十岁的老b猴了,从祝星言十五岁开始就做他的主治医生,一直把小熊当个孩子看待,说话都用哄小孩儿的腔调哄着说。
他本来是来和季临川讨论病情的,看到祝星言在吃东西就走了过去,“星言,在吃什么呐?”
小熊笑眯眯地举起窝头给他看,像捧个宝贝:“是季医生拿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不知道你就敢吃啊?”孙让笑呵呵地推推眼镜,又挺意外地转头看季临川,像是在惊讶他还会下厨。
季临川无奈:“他也就是看着乖,私底下总偷偷挑食,五谷杂粮没一个爱吃的,我就用米糊混了竹粉牛奶和蜂蜜给他蒸了个小点心,里面加了药。”
“这个办法好啊!既容易消化,又能把营养一次性补全。哎小季你能不能写个食谱给我,我还有个类似的病人,我看看能不能给他用。”
“行,我现在就给你写。”
季临川往办公桌那儿走,孙让跟在他身后,留祝星言一只小熊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咧开嘴:原来是专门给我做的啊,嘿嘿。
于是他捧着窝头吃得更认真了,小圆耳朵都跟着一起用力,矜持地咬一小口含在嘴里,两边胖腮都跟着鼓起来,吃得不算快但很干净,一点渣都不会掉在身上。
卓木鸟敲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小熊啃完了窝窝头的一个边,用两只爪子捧着它小心翼翼地转了个圈,继续吃另一边,专注的小模样看起来特别可爱。
他本来就是来看季临川养的小熊的,把化验单放下之后也不走,吊儿郎当地坐在沙发对面逗熊玩。
“你就是小祝吧?”
小胖熊点点头,问卓木鸟:“您是?”
“我是老季的哥们儿,看得出来吧,我本体是啄木鸟,你们结婚那天我值班来着,没去成。”
说完又特别自来熟地指着桌子上的果冻:“这是什么?”
“竹子果冻,”祝星言给他推过去几个:“您尝尝吗?”
啄木鸟一边摆手说自己不爱吃这些玩意儿,一边以风卷残云的架势把那一包果冻全吃了,好不害臊。
小熊猫捧着手里半个窝窝头都吓傻了,看他又来瞄自己赶紧把窝头往背后一藏。
这个可不行!这是小冰块特意给他做的!
卓木鸟被逗得哈哈大笑:“不好意思啊,确实饿了。”
“饿了就去食堂,你抢他零食干什么。”季临川冷着脸过来给人撑腰,站到小熊身边,随手把他嘴角沾的窝头渣抹了,小胖熊就笑眯眯地蹭蹭他手指。
卓木鸟瞧这两人自然的互动笑得贱兮兮的:“这结婚的男人就是抠啊,我吃你先生点零食怎么了?”
“他那都是搭配好的,有数的,你要吃去我办公室拿。”
季临川让孙让和卓木鸟先去会议室,自己随后就到,等人走了他俯身蹲在祝星言面前,“怎么不吃了?”
窝窝头还剩四分之一。
小熊摸摸肚子:“吃不下了。”
其实就是又想挑食了。
季临川看了眼表,从背包里把瓶瓶奶拿出来,“不吃这个一会儿就得喝奶,自己选。”
小胖熊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踢了下奶瓶:“那喝奶呗。”
“你就挑吧。”季临川无奈地念叨,但还是从他手里叼过剩下的窝头一口吃了,把小熊抱起来往屏风后面走。
“我们还得讨论一会儿,你先睡一觉?睡醒喂你喝奶。”
他把小熊猫放在自己午休的简易单人床上,用枕巾做被子给他盖住毛肚皮。
祝星言在陌生的环境里很难睡着,但又不想给季临川添麻烦,就枕在他手背上依恋地蹭蹭,“我睡醒了你们就商量完了吗?”
季临川看了他两秒,突然笑了:“是不是睡不着?”
小熊猫不承认:“睡得着的。”
“行。”季临川站起身说了一句“等着我”就走出屏风,回来时提着他的背包。
祝星言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眼睁睁看着季临川像变魔术一样把什么东西从背包里变了出来。
“我的小枕头!”
他兴奋得弹起来,简直不敢置信:“我们只是来做个检查,你居然连这个都带了?”
细心又精细到这个地步,是真的怕他受一丁点的委屈。
祝星言心口酸酸的,季临川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托着他的毛脑袋把小枕头给他垫好,吻了吻小熊鼻尖。
“崽崽,二十岁还用安抚巾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只是因为你发育的慢一些,所以对气味的需求比较大,但我私心里还是希望你能把这个小枕头戒掉的。”
“为什么要戒掉啊,不是说……不丢人么。”
季临川垂着眸笑,也不说话,就那样安静地看着他。
看了很久很久,久到祝星言已经闻着小枕头上熟悉的味道睡着了,他才拿出一朵刚从花盆里摘来的白色珍珠梅,轻而又轻地戴在小熊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