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风忍怒道:“爷有问过你的意见吗?”
白银枫心知争不过他,要走只能悄悄走,而且即刻就要做打算,要不然林以风真的把他赎了身,让他过着像林以风说的那种日子,那可真是完蛋了。
他转了话题道:“我饿了,你订的酒菜呢?”
“这都过午了,是有些饿了。”林以风往窗外望了望:“咱们现在在湖心,先想办法靠岸再说。”
白银枫一问才知道,花船被人解了缆绳,不知何时已经飘到湖心。都这样了林以风也不管,只顾着做那档子事,可真是绝了。
白银枫无语了半晌,问林以风会不会撑船,林以风答非所问地道:“爷通水性,水性特好,蜀中难得比我好的,人称郫江小白龙。”
“那撑船呢?”白银枫以前在长生谷的时候就在溪边玩过水的,后来在江南,在水乡中自然也学过撑船。只是眼睛看不见,撑船自然很是不便。
“撑船还能比游泳难?”林以风一边说着,一边系了衣带出船舱。
白银枫一听他这么说,便知不妙,果然没多久,便感觉船一直在水面上打转。
体力大量流失的初期,并不怎么饿,只是有些渴而已,现在发现一时间上不了岸,可能午饭吃不到了,便开始有了一些饥饿感觉,而且越来越饿。
要不是林以风这么坑,他现在早就上岸了!
他没去管林以风,小心地将乳首的铃铛夹子摘了下来,两边都是火辣辣的疼,想必是流了血。林以风原已帮他解开了绳结,剩下的比较好解了,只是剧烈运动下,丝绳依旧磨破了皮,他只能将衣裳松散地拢在身上。
桌上的茶壶茶杯早就被林以风方才推到了地上,摔成碎片,一口茶水也喝不着。
今天游湖可真教人堵心,这般好的风景,看不到也就罢了,还带了一身的痕迹和一肚子的气回去。
因暂时不能返程,身上又有伤,无聊之下,他习惯性地试着运气疗伤。刚刚提起一口气,意识到自己早已武功尽失,这么做只是徒劳,怅然叹息之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愣在那里。
他回过神,连忙再次运起一口气,果然发现,丹田处有了一丝真气,只是那丝真气十分稀薄,不运功完全觉察不到。
这丝真气虽然看着很少,但对他来说意义非凡,意味着就算他不能恢复原来的功力,也能将武功重新练起来!
狂喜之下,他几乎要一跃而起,但才起身,便不得不为下半身的不适而顿住了动作,只能慢慢地坐了回去。
这第一缕内力可能早就恢复了,只是他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望,已经很多天没有试过动用真气。要不是今天伤得确实狠了些,他完全想不起来运功疗伤。
这么说起来还得拜谢林以风的恩惠了?对,等他恢复了,就先给林以风两拳报答他!
不过以林以风的蛮力,他至少要恢复三成以上的功力才能揍到他,倒是急不得。如今还是要养精蓄锐,韬光养晦。
他这么一想,冷静了许多。京城是待不下去了,林以风越来越疯,他还是趁早离开,先去别处找找唐晓雾是正经。
他那令人操心的兄弟还不知道在哪里,可能还在等着他解救。
花船终于不在原处打转了,固定地往一个方向行进。也不知道林以风最后是怎么弄的,白银枫也不想去问。
第59章 求助
花船靠了岸,林以风便带着白银枫下了船。
白银枫初知功力开始复原,喜不自胜,此时表面已恢复平静。他心中已经计划离开京城,对于林以风和岸边船主的对话并不关心。
据那船主说,那胖子原来是想带人凿船的,但被船主拼命拦住了,但争夺中,缆绳就被解开了,飘到了湖里。
船主还在想办法怎么去寻他们,他们就自己回来了。由于他们还是游了一趟湖,所以钱是不可能退的。
船主还告诉他们,送酒菜的挑着担子来过了,发现他们不在,饭菜凉了又挑回去了。如果他们想吃,就回酒馆里去,再给他们热一热,或者再差人去说一声,再送过来。
林以风没人可差使,很不高兴,问白银枫道:“再热过的饭菜不好吃了,咱们再去点一桌吧?”
白银枫已无心思,随口道:“不了,不想吃。我有些头晕,想回去了。”
林以风摸了摸他的额头,体贴道:“多半是午时天热,有些中暑了。那便回去吧,到时我再让刘厨子做几个开胃菜。可惜这家酒馆的菜挺香的,我去点菜的时候就闻到了,你没口福。”
他的态度又温柔了许多,让人捉摸不透。
白银枫懒得再去寻思,上了骡车以后就靠在车壁上,假装打盹。林以风小声唤了他一声,发现他没回应,居然没来打扰他。
两人回了爱晚楼,林以风先给他倒了水,又叫人去厨房点了菜,和他吃了一顿饭才离去。
白银枫只是表现得恹恹欲睡,没什么力气,但在林以风面前一直好声好气,没显露出自己的厌倦。
林以风前脚刚走,他就一个骨碌跳起来。
啥也别说了,先打一套拳,试一下重新回来的内力!
他脱了外衣,刚刚蹲个马步,立刻龇牙咧嘴地放弃。
太疼了,王八羔子林以风,今天居然这么凶。
想了想,他换了衣裳,拿了拐杖出门。遇到一个相熟的帮工和他打招呼,他便把人拉到角落里:“兄弟,帮我个忙,去福源客栈帮我找个人。”
他塞了辛苦攒了许久的一小块碎银子到帮工手里,那帮工客气了一下,收下了。
“银兄弟要找什么人?”
白银枫在妓院隐姓埋名,别人只知道他姓银,不知其他。
“找一个辽东商人,焦博焦大爷,你就说他兄弟有事相求,在爱晚楼等他。”
白银枫上次和焦博见过面以后,就记得焦博住在何处,焦博当时说如果有事就去找他。他当时认为没这个必要,但焦博是他难得遇到的一位讲义气的好朋友,所以还记得他下榻的客栈。
先前是焦博误以为他在历练,他抹不开面子不好意思承认自己落魄,又不想给焦博添麻烦,但是现在火烧眉毛,他顾不得其他,先联系上焦博再做道理。
他心急火燎地在后院里等了半天,没等到人。
又过了一会儿,那帮工过来告诉他,焦博到是到了,但是由于他被林以风包了,所以鸨子不让他再见客。
他们在前院扯皮了半天,鸨子才收了焦博一笔钱,给焦博一个偏僻的雅间,让帮工来告诉他,如果小银子愿意见就见上一面,但是要守规矩,千万别给爱晚楼惹上麻烦。
白银枫一听,完了,他所有的底细都被焦博知道了,焦博知道他卖身,也知道他被人包占了。
一时之间,他窘迫不安,甚至犹豫要不要再去见人。不过,他转念又想,人是他叫来的,他不去也说不过去。最后只好硬着头皮,跟着那位帮工兄弟去了那个雅间。
进了门,焦博就揽住了他的肩膀:“兄弟,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咋不告诉我呢?我要知道我怎么着也会把你捞出来啊!”
一听他这话,白银枫心里登时松了一口气,苦笑道:“这不是不好意思吗?”
“我知道,嫌丢人是不?别这样,谁还没有个为难的时候。你在这等着,我去跟鸨子说,把你赎出来。”
白银枫连忙拉住他:“不用赎身,她没我的身契。我现在就是……就是手里没盘缠,想悄悄出京。我的那个客人太烦人,撑不下去了,得走了。”
焦博愣了一下:“哪个混蛋?我帮你揍他!”
白银枫最怕的就是焦博和林以风对上,一旦他们打起来,表面上看焦博可能仗着参客的体力能压过林以风,但林以风财大气粗,又阴狠无情,要是吃了亏,必定会在别处讨回来。他现在还记得林以风当时一脚踢在那个胖子身上,发出巨大的皮肉撞击声,也不知当时那胖子骨头断了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