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反扑计划(29)
于顽眉头紧锁,把荆澜生护在身后,黑眸幽暗,冷冷地开口:“人呢?”
黑衣人嗤笑,“急什么,马上让你去陪他们!”
十几人冲过来,于顽绷紧脊背,快速想着怎么让荆澜生避开混战,耳后传来一声轻笑。
快得像听不见一样,于顽瞳孔几乎没捕捉到人是怎么冲出去的,荆澜生一拳一个,肌肉绷紧了白衬衣,撕开大汉们重重的围堵。
于顽迅速跟上,分担走一部分的攻击。一时间,拳肉碰撞、骨节碎裂混合惨叫声。
到底人太多,于顽被横空锁住,打红眼的大汉举起块石头,高高地向于顽扬起。
石头重砸到肉,发出一声闷响,大汉癫狂的表情在眼中定格,于顽瞪大眼睛,眼里下一帧画面从大汉切换到挡在他前面眉头微皱的荆澜生。
“荆澜生!”
大汉咬牙切齿再次举起石头,一声枪响骤然震动山间!
大批黑衣特警围上来,制住了剩余的人。高行急跑过来,问道于顽有没有事。
于顽像是听不到,机械地把荆澜生扶起来,荆澜生站起来仰头转了转肩,对于顽摇摇头示意没事。
于顽晃过来,忙让高行带着小队往前搜寻人质的踪迹,自己带着荆澜生走向警车。
荆澜生看了眼失魂的于顽,轻咳一声准备重复一下自己没事,咳声引来快溢出眼眶的焦急和担心,话到嘴边的荆澜生又咽了回去。
偶尔疼一下,还是可以的。
警车内,于顽强硬地剥开荆澜生的衬衣,露出硬邦邦的**上身,热汗滑过小麦色胸膛,胸口肌肉还在微微跳动。
于顽绕到背后,查看被石头砸到的伤势。
背肌绷得很紧,左肩下方一大块地方颜色明显和周围不同,淤青颜色慢慢变深,围住中间的一点赤红,应该是石头的尖锐部分砸穿的。
于顽眉头快拧成麻花了,这荆澜生身骄肉贵还好意帮忙,怎么好意思叫别人负伤回去啊?或许还应该加面旗子,见义勇为?
该死,越欠越多。
警车内突然的沉默和嘈杂的外面对比强烈,于顽呆呆地开口问道:“疼不疼啊?”
问完后立马想把自己舌头咬掉,那这能不疼吗?小荆总恐怕出生到现在没这么惨过吧?
此刻,被贴上身骄肉贵标签的小荆总动了动肩,努力想感受到更多的疼痛,于顽见状忙把人又按下去,高行上车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自家老大于顽,把赤着上身的美强惨小荆总按住不让人起来,嘴脸奇怪。
高行咳了两声,跳上车来。于顽忙问有没有找到人质。
高行摇摇头,正色道:“山坡上有个土窑,里面倾倒了许多废瓷器,除此之外,没有发现疑似受害者出现。”
怎么会?
于顽垂着头盯着鞋尖,鬓侧头发被打湿黏在一起。
是幌子,从卡车抽烟的那两人那儿开始,就是幌子。人在那里被换在了另外的车辆。
于顽跨出车门,朝蜿蜒公路那头望去。
跟丢了。
4月25日晚十一点,警铃在山间盘旋,警员们把参与袭警的黑衣大汉一个个拷上警车,这场计划清除山林别墅性犯罪案余疑的行动宣告失败,刘杰带领的执行小队空手而归。
靖宁市局会议室,刘杰、于顽坐在下座,主位上的马局面色凝重。
马局:“于顽,首都那边给了多少延时?”
于顽:“三天。”
马局又问道:“刘队长,今天的行动有任何发现吗?”
刘杰挺直腰板,“没有,但仍存……”
马局抬手打断刘杰,站起来,两鬓的须白将那双老练锐利的眼睛衬得更为黑亮,“肩上的徽章是荣誉,是责任,也是法度。”
刘杰沉默下来,马局声音低浑,“公众没有那么多时间宽限给我们,我认为,杨姗坠楼案、山林别墅性犯罪案、丛万山死亡案,三案合并审理,其中犯罪嫌疑人丛万山死亡,案子不攻自破,其余犯罪嫌疑人交正常流程审理。”
话说得很清楚了,案子现在不结也得结。
于顽坐在椅子上没再发言,散会后,马局停到他身边,“没有案件是完全和刑事课本上的例题一样,现实更多的,是无力破解的疑问,我们要做的,是最大限度地证明公正。”
马局的决定无可厚非,外界的压力传不到于顽这儿来,于顽也能理解他。
但,于顽做事从来不会不明不白,他要知道的,那就必须搞个清楚。
从会议室出来已经快到一点,刘杰无奈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说搭他回家。
时间也不早,也不怎么顺路,于顽推道不用了。
刘杰看着于顽叹了口气,没再勉强。
凌晨的公路和山间没什么两样,于顽想拢外套却发现自己只穿了件短袖。
哦,自己扒荆澜生衬衣的时候太用力,给人扒坏了,自己的外套给荆澜生穿着了。
小荆总被助理接走了,想到荆澜生背后的一片暗淤,于顽心里堵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侧一阵凉风,黑夜里如鬼魅的豪车擦过他身边后,拐弯横在他面前。
甩车门的声音在半夜尤为刺耳,萧栏没什么表情,堵在于顽面前。
第24章
路灯的光仿佛经历日食一样昏暗下来,于顽黑眸无温,抱手示意有屁快放,但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眼前这个准犯罪嫌疑人放什么狠话,索性转向离开。
懒得和你耗,看老子收集证据,送你进监狱。
“呵。”萧栏轻笑一声,“所以你的副作用是失忆。”
于顽对记忆一类的词很敏感,他不知道萧栏怎么精准踩中重点,但他没打算从他这儿知道答案。什么空话也没接,径直朝前离开。
“真是幸运,就是有点棘手。”
萧栏盯着他没半点停顿的身影,又想起另一个不知死活的人,脸一下子冷了下去,本就极具侵略感的面相又坏几分,平添几分煞气。
“还没找到?”
旁边人把头低下去,“还没有,萧总,今天又增派了人手,应该很快能找到。”
萧栏甩手上车,“再找不到,明天你们所有人都给我滚去南非!没用的东西。”
于顽在路上被萧栏堵了几分钟,现在才走到一半,时间已经快两点了。
于顽抬头伸了伸腰,叹了一声,没个代步工具还是不行啊,尤其是在今天工作强度太大的小破车罢工的时候。
一辆白色轿车缓缓停在于顽身旁。
又来!?
车窗缓缓落下,于顽退后两步保持着距离,看清脸后楞了一下,倒是没想到是他。
“好久不见。”裴野来声音和他人一样,在冷清的下半夜里居然生出种见初阳的舒适感。
“搭你回去吧,如果是这条路的话,刚好顺路。”
上天原来听到了他的心声了,于顽道声谢后上了车。
车子开得很慢,路灯慢悠悠地晃过。黄色灯光歇在裴野来的镜框上,映入黝黑如潭的眼瞳中。
“你工作到这么晚吗?”于顽礼貌地向半途冒出来的‘司机’搭话。
“嗯,夜里常常是患者情绪最不稳定的时间段,过去帮了下忙。”
真敬业啊,要不把人弄到市局来?
“案子进展还好吗?”裴野来问道。
“嗯,明天应该有通报了,我就在这下吧,多谢了。”
“没事,顺路。”
车停稳,裴野来在储物盒里拿出盒东西递给于顽,温声道:“看你脸色不大好,这个安神助眠效果还可以。”
是盒百合莲子花茶,没等于顽摆手婉拒,裴野来打趣道:“拿着吧,这可比上医院成本低。”
于顽大方接过,“谢了啊,裴…医生。”
白色轿车安静驶离,于顽走到家门口都没摸出来钥匙,无奈呼叫老伍。
老伍穿着花裤衩来开了门,碎碎念道:“又不带钥匙!正做梦彩票开奖呐。”
于顽昂一声,飞扑到小院儿的沙发上,还是展弋非要弄过来的,说下次被赶出来就睡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