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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偏执音乐家+番外(33)

作者:你欲何为 阅读记录

昭昭又夹了一块肉,问道。

“蒋景呢?”

“在屋里睡觉。”

白欲用手撑着脑袋,坐在了昭昭对面的位置上。

昭昭也不催促她,过了好一会儿白欲才再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今天他怀疑我,但霍如的事和我没关系,即使我确实想过,但我最后也没去做!我原本都找好了人,但我后来还是取消了这个计划!昭昭,你调查过我,你应该是知道的。霍如的死太巧了,说我不开心是假的,但那也只能说我心里阴暗,我的手还没脏到那个程度。”

昭昭低着头,手扶着额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向来不看好他们。

到了今天,好像一切在她心里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你和他还有什么误会吗?”

“我师弟之前留给我了一样东西,我没告诉他是什么。”

“嗯?”

“我师弟的一截手指,不过已经烧掉了。”

“哦。”

“骨头给宗冉冉喝了。”

呕!

听到这句,昭昭几乎是条件反射,瞬间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扶着椅子就冲到了卫生间。

她满脑子都是刚才吃下去的那块红肉,害怕白欲这个疯子别什么都做的出来。

昭昭扶着马桶站起来,大骂白欲。

“你有病吧!”

“这真是猪肉,你不该怀疑我。”

听了白欲的话,昭昭就这么背对着他站着,但觉得如芒在背,迟迟不敢转过身去。

直到她渐渐平复好自己的情绪,跨出卫生巾一把拿起扔在桌子上的包,离开了这间房子。

“我该走了。”

电影里有人用陀螺来分辨梦境与现实,而他们除了相互折磨找不到另一个办法分辨现实。

蒋景这一觉睡了后半夜,黑白颠倒让他更加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久到他好像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他为什么在这睡着了?

他什么时候睡着的?

“怎么了,醒了?渴了吗?”

白欲察觉到身边的人坐了起来,顺手给蒋景拿了杯水。

但对上的却是蒋景茫然的表情。

“怎么了?”

蒋景喘着气,觉得胸口有什么堵在哪里,像是做了一个难过的梦,但醒过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夜安静得吓人,蒋景觉得自己能听见胸口中砰砰砰地跳动。

他抬头对着白欲的眼睛,大概半支烟的时间,他才回过神自己在床上这件事。

“没事。”

他缩进被里,背对着白欲。

他记起来自己做了一个什么梦。

他在梦里杀了白欲,宛如白欲杀了自己,又宛如自己杀了自己。

他想,是白欲需要他,他们才会纠缠不清。

可当他再次看见白欲在自己面前时,他就知道了,他也需要白欲。

白欲轻轻掖好被子,独自出去到阳台上点燃一根烟。

看着天上黑压压一片,不知道多深多远。

他想起来高考那天,数学怎么都解不开的最后一个问题。

他解不开那道题是因为他做错了。

现在他又有了解不开的迷题,是不是,也因为自己错了。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错了。

没有老师会在这份答卷上打上一个鲜红的叉。

但他透过黑漆漆的夜,看到了尽头。

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红色的叉。

白欲把烟头举起来,星星点点的火光不是明星,他有点讨厌自己这个样子。

他好难受。

无论是学医还得弹琴,他都曾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后来才发现自己早已泯然众人。

他好难受。

白欲开门,看见蒋景躲在被子里迅速关上手机。

“真是笨蛋,还漏着缝隙。”

白欲勾起嘴角,发自内心地笑笑,却默不出声回到蒋景身旁躺下。

两个人都秉着呼吸听着外面的钟,滴答滴答。

渐渐地,大概是过了好久。

蒋景听见身旁的呼吸逐渐又节奏又平稳,这才蹑手蹑脚地起身。

白欲闭着眼睛,听见卧室门被拉开后,再就没有了脚步声。

“走了吗?”白欲心想。

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蒋景挖出去一并带走了一样,不然怎么会这么疼。

是心口血流不止,他想去捂住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是在流泪。

白欲轻轻的把眼睛往被子上蹭一蹭,他不敢起来,害怕蒋景还没走吓到他。

他攥着拳头的手渐渐放松,向蒋景睡得那边探去,被子下的温度还有没有散尽。

床上留下了余温,却没有人,好像在提醒他已经被选择抛弃。

直到他又听见了脚步声,蒋景向他走来,脚步声越来越重,最后在床边停下。

白欲精神紧绷起来,他欣喜蒋景会不会选择留下,又害怕蒋景是不是发现自己装睡。

蒋景看着黑夜下的白欲。

白欲的脸大部分被被子遮住,只漏出一点。

他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俯下身给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亲吻。

这个姿势让他差点站不稳,踉跄了一下,不过好在扶住了床头。

白欲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肩膀微微抖动,但是始终不敢出声。

他想起来上一次这样,蒋景还温存的对他说。

“白老师,我想听听你的声音。”蒋景当时是这样说的。

但是白欲现在不敢出声,他知道,蒋景现在是不想听见自己声音的,或许以后都不会再想听见自己的声音了。

“他不再需要我了,但是我需要他。”

白欲是这样想的。

“但我不能不爱他,哪怕他不再爱我。”

直到发觉蒋景没有站稳,本能反应的想要抬手保护蒋景,导致胳膊动了一下。

蒋景察觉到后,惊恐的后退几步,接着确认白欲在没反应,才下定决心退出去。

咔哒。

直到白欲听见了,这是房门被锁上的声音。

他拉过蒋景盖得那边被子用力的擦了吧脸。

没有穿好衣服,就直接下床走到了落地窗边。

白欲倚在玻璃窗边看向楼下,蒋景刚好走到这里,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满是心疼。

昭昭带着一个口罩和鸭舌帽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去还是能被认出来,挥手带着蒋景上了出租车。

他回头看了一眼厨房放着的一拍刀具,他想随便挑一把,冲下楼把昭昭碎尸万段。

再把蒋景给带回来,他想恳求蒋景原谅自己,如果蒋景不愿意就拴在这里。

那是那天蒋景亲口承诺过自己愿意。

但他只是点了一根烟,狠狠的抽过一口,扔了下去。

车已经开走了,那个烟头不偏不倚刚好掉在了昭昭站过的地方。

对于白欲和蒋景,他们除了爱,再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爱的东西。

昭昭把自己在校外租的房子让给蒋景住几天,她已经无所谓了,学校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也在西城找好了份工作,过几天就可以先搬走了。

她总是这样,她觉得自己喜欢多管闲事,却每次都克制不了自己。

她觉得这才能和白欲划清界限,免得总是被说他们是一路人。

一大早,蒋景就接到了霍伟峰的电话,让他去医院。

蒋景做了最坏的打断,也不过是关于蒋媛出了什么事。

但他安慰自己,总不会是什么大事。

他看着白欲给自己发的消息只是回复道自己很好,就匆匆去了医院。

他不断的搓手揉鼻子,觉得手脚冰凉地走进重症病房。

他觉得真冷。

蒋景想起来白欲从前刚给他讲过,重症病房里的仪器对温度和湿度都有要求,所以一直会比其他地方冷一些。

“小景,之前你妈妈不愿意叫你来,但我想着你还是该来看看,医生说也差不多是最后的时候了。”

霍伟峰红着眼睛,拍拍蒋景的肩膀,这次蒋景没躲闪,他只是觉得太冷,冷到腿脚都站不稳,整个人跌倒在病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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