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糊小演员没有自由!(28)
“戚缘,你可以把这些录像信息给我,让我去报案吗?”
“不,我暂时还不想让他们这么死。”
“那你要我做什么,如果这样残害人命践踏人权的事情还不至于让他们死,那我该做什么?”
“你还需要发现很多东西,我也是。”
梁兴无法揣摩戚缘的目的,仅靠戚缘的一面之词他不能给上头交差。他要找到壬幸和公司改造人体和进行谋杀的物证,才算完成任务。
梁兴只能继续前进。
到了壬幸的房间前,梁兴听到了钢琴声。难道那两人在房间深夜弹琴,这么有雅兴?
梁兴趴在门上,从袖子里滑出录音笔,开始记录那两人的交谈信息。
和着琴声的,是古怪的人声——深浅不一的喘息。梁兴看不见,只能从声音里解读出他们的动作,被快感压抑的喉咙、被反复触摸的四肢,被亲吻的嘴唇,撞击……
带有某种液体的手指剪开的粘稠声音,身体在汗水中晃动的摇曳声音,低沉的喘息。玫瑰**到花瓶里的声音,花被扯出来带着水的声音。
一滴不安分的水从花茎底部滴落到瓶中,幽深的水面一片涟漪。
梁兴心里的酸楚像是被榨得干瘪的橙子,他迷茫地,几乎可以说是情不自禁,而捂住了嘴。牙齿在舌尖和下唇间卡壳,为了忍耐而要命地碾磨。
欲盖弥彰的钢琴声到了高潮阶段,爆裂的速弹过于激烈,要撕毁耳膜那般。在热情无比的琴声下面,混杂着调情人声的急促呼吸被生生割裂,那是口腔在肌肤上吸出吻痕的声音,牙齿在肉上留下痕迹的声音,舌头打颤发出的求饶声——
梁兴脑子里的玫瑰花瓶被一个陌生人的手打碎了,溶液和陶瓷碎片洒了一地,寂寞的玫瑰躺在幽幽的月光下,宁以残花姿态凋零也不可能属于他。他只好咬住自己的手,在无尽黑暗中痴傻的漫游,因为听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春.宫而有了诡异的反应,身下的根苗破土而出。黑夜和月光滋养了阴私的欲望,他的爱慕、敬佩、说不清道不明的偶像情节,被扫进垃圾桶。黑暗深不见底。
“梁兴,你怎么了?”
戚缘的幻影出现在梁兴眼前。幽灵病毒没有控制梁兴的听觉,录音笔这种简单的机械也不会被木马控制。所以戚缘并不知道梁兴身上发生了什么。钢琴声、爱语,以及被撕裂的情与欲,都只能——只能属于梁兴自己。
梁兴缩下去,颤颤地摇头,拒绝去触摸自己身体的反应。他的脑子里只有一支破碎的玫瑰化作芳香迷雾,让他昏头转向。
“小、梁、兴!”
戚缘的幻影岔开双腿骑在梁兴身上,妖娆地按住同盟的脑袋,幻影的手穿过人类的脸庞,在额头落下一个亲吻。
可对于梁兴而言,戚缘的诱吻所来带的柔声,在房门背后暗约私期的勾连面前,显得讽刺又滑稽。
梁兴试图用痛觉逃避这一现实,然而双方夹击让他失神崩溃。
录音笔里只有两句人话含有信息:
——“尹至,只有我才让你这么舒服,对不对?”
——“别叫我那个名字。”
接着,便是无止境的喘息。
“梁兴,你听到他们说什么大秘密了吗?老董也在?他们聊什么了?”戚缘因为收不到信息,非常怀疑梁兴听到的东西,“梁兴,你是不是生病了?”
梁兴沉默着摇头,脸色闷红,头发被汗水拧成一股股的。突然,他像是烂了翅膀的蝴蝶要挣脱命运而跳进烛火,伸手摘下被病毒入侵的义眼片。
视觉信号被切断,戚缘的幻象随之湮灭。
就这样,梁兴孤独地沉在月光中,莫名其妙累得虚脱。他松开手,盯着被汗浸透的义眼片傻笑。
“谁?谁在外面!”
壬幸察觉到外面的动静。
沉迷欲望的董先生也发现门口可能不对劲。里面的人在控制中枢关闭了出口,梁兴无路可退。
难道自首还还能减轻罪行吗?
梁兴苦笑。
他没有戴上义眼片,而是正经地,以一个失恋小男孩的样子,捂着有创伤的眼睛,推门而入。
董先生的西装是敞开的,梁兴只能看见他的背影。而壬幸被抵在墙上,被董先生抱着,双脚缠着男人的腰,赤裸的双臂抓着那个男人的衬衫,脸色轻浮的红晕,像是喝醉了那般。
现在梁兴能看见壬幸的手脚——因为没有衣物覆盖,双臂双腿与仿真义体的连接处如游丝暴露出来。
“抱歉,我发现我的眼睛坏了,我不知道明天怎么去上班,打扰了……”梁兴红着脸把坏掉的义眼片拿给壬幸看,像是小孩子认错一样。
壬幸笑了,那双被后期制造接上的义手挽着董先生的脖子,在男人布满薄汗的耳侧落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