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

就你这手气……做什么清十八罗汉，你能组出四个杠吗？！

[私聊]你悄悄地对[金银花露]说：又要哪张？

[私聊][金银花露]悄悄地对你说：还是[三万]

洛城：“三万。”

叶今银：“杠杠杠！”

脆片饼干：“下一把换位置，我总觉得这位置手气好差！”

麻将牌在桌上滚动的声音仿佛催眠的音符，洛城单手撑着下巴，眯眼看牌型，脆片饼干正每摸一张就皱一下眉，显然手气很糟，炸毛则目光时不时放空，可能是在紧急补课认番型，叶今银则像个老手一样，不论摸到什么牌，表情都没有太大变化，很是游刃有余。

……只有桌上另一个人知道她一手烂牌。

洛城摸出一张二饼，沉默了一瞬，又把二饼打了出去。

有这张二饼，他就可以胡自摸清一色了，不过——

[私聊]你悄悄地对[金银花露]说：哪张？

[私聊][金银花露]悄悄地对你说：你人真好QAQ

废话。

[私聊][金银花露]悄悄地对你说：一定是我什么时候帮你挡过核弹

[私聊]你悄悄地对[金银花露]说：滚= =

[私聊][金银花露]悄悄地对你说：[六饼]#伸手

洛城：“六饼。”

他们点了一堆吃的，没多久三千也来了，并对他们这种“打牌不带我”的行为发出大声谴责，然后大家就开始轮换，一直打到包厢时间结束。

洛城没想过真在游戏里睡觉，所以后半程休息时便打开了窗户，让风透进来，金陵寒冷，但江面并未冻结，只有碎冰漂浮着，百姓将河灯抛在河面上，点点灯光通过冰面的折射，仿佛群星坠落河面，连成一片温暖的灯火。

他们打麻将赌的是桌上的糕点，谁输空了就再补，到最后所有人面前几乎都空了，因为边打会边吃。

下桌后，三千拉着脆片饼干去打战场，她最近很想刷够贡献换马……可能是因为之前龙吟天下骑着马在她面前炫耀，而炸毛则就近找了个地方打铁。

自从进了银羽岛，他每天都在做机关，同样是机关师，银羽岛似乎更偏向于提前准备机关摆成阵法的方式，这种打法可以说是单刷人的福音，而飞花派则更精于暗器，当然，不论哪个门派，最终都会殊途同归，成为优秀的铁匠= =

叶今银和洛城也散了，谁都知道叶今银头顶着大鱼是要去哪，金陵的河有那么多……不过洛城原本是想返回帮会领地下线休息的，去找车夫的路恰好和叶今银同路了一段，一错眼，有几人故意挡在了他们前进的路上。

最前面那人id[四时奇]，洛城一眼看过去有些眼熟，但并未想起是谁。

叶今银：“？”

洛城皱了皱眉，正要开口——

叶今银：“签名不支持写在身上噢，下线就会刷新掉。”

四时奇：“……我不是来要签名的！”

叶今银：“哦，那是要拍合照吗，站桩免费，摆pose加钱。”

对面人似乎忍了忍，酒楼的灯笼左右摇晃，他的表情有一半藏在阴影中，显露出微微不耐烦的神态：“别装傻了，阔疏门大师姐，几个小时前不就是你带着其他人把我帮会里的人骗到迷宫里？”

他念“阔疏门大师姐”这几个字时，明显很阴阳怪气。

叶今银则并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原来风落长安加入了你们帮会啊？”

四时奇：“……”

风落长安当然不是他们这个小帮会的。

他“哼”了声，让身后帮会的人跟着散开，但依旧把叶今银与洛城夹在中间，主城没法动手，但这样跟着，还靠那么近，显然是要故意恶心人。

洛城突然说：“你是《纵横阴阳》的玩家？”

《纵横阴阳》是一款仙侠背景的VR网游，在《侠客行》出现前很热门，大部分侠客行玩家都曾玩过这款游戏，部分侠客行帮会也是直接从纵横转移过来的。

四时奇：“呦，焚月教大师兄终于把我想起来了啊？难道是因为想到了我之前在纵横杀了你十几次？”

洛城：“没印象。”

[私聊]你悄悄地对[金银花露]说：但是我仇人基本都是从纵横带过来的

[私聊]你悄悄地对[金银花露]说：骗进迷宫是怎么回事？

[私聊][金银花露]悄悄地对你说：你打擂台的时候地图频道有点不干不净

[私聊][金银花露]悄悄地对你说：稍微做了点清扫工作，我觉得焚月教下面的迷宫还挺有意思的，所以推荐他们下去玩玩，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散布某人的黑历史上

某人：“……”

他想他知道为什么叶今银没去钓鱼了。

四时奇已经把矛头转向了叶今银：“原本看你在论坛名声不错，被刀客说成什么刀客之光，还以为你分得清好坏，结果还不是物以类聚，收毒瘤进帮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叶今银已经开始填写游戏内举报信息了。

但是她目光一扫，突然发现洛城的身影在变淡——

[私聊]你悄悄地对[洛城]说：别动手！

[私聊]你悄悄地对[洛城]说：我明天还要去清平坊呢，不想现在就去蹲监狱#擦汗

[私聊][洛城]悄悄地对你说：……

[私聊][洛城]悄悄地对你说：我退队

叶今银手腕一动，双刀同时出鞘，四时奇猛得后退了一步，仿佛受到了惊吓。

洛城：“……”

他看懂了叶今银想表达的态度，解除了遁影状态，重新现出了身形。

——要是他动手，叶今银也会动手，不管什么退不退队，要坐牢一起坐。

四时奇和他带着的帮会其他人似乎都有点被吓到，但紧接着他们意识到在主城动手，吃亏的并不是自己，因此表情似乎更嚣张了点，四时奇正要再说话，突然发现没法出声了。

举报成功，他被“禁言”了，不仅没法说话，也不能在任何公开频道发信息。

叶今银：“我猜你会去论坛挂我，不过无所谓，我也没兴趣去听其他人说洛城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想被拉着当裁判，你要是有这个需求，可以去找别人。”

她当然知道亲友有黑历史，有一个团……说不定更多的仇人，但她的位置不会是裁判。

即使自己人未来做了什么让她失望的事情，她也不会站在外人身边指责对方。

洛城：“……”

叶今银给他使了个眼色，但在离开前，洛城一眼扫过，勉强自己记下了这些人的id，把他们都加进了仇人列表。

焚月教大师兄不记仇，除非仇人躲在主城不能动手。

两人轻功都很高超，只要不想被围堵，随时可以离开，叶今银和洛城很快在金陵叠恨楼对面的高楼聚头，洛城突然说：“我想起来他是谁了，在纵横阴阳也是个帮主，鸡哥让我杀他时，说是接了杀渣男的仇杀单。”

至于具体情况，他没问，不感兴趣。

叶今银叹气：“他后来找你寻仇了是吧，还追到这来，也太小气了，不都带人埋你十几次了吗？”

洛城：“= =”

洛城：“所以后来我把他杀退服了。”

短短一句话，叶今银听出了其中的腥风血雨，当然，腥风是洛城的，留给四时奇的只有血泪。

退服后说不定还被挂论坛嘲笑了……难怪他那么恨你啊。

夜风吹起叶今银斗笠垂下的轻纱，或许入了列星门的玩家都喜欢站在高处，叶今银抬手放在额前，试图分辨出哪里的灯光在河面，哪里又在岸上，或许水中也有岸上的倒影……她一回头，突然发现洛城沉吟片刻，似乎要开口说什么，先一步道：“不用太感动。”

“毕竟我是给你挡过核弹的人。”

哪辈子的事？

“当然啦，你也值得，毕竟你是打麻将给我喂牌的好人。”

脆片饼干：“打麻将喂牌？”

叶今银：“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