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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七零福气包的对照组(38)

作者:雪下金刀 阅读记录

“后来,神婆因为其他的事情被抓走,大家踹开她家门的时候,她家穷啊,什么都没有。神婆的孩子有先天性脑炎,要钱,要很多钱。她也是活不下去,才走上那条路,却害了邓老太男人一条命。她被抓的时候,哭着朝邓老太说对不起,她不想害邓老太男人的命,但当时孩子要看病,要钱,邓老太要是把男人送去医院,就不会再找她了,她给的那些土方子有一些消炎的东西,但是作用太少了。”

这也是宋二婶坚信,科学才能让人民过上好日子的原因,那些悲剧,她见了太多太多了。

众人听得唏嘘不已。

难怪刚才邓老太是最后一个下跪跪拜福团的人,或许她想到了自己丈夫的死,有过犹豫,但看到福团的“神迹”,她仍然跪下来,选择了向熟悉的“神佛仙女”低头,担心惹得神佛仙女不快,要天降惩罚。

当看到靠着现代医学救回了队里的鸡,邓老太悲从中来……她悲,自己的男人终究枉死。她喜,队长大声告诉所有人世界上没有仙女,那样的悲剧,终究不会发生了。

她的膝盖,终于不用向仙女弯下去。

刘添才冷冷看向年春花:“现在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反迷信了吗?我们不是要故意难为你,迷信,是真的能害死人。”

甚至于,别说是假的,哪怕是真的仙,队里也不会宣传。一旦宣传迷信、宣传福气、宣传真仙,会有多少浑水摸鱼的人冒出来利用大家的迷信赚钱?

人和社会要想发展,就一条路子:走科学,至少科学能够验证,不会利用人的蒙昧害人、赚钱。

队员们一时都感触颇多,刚才只觉得年春花说福团是仙女可笑,现在,她们却觉得可恨。

你年春花现在四儿一女,日子过得不算顶好,可也绝对说不上差,在这儿讲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干什么啊?

还有福团,福团还小,才七岁,可七岁的孩子还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顶着仙女名头的福团仍然白嫩圆润,像是个福娃娃,可此刻却叫队员们觉得可憎。

多少人借着“仙女玉皇”的名头,利用大家对未知、迷信的崇拜恐惧赚钱,越悲惨贫穷的家庭越容易信这些骗子,寻找心灵依托,最后陷入更深的漩涡。

一个队员气不过:“神婆骗人是为了赚钱,春花婶儿这么迷信,让大家跪拜福团是为啥?”

花婶儿啐了一声:“虚荣呗!想让大家都觉得她家有福,福团有福,我们跟她和福团比起来,那就是她脚底下沾的泥点子。”

“要不然,她怎么看着大家跪拜也不知道搀扶起来,咱们退一万步说,假设那个草药真有作用,都是乡里乡亲的,当初你年春花家遭难的时候乡亲们没少搭手,怎么现在你救一只鸡,就能眼睁睁看着七八十岁的人跪拜你和福团?”

群情激奋,年春花里外不是人,这个难受啊。

她总觉得她吃了莫大的冤屈,神婆骗人是神婆的事儿,人家福团确实有大福气,就是和大家不一样啊。

人群里,年春花的几个儿子拼命朝她使眼色,让她快回去,几个媳妇更是低着头不敢见人。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啊!

这是现在时代好,换成以前严苛的日子,就妈今天的所作所为,就能害了一大家子。

年春花顶着众人的嘲讽,灰溜溜地回去,洪顺叫住她:“等等。”

年春花回头,皱着脸:“书记,又咋啦?”

洪顺拿着那株谁都没见过的植物:“这株草是福团发现的,既然大家都不认识,我会带去市里让人辨认、检查,要是是什么新物种,我也会派人来通知你们。”

洪顺是个好书记,赏罚分明。

何况,他心里记着年春花当初领养福团的事,虽说年春花动机好像不太单纯,但是她毕竟没文化,洪顺现在还真能和她计较不成?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差不多了。

只是福团……洪顺心里叹气,这小孩儿真不像一般小孩儿,开口闭口就是福气,满嘴的她感觉如何如何,仿佛她感觉的就会成真,迷信得不像朝气蓬勃的小孩儿。

洪顺上前几步,蹲下身平视着福团:“福团,你要好好学习,学习才能过上好生活。”

学习才能摆脱蒙昧的习气。无论运气好坏,只仰仗运气,都是最不可取、最被动的。

洪顺谆谆善诱,福团却有些不适地扭动身子,小脑袋从洪顺的掌下滑出去,别开头,她不大喜欢这个书记。

福团听不懂这些大道理,她只看到洪顺过来后,原本崇拜她的那些人就都变了,至于学习过上好生活?她早就有感觉,她有天大的福气,会过上比队里所有孩子都好的生活。

福团贴到年春花身后去。

洪顺笑了笑,也没多想,果然是个小孩子,还很害羞。

洪顺直起腰,又亲切地问楚枫楚深:“你们俩上学了吧?上几年级了?”洪顺这几次来视察,无一例外见到两个小孩儿帮忙,勤快又细心,他下意识就觉得,这么懂事、这么有分寸懂礼貌的孩子,是上了学的。

“我们没上学。”楚深丝毫不畏惧地看向洪顺,“我们明年上学。”

“哦?”洪顺有些讶异,这么大方得体,居然还没上学?

刘添才笑着说:“书记,你忘了,上次你来开会就见过他们,他们就是陈容芳的儿女。”

一说起陈容芳,洪顺就有印象。他啧啧称奇,变化实在太大。

那次他来的时候,两个孩子都怯懦、畏缩,不敢正眼看人。现在却变了,两人都抽条了些身高,楚深眉宇间有股英气,肌肤色泽是健康的小麦色。妹妹楚枫稍白一些,内敛坚定,柔和得像月光,又像清竹一样,静静地站着。

和往日差距太大。

楚枫楚深那时天天被年春花骂是瘟鸡崽子,小孩子自尊被伤到后,不敢出门,害怕见人,觉得别人都在嘲笑他们。精气神便慢慢畏缩下去。

后来,楚枫带着楚深到处找知了壳,在山上、田野间到处跑,运动真能改变人,他们的气质也慢慢发生变化。

洪顺再度颔首:“都是好孩子,以后肯定学习好。”

不远处的年春花就将嘴一撇,书记注定要走眼了,只有她才知道这两个瘟鸡崽子最后的下场。年春花又握紧了福团的手心,只有福团的福气才是最大的。

这次队里踩了狗屎运,居然治好了鸡瘟,才显得福团的福气淡了。

也怪她……调子起得太高了,导致跌得惨,不然,现在大家围着夸赞的照样是福团。

有了福团,大家都敬着她家几分,任何好事儿都是她家的。

年春花抱着美好的期望回家去。

夕阳彻底散去殷红的裙摆,黑夜拉着优雅的小提琴进场,蛐蛐儿为之伴奏,夜晚再度降临在小小的生产队。

疲惫一天的人们也歇下。

夜晚时分,陈容芳和楚志国正要歇息,听到外面鸡叫、狗闹,一团闹哄哄的,二人连忙披好衣服出去,一出门,刚好撞上回来的宋二婶。

陈容芳问:“二婶,外面怎么了?”

宋二婶摇摇头,瞥了眼楚志国,叹一口气:“春花儿家的鸡遭鸡霍乱了。”楚志国脸色微变,但并没跑去打探年春花家的情况,脚步就跟扎根似的待在原地。

陈容芳有些惊讶:“咋会?队长不是派人给他们消毒了吗?”

宋二婶指了指脑子,示意这儿有问题:“她蠢啊!春花儿觉得队长派人消毒,反而显不出福团的福气了,一个人把笼子里的生石灰全部铲干净了!因为她和白佳慧打了个赌,她为了赢,就干这种事,现在她家正在闹呢。”

宋二婶实在不知道年春花是蠢成了什么样,本来她家的鸡一直没得鸡霍乱,是好事儿啊,可是再大的好事儿也经不住这个作法吧。宋二婶对楚志国道:“志国,你妈之前也不是这个样子,她现在咋成了这个德行?是不是老年痴呆了?可是你妈才四十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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