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爱人+番外(2)
我又不是真的想挖墙脚,只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怨不得我。
我慢慢悠悠地下楼点了一杯咖啡,嘱咐咖啡师多加两泵糖浆。那个惹人厌的老板又冒出来,幽幽地说:“过量摄取糖分,容易早衰。”
我瞟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比起早衰,我更关心我的贫血和低血糖。”
“啧,”他上下打量着我说,“难怪白得像吸血鬼。”
“……”
我懒得再多话,转头问他:“你今天不用去接老婆下班吗。”
展厅老板肉眼可见地垮了脸,撇撇嘴说:“今天周二。”
哦对,想起来了,他们家接送老婆上下班是轮班制。
我忽然起了坏心思,故意戳他痛处,支着下巴不紧不慢地说:“我一直很好奇,你那么爱他,为什么会接受第三个人?”
对面高大英俊的男人果然瞬间变得可怜巴巴,叹了口气说:“就是因为太爱他了。”
“是么……”我摇摇头表示不解。
喜欢的东西当然要独占,没道理分出去一半。
但爱……算了,爱这种东西与我无关。
作者有话说:
两攻一受 三人行he 没有0.5
(文案不能明示恩劈 只能放这里 抱歉)
第2章
晚上回到家里,我洗了澡躺在床上,忽然想起白天对林雾秋说的话,又下床把箱子拖出来,从里面翻出一个旧手机。
当初离开时我只带了一个小行李箱,装着护照和一些现金,还有几件换洗衣服。落地第二天我换了新的手机和电话卡,旧手机丢进床头柜,再也没有打开看过。
我没有什么不能割舍的,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寄人篱下那几年,我受够了来自所谓上流社会的审视和规训,也受够了宋禹川一家的伪善。国外的环境说不上多好,但至少荷兰人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刻入基因,只要遵守公序良俗,没有人在乎我是谁、我怎么活。
对于我的离开,宋家只当是跑丢了一条狗,无人在意。
于是我潇洒快活地过了四年,偶尔快乐,大部分时候颓靡,手头不算富裕,也不至于拮据。
也可以说,我过得不错。
原本我准备过段时间回国把最后剩余的一点杂事处理完就离开再也不回去的,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到宋禹川和林雾秋,又让我想起一些遥远的往事。
我给旧手机充上电,不多久屏幕亮起,开机发现收件箱和通话记录空空荡荡,不知道是没有人联系过我,还是电话和信息储存的时效有限。
我看着屏幕发了一小会呆,想起去年某段时间我曾出于好奇咨询过NVVE安乐死相关的问题,然后发现自己达不到法律允许的标准,既没有身患重病,也没有遭受无法忍受的痛苦。
但在那个过程中,我思考了很多关于死亡的问题。
如果说死亡的定义是被遗忘,那么或许我已经死了。
后来我跟我的老师,一个怪诞无厘头的德国小老头聊起这个话题,他既不关心我无缘无故去找NVVE干什么,也不管我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而是两眼放光地拍着手说:“不如把这个想法做成你的学期作业吧!”
……Fine
我太喜欢德国人了,他们只关心作业。
我点开通讯录,手指往下一滑,停在林雾秋的名字上。看看时间,晚上十点十五分,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和宋禹川在一起。
于是我拨了个电话过去。
林雾秋的号码没换,很快电话被接起,听筒里传出一道柔和的声音:“喂?”
“嫂子,”我躺回床上,懒洋洋地说,“是我。”
林雾秋微微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我还是不太习惯你这么叫我……”
“那我叫你什么?”我不以为意地笑笑,“雾秋?”
我从来没有直接叫过林雾秋的名字,一般是叫学长,偶尔也叫雾秋哥,忽然这么叫他,他显然更不习惯,愣了几秒不自然地开口:“也可以……”
我扑哧一声:“开玩笑的,学长。”
记忆里林雾秋安静、冷清,人如其名,像清晨林间的薄雾。这样的人我一般是不愿意招惹的,可谁让他是宋禹川的朋友,现在又是宋禹川的爱人。
我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问:“今天忘了问,你们住哪?”
“住在林登霍夫附近的酒店。”林雾秋回答。
“哦……”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拿起另一部手机搜索地图,发现离我不远。
“你呢,现在在这里生活吗?”林雾秋问。
“没有,我来玩儿的。”我说,想了想又补充:“准备过段时间回国,这么久没见,学长,你有没有想我?”
林雾秋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想了很久,不露声色地反问:“你觉得呢?”
“我说有,会不会显得太自恋?”我说。
事实上我觉得没有。
又或许有“想起我”,但没有“想我”,所以我才肆无忌惮地问这种问题。
出乎我意外的,林雾秋说:“不会。有想你。”
他的声音平静,相比我的不着调甚至显得郑重。我知道林雾秋不擅长撒谎也不屑于撒谎,既然他说有,那么就是有。
有……就有吧。我再怎么性格恶劣,品行不端,至少皮囊还值得人怀念一二。
“宋禹川呢,没和你在一起吗?”我随口问。
“禹川下午去日内瓦了,今明都有会要开。”林雾秋说。
“哦?”我来了兴致,“这么说学长你明天一个人啊,有什么安排吗?”
林雾秋想了想,说:“暂时没有,我对这边不太熟悉。朋友的婚礼在周五,这两天我准备在城区里逛一逛,你知道哪里比较好玩吗?”
这个问题问住我了,我还真不知道苏黎世哪里好玩。
忽然想起前几天朋友提到过的热气球节,算算时间好像就在这几天,我说:“我带你去布里斯托尔玩怎么样?”
林雾秋不问我玩什么,也不问我去多久,竟然就这么一口答应了:“好啊。”
仔细想想,林雾秋对我好像一直都没有防备心,过去是,现在也是。我说帮他订机票,他很爽快地发来护照信息,顺便转给我一笔钱。
钱我收了,反正时间还长,有的是机会还,不收反倒显得我不单纯。
第二天上午我和林雾秋在机场碰面,我说什么都不用带,他就真的什么都没带,只背了一个小包装着随身物品。
远远看见我推着箱子,林雾秋眉毛一扬,问:“不是说不用带行李吗?”
我把墨镜推起来架在脑袋上,理所当然地说:“我带你去玩的意思就是,我负责带东西,你负责玩。”
林雾秋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原来是这样。那谢谢你。”
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后我们两个落地伦敦,我提前托朋友帮忙租了一辆车放在机场,下了飞机就可以换上汽车继续出发。
我开车,林雾秋坐在副驾驶给宋禹川打电话,告诉他自己今晚不回去了。
我听不到宋禹川说了什么,但两人的对话十分简短,由此可见宋禹川并不介意。等林雾秋挂了电话,我到底没忍住,问:“宋禹川不问你和谁出去吗?”
林雾秋看向我,无奈道:“我都这把年纪了,总不会被坏人拐跑。”
我从后视镜里对上他的目光,笑了笑说:“那可不一定。”
我也是第一次去布里斯托尔,多亏朋友发来的攻略事无巨细,一路顺利地到达目的地,时间才不到下午四点,草坪上已经满是游客。
我找了个地方停车,从后备箱里把帐篷和折叠桌椅搬下来,林雾秋看见了,走过来说:“我帮你。”
“好啊。”我没和他客气,说:“那麻烦学长帮我摆一下椅子。”
林雾秋挽起袖子,腕上戴着一块款式简约的手表,颜色和手上的戒指很搭。我总是不由自主注意到他的戒指,然后想起某张惹人烦的脸,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直欣赏的文艺片导演,某天忽然娶了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失德艺人,很想祝福,但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