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麟说:“这不是听说你放假了找你出来玩儿么?有几个特别好看还会伺候人的小新人,保证能让陆少爷你满意。”
陆许琛说:“不去,我身上一分钱没有,去个屁。”
他今天回来,本想跟陆黎书谈谈什么时候解禁加上要点儿生活费,没想到能撞见许青霭,他要钱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陈麟说:“不是吧,这么久了你二叔还这么对你啊?他不是想把你踢出陆家吧?”
陆许琛蹙眉:“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
陈麟沉吟片刻,猜测道:“哎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二叔死了,他的家产得留给谁?”
陆许琛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房子,画、衣服、画笔、散落的颜料以及满园的玫瑰,到处都写满许青霭的痕迹。
陆黎书放下碗筷时和他说话的态度也很疏离,仿佛他才是陌生人。
陈麟想了想,问他:“哎你说你二叔将来是把遗产给许青霭还是你?我觉得你要早做打算,将来他俩要是真去国外结个婚什么的,哪儿还有你什么事儿啊,凭那么点陆氏股份吗?搞不好过几天你二叔把你股份也吞了。”
陆许琛脱口骂道:“放你大爷的屁。”
陈麟也不恼,慢条斯理道:“咱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别怪哥们没提醒你,我爸虽然总骂我但将来家产全是我的。你可不一样,你又不是你二叔的孩子,但凡你有点事儿,你二叔哪次不是先教训你?你再看看聂棋跟顾泽,都那样了家里还在护着,你呢?你觉得要是你那么对许青霭,你二叔会护你吗?”
陆许琛心里憋着火没地方撒,被陈麟几句话一说,顿时炸了。
“你他妈拿那些脑残玩意跟我二叔比?”
陈麟笑了下,“你要是觉得能等那当我没说,但是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如果你拿到陆氏,那不管你是想演戏还是想干什么那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儿,靠你二叔不知道什么才能松口。他要是一辈子不许,那你等一辈子啊?你甘心一辈子一事无成?”
这句话终于扎进了陆许琛的心里,他的确不能一辈子等陆黎书赦免。
他想做出成绩给陆黎书看,想让他也以自己为骄傲,不想让他看轻自己。
陈麟见他松动,便道:“我爸说陆氏有个大项目在做前期筹备,如果成功了那你这辈子都翻不出你二叔的掌心了,但如果他失败了……到时候就是你的好时机,我也会让我爸帮你。”
陆许琛这下听明白了,拧眉道:“你他妈想让我帮你爸害我二叔吧?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滚你大爷的!”
陈麟被骂的有点心虚,没想到陆许琛对陆黎书的崇拜和惧怕到了这种程度。
这么大的利益在他跟前都不心动,他倒是有点小看他了。
“我这是为你考虑什么叫帮我爸害你二叔啊,你别不识好歹,你真以为他疼你啊,你看看他怎么对你的,你再看看他怎么对许青霭的,你把他当二叔他把你当侄子了吗?他但凡心里有一点儿你的地位,他就不可能抢你男朋友。”
陆许琛心里烦得要命,“不用你管,他对我好不好我心里有数,轮不到你说他的不是,你再这样咱俩兄弟也没得做。”
陆黎书对他是严苛,是绝情,他能愤恨能不满,但陈麟是什么东西,他凭什么置喙。
陆许琛心里烦躁,直接将手机关了扔在副驾,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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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霭看着餐桌对面安心办公的陆黎书,小声问他:“陆许琛来找你是不是有事啊?”
陆黎书说:“嗯。”
“那他怎么不说就走了,是不是因为我在这儿不方便?要不然你去给他回个电话?”许青霭虽然没有绿过他,但跟陆黎书在一起总还是有点不自然,“还有啊,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让他出道啊?”
陆黎书头也没抬:“安静吃饭。”
许青霭咬着筷子,想了一会还是忍不住说:“他说你是为了我才不让他出道的,是不是啊?”
陆黎书抬头看他:“你认为呢?”
许青霭觉得这样给他撑腰是有点解气,但是……
陆黎书说:“不是为了你。”
许青霭松了口气,随即又开始指责他:“哦,那你根本不在乎我嘛,这么大的事居然不是为了我做的。”
陆黎书说:“少撒泼。”
许青霭忍不住翘起嘴角,陆黎书虽然爱他但还是很理智很清醒的,不会因为他就做出那种色令智昏的事。
唔,他怎么那么完美。
不过,要是在那种事上再稍微克制一点儿就好了。
“Daddy。”许青霭这个称呼叫的越来越顺口,放下筷子跑到他跟前跨坐在他腿上,“我们商量件事好不好啊?”
陆黎书收回正在办公的手,靠在椅背上看他:“现在不做,我一会要出门。”
许青霭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耳朵猝然红透:“我不是要说那种事!不对,是说这件事……”
陆黎书莞尔看他,“那是什么事?还涨?”
许青霭简直听不下去了,拽过他的手火速道:“我是想跟你商量,一周做一呃……两次?最多三次,不能再多了!”
陆黎书说:“哪天做三次?”
许青霭下意识数了数:“明天我要回学校拿点东西不行,周二也不行,我得先找个工作,周三周五……不对,我是说每周三次不是一天三次!”
陆黎书拿过他的手,扣住后脑往自己一拽,很慢的亲了一会。
许青霭趴在他肩膀上气喘吁吁,有气无力的抗议:“你不能天天那样,还有昨晚那种强度绝对不行,荆棘玫瑰也要收起来。”
陆黎书侧头亲亲他耳朵,低声提醒他:“你不是担心我四十岁以后不行,你只有七年的幸福了么?”
就算四十岁以后不行,那也不能用七年把七十年的事儿都干了啊!
许青霭屁股现在还麻,以后谁再说陆黎书禁欲或性冷淡,他一定第一个冲上去辟谣。
许青霭实在怕了,蹭着他的脖子撒娇:“我乱说的,你把它忘掉。”
陆黎书说:“嗯,我尽量忘。”
许青霭扭捏半天又问他:“那我们一周三次的事……”
陆黎书勾起唇角:“等我忘了再说。”
许青霭眼前一黑,等他忘了还不如相信男人四十岁以后就不行来的可靠。
陆黎书手机亮了下,许青霭侧头看了眼是陆许琛的消息。
——二叔,你是不是不打算原谅我了。
陆黎书眉梢一蹙,给他回了消息:我从来没有打算跟你生气,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解决问题。
许青霭看了一会,忍不住问他:“你是怎么想的啊?”
陆黎书将手机丢回桌上,抬起许青霭的下巴不答反问:“你觉得画画对你来说代表什么?”
许青霭想了想,说:“是理想,也是生命。”
画画是他以往生命中唯一能够抓住的,能够依靠它生存的渠道,也是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
“我也想通过我的作品,让别人感受到爱和希望,希望那些和我一样痛苦的人能够有一个信念。”
许青霭看着陆黎书的表情,忽然有些害羞,在他面前大谈信念,有种小孩子大言不惭的羞耻感。
“就是……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幼稚?其实很多人是看不明白画师想要表达的更深层的东西的,但是我觉得有一个人能看懂、能接收到我传达的信念,我就很知足了,那这张画就已经有了它存在的意义。”
陆黎书抬手,在他的胎记上描摹一会,轻声说:“不会,总要有人去践行真理,去传达信念,这是艺术存在的价值,比其他行业具有更高的责任。”
许青霭得到肯定与鼓励,忍不住弯起眼睛,陆黎书虽然不懂画,但他真的很懂自己。
陆黎书说:“陆许琛缺少这种信念感。”
许青霭有些羞愧,他想过陆黎书是为了他,也想过是他单纯的给陆许琛教训,却从未想过是这样。